濃夏楊玉環 七延久 八離貓
七 延久
“(唐)高宗天皇大帝既知“唐三代後,女主武王代有天下”之秘記事,何以複召則天皇後入宮呢?”壽王妃又問。
“此自是(唐)高宗天皇大帝於則天皇後恩義深重。非此,何能知讖諱尚為此。說(唐)高宗天皇大帝深知此事之詳後,曾密召李淳風解,以詳本實。其後,(唐)高宗天皇大帝靜思良久,得一兩全良策。決意待製服期滿,迎未蒙恩之則天皇後複入宮中,納為己寵,使其蒙恩生子,再立為皇後。待己身崩逝,其之子,亦天皇大帝之子即位,以應此讖。即女主代有天下,亦己之妻,應此讖諱。
故有天皇大帝製服期滿,迎則天皇後複歸宮中為(唐)高宗天皇大帝昭儀,越數年,複立則天皇後為後之事。
亦為此,(唐)高宗天皇大帝在位時,屢有傳位則天皇後之議(《舊唐書 本紀第五 高宗下》“三月丁未,日赤如赭。丁巳,天後親蠶於邙山之陽。時帝風疹不能聽朝,政事皆決於天後。自誅上官儀後,上每視朝,天後垂簾於禦座後,政事大小皆預聞之,內外稱為二聖。帝欲下詔令天後攝國政”)。此事朝野鹹知。二聖之名,傳位則天皇後之議,乃至天皇大帝遺詔“軍國大事,有不決者,兼取天後進止”(《唐大詔令集 卷第十一 帝王遺詔上 大帝(唐高宗)遺詔》“軍國大事,有不決者,兼取天後進止”)。凡此種種,固自有因。”
“無怪(唐)高宗天皇大帝即位後,冊後事延久不決,至曆二百餘日,次年初方得以定。(1、《資治通鑒 卷一百九十九 唐紀十五》“(貞觀二十三年,公元649年)(五月)丁卯,疾篤…有頃,上崩。”2、(《資治通鑒 卷一百九十九 唐紀十五》)“(貞觀二十三年,公元649年)六月,甲戌朔,高宗(李治)即(皇帝)位。赦天下。”3、《資治通鑒 卷一百九十九 唐紀十五》“永徽元年(公元650年)春,正月…丙午,立妃王氏為皇後”)當亦是不欲立王氏為後,為則天皇後故遲疑麽?”
“玉娘(即楊玉環)當真剔透。(唐)高宗天皇大帝即位,立(王氏為)後事懸久不決,至曆二百餘日,次年初方得以定。即為則天皇後故。”
壽王言竟,與壽王妃(即楊玉環)並立於院內梅花樹下,侍兒於略遠處。時月將滿,梅花悄然。
“天皇大帝製服期滿,迎則天皇後自禁苑尼寺複歸宮中事,(唐)高宗天皇大帝自是籌謀已久。隻是當年既有秘記之讖,王氏於則天皇後複歸宮中時,何不以此秘記阻之?況立則天皇後時,多有殿臣力阻。既有秘記,何無人以此因由?”
“玉娘(即楊玉環)。太史局秘讖之事,帝皇戒約,百官不可以知。此亦之製。前隋煬帝殺李氏中人,致天下鹹知“桃李子”讖且信為實,亦致李氏中人多為攀附。太宗皇帝恐朝中臣子亦因此秘記,生離心之危。故此秘記,太宗皇帝朝,李淳風外,無有人知。至(唐)高宗天皇大帝立則天皇後時,王氏共欲阻立則天皇後者亦皆不知此讖。故無殿臣以此因由。天授年間李君羨後人以此平冤,此秘記方公諸眾。(《舊唐書 卷六十九 列傳第十九 李君羨》貞觀初,太白頻晝見,太史占曰:“女主昌。”又有謠言:“當有女武王者。”太宗惡之。時君羨為左武衛將軍,在玄武門。太宗因武官內宴,作酒令,各言小名。君羨自稱小名“五娘子”,太宗愕然,因大笑曰:“何物女子,如此勇猛!”又以君羨封邑及屬縣皆有“武”字,深惡之。會禦史奏君羨與妖人員道信潛相謀結,將為不軌,遂下詔誅之。天授二年,其家屬詣闕稱冤,則天乃追複其官爵,以禮改葬)”壽王解道。
“原來此故。聞則天皇後幼時,袁天罡曾為其相麵,言則天皇後“神色爽徹,不可易知。龍睛鳳頸,貴之極也。”又以則天皇後之姆詒曰子,不便言實為女也。故謂“必若是女,不可窺測,後必為天下主。”後日事,果如其言。以此觀之,讖諱道,似有先機之理。”
“天機人寰,果自有因罷。前隋故事曰:隋高祖文皇帝楊堅以大統七年六月癸醜夜,生於馮翊般若寺,紫氣充庭。有尼來自河東,謂其母曰:“此兒所從來甚異,不可於俗間處之。”尼將隋高祖文皇帝舍於別館,躬自撫養。隋高祖文皇帝母嚐抱之(隋高祖文皇帝),忽見頭上角出,遍體鱗起。隋高祖文皇帝母大駭,墜其(隋高祖文皇帝)於地。尼自外入見曰:“已驚我兒(隋高祖文皇帝),致令晚得天下。”(《隋書 卷一 帝紀第一 高祖(楊堅)上》“以大統七年六月癸醜夜,生高祖(隋高祖,即隋文帝)於馮翊般若寺,紫氣充庭。有尼來自河東,謂皇妣(隋高祖之母,即隋文帝之母)曰:“此兒所從來甚異,不可於俗間處之。”尼將高祖(隋高祖,即隋文帝)舍於別館,躬自撫養。皇妣(隋高祖之母,即隋文帝之母)嚐抱高祖(隋高祖,即隋文帝),忽見頭上角出,遍體鱗起。皇妣(隋高祖之母,即隋文帝之母)大駭,墜高祖(隋高祖,即隋文帝)於地。尼自外入見曰:“已驚我兒(隋高祖,即隋文帝),致令晚得天下。””)是亦於隋高祖文皇帝生之初言其日後之將為帝也。後果然之(指隋高祖文皇帝後果然登帝位)。”壽王言竟,若自有思。
八 離貓
“則天皇後為昭儀時,育一女,未久即殤。世間於此頗多議論。倒底何因呢?”
“玉娘(即楊玉環)。皇子女者,生之始,至皇子出閣、皇女出降前,宮中皆有專司。公主有公主院。每一皇子女,皆有阿姆、阿保、侍兒等給使數十人或數百人。
(注:1、《玉海 卷一百五十九 宮室 殿上 唐承慶殿 甘露殿》兩京記百福殿在太極宮中公主院西承慶殿又在百福殿西。2、《唐會要 卷五 諸王》“先天之後。皇子幼則居內。東封後。以年漸長成。乃於安國寺東附苑城為大宅。分院居之。名為十王宅。令中官押之。於夾城中起居。每日家令進膳。又引詞學工書之士入教。謂之侍讀。十王謂慶忠棣鄂榮光儀潁永延盛濟等。以十舉全數。其後壽信義陳豐恆涼七王。又就封。入內宅。開元二十五年。鄂光得罪。忠王繼大統。天寶中。慶棣又歿。惟榮儀十四王居內。而府幕列於外坊。歲時通名起居而已。外諸孫長成。又於十宅外置百孫院。每歲幸華清宮。側亦有十王宅百孫院,十王宮人每院四百餘人。百孫院三四十人。又於宮中置維城庫。以給諸王月俸。諸孫納妃嫁女。亦就十宅中。太子不居於東宮。但居於乘輿所幸之別院。太子之子。亦分院而居。婚嫁則同親王公主。於崇仁裏之禮院”)
大率君王子女,動輒數十甚百。幼年殤者所在多頻,各自有因。未以為奇。若言皇女為王氏探看時所殺,此無可能。以幹係事大。若為皇儲計,有殺之意。所殺者,亦當皇子,殺皇女何為也?況則天皇後已育子。不殺,何擇皇女而殺?是非王氏所為。廢王氏詔書曰“王皇後、蕭淑妃謀行鴆毒,廢為庶人,母及兄弟,並除名,流嶺南。”(《資治通鑒 卷第二百 唐紀十六》“(永徽六年,公元655年)冬,十月,己酉,下詔稱:王皇後、蕭淑妃謀行鴆毒,廢為庶人,母及兄弟,並除名,流嶺南。”),亦絕不言皇女事。若以則天皇後,廢王氏早在意中,亦無需殺女也。況若其親為,為此者,尚能再生女否?見所育之子女,又當生何所之情也?見(唐)高宗天皇大帝、殿廷內外,又當以何?即以人情之常,亦不可能為之。實在宮中皇子女曆來殤者多頻。自有多因。”
“永徽六年(公元655年)冬十月廢王氏時(《資治通鑒 卷第二百 唐紀十六》),其實之究底何?”
“玉娘(即楊玉環),當年王氏以則天皇後專寵,蕭氏共謀之。乃有厭勝諸事。厭勝者,宮之大忌。皆不得行此術,違者皆廢。曆朝皆此,概莫能外。王氏不能以德才禦後宮,徒以太子妃升位,位自難久。”
“傳王氏、蕭氏為削手足,入酒甕、大罵則天皇後諸事。又言則天皇後乃鼠,蕭氏願為貓,世世扼其喉。真耶?”
“玉娘(即楊玉環),此安足信之。手足為削,複入酒甕,血出必注。安能複與人言多者?此不過欲厚汙則天皇後罷了。並無削手足,入酒甕事。況則天皇後登位之《大雲經疏》謂“離(狸)貓為你(武曌)守四方”雲雲。《易》曰:離者明也。位在南方,又是中女,屬神皇南麵而臨天下,又是文明之應也。貓者,武之象,武屬聖氏也。”《大雲經疏》係為則天皇後登帝而作。此處“離貓為你守四方”、“貓者,武之象,武屬聖氏也”,皆可見則天皇後不避貓,宮中養貓。(《敦煌寶藏 第47冊 500頁》敦煌寫本《大雲經疏》(斯六五0二號大雲經疏)“離貓為你守四方”)。是其時宮中無有畏貓事也。
(注:1、《朝野僉載 卷五》“則天時,調貓兒與鸚鵡同器食,命禦史彭先覺監,遍示百官及天下考使。傳看未遍,貓兒饑,遂咬殺鸚鵡以餐之。則天甚愧。”(此可見宮中養貓)2、《資治通鑒 卷二百零五 唐紀二十一 則天後長壽元年,公元692年》“太後習貓,使與鸚鵡共處。出示百官。傳觀未遍。貓饑。搏鸚鵡食之。太後甚慚。” (此可見宮中養貓)3、《敦煌寶藏 第47冊 500頁》敦煌寫本《大雲經疏》(斯六五0二號大雲經疏)““離貓為你守四方”者,《易》曰:離者明也。位在南方,又是中女,屬神皇南麵而臨天下,又是文明之應也。貓者,武之象,武屬聖氏也。”《大雲經疏》係為武氏登帝而作。此處“離貓為你守四方”、“貓者,武之象,武屬聖氏也”,皆可見武後不避貓,宮中養貓。)
從來皇後之位,最重才德。王氏德不能禦後宮,才不足輔帝王。又行厭勝。廢所料中。”
“聞厭勝術甚以忍。果然否?”
“玉娘(即楊玉環),自古帝王凡所為,必問吉凶,此之常式。然厭勝術,生死道也。必製人死方休。殺人無異。”
“無怪此事一俟眾知,王氏、蕭氏遂為廢。”
壽王妃(即楊玉環)聞壽王此語,不覺寒意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