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萬童來了
周末的時候天氣很好,清風緩緩拂過窗簾,陽光透過紗窗灑在房間裏。
嬰兒房內鋪上了厚實綿軟的地毯,赤腳走在上麵十分舒服。月嫂用毛絨玩具給兩個孩子圈好了領地,去給兩個孩子洗衣服,而我坐在裏麵逗他們玩。
兩個孩子還小,沒法動作,連翻身都需要依靠我的幫助。我拿著玩具音樂熊在上方晃蕩著,按下按鈕就能發出兒歌或者童話故事,還伴隨著一閃一閃的彩燈。
單劫渡被光和音樂吸引著,不時發出細微的笑聲,單鬱笙卻顯得很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偶爾蹬一下小腿或者晃動著小手。
“夫人,萬童過來了。”保姆說話間有些遲疑,而我不用想也知道,必然是我婆婆帶著過來的。
我素來不喜歡我婆婆,而我婆婆也不喜歡我。我不想在我的孩子麵前鬧不愉快,於是說:“給童童準備零食,我馬上就過去。”
話雖如此說,我卻沒想到,萬童直接跑了進來,身後跟著我那神色不愉的婆婆。
萬童在這個家裏素來是得寵的,整個房子他都很熟悉,很容易就能找到我在哪裏。隻見他跑到門口,將鞋子踢開,就撲到了我懷裏。
我親了親萬童的發旋,小聲責備著:“哎,小心點。”
萬童“吧唧”一下在我臉頰上親了一下,抹了我一臉口水,我佯裝生氣,正想逗他兩句,他卻從我懷裏跳出去,趴在了單鬱笙旁邊。
“媽媽媽媽,這就是我的弟弟妹妹嗎?”萬童轉過頭來問我。
“是啊,童童喜歡嗎?”我笑著摸了摸萬童的頭發,他雖然回到了親生父親身邊,卻並未對我疏遠,我覺得十分開心。
“喜歡。”萬童伸出小手,輕輕的戳了一下單鬱笙的臉,又很快縮了回來,“妹妹好小啊。”
我笑了笑,說:“很快就長大了。”
確實如此,單劫渡和單鬱笙都比剛出生時大了不少,雖然母胎中營養不夠,可是長得要比一般嬰兒快些,我幾乎有種時間過去很久的錯覺。
我看著眼前的三個孩子,目光掠過門口站著的婆婆。她神情有些尷尬,卻不像以前,總透露幾分刻薄與厭惡。我知道將萬童還給她,拉了她一些好感,但是誰在乎呢?我就想讓她看看我們的父慈子孝,我們的闔家幸福,我們的其樂融融。
我婆婆站在那裏,就像個外人。
似乎是意識到我的刻意忽視,我婆婆走了進來,她努力想要做出一副坦然自如的樣子,可我還是看透了她的忐忑不安。
“他們叫什麽名字?”我婆婆問道。
若在以往,我婆婆是不會主動同我說話的,她更喜歡冷嘲熱諷,指桑罵槐。但是麵對我的孩子,她還是逐漸柔軟了起來。
不過,誰不是呢?我也希望給孩子看到我最好的那一麵。
“單劫渡和單鬱笙。”我說,“渡劫的劫渡,濃鬱的鬱,笙簫的笙。”
我婆婆看起來有些驚訝,我不知道她有沒有意識到我取名時的想法,但她肯定知道,這並不是兩個很好聽的名字,也不是我們這代人喜歡的名字。
不過我婆婆沒有再說什麽,她抱起單劫渡,輕聲叫他:“小寶貝。”
單鬱笙突然大哭起來,把旁邊的萬童嚇了一跳,他喏喏的牽著我的衣角,怯怯的問:“妹妹怎麽了?”
我當然也不知道是怎麽了,不由大聲叫道:“劉媽!”
劉媽還沒過來,我拍拍單鬱笙的背,哄著她說:“笙笙不哭,乖。”
我婆婆將單劫渡放下,抱起單鬱笙摸了一把,說:“沒事,尿了,換個尿不濕就好了。”
之前劉媽忙的時候,我也給孩子們換過,不過我婆婆動手更利索一些。劉媽來到之前,她已經解開了單鬱笙的衣服,我也順手將新的尿不濕遞過去。
此時此刻,我才意識到,我婆婆原來還是個母親,隻是他的母愛沒有分給過單北向。
想到這裏我有些糾結,又覺得怨恨,又覺得需要感恩。
劉媽匆匆走了進來,問道:“怎麽了?夫人。”
“沒事了,你去忙吧。”我看了看我婆婆,讓月嫂離開了。
我們過了一個相當平和的下午,說實話,我從沒想過我能和我婆婆如此相安無事的共處一室。
為了答謝我這一下午的安然,我留了我婆婆和萬童吃晚餐,不過我婆婆拒絕了,因為她要回家給蘇宇珩做飯。
萬童有些戀戀不舍,不過還是被我婆婆拉走了,臨走時我給他裝了許多零食,還有一些他遺留下來的玩具。
“媽媽,我下周末沒課。”萬童抬頭看著我,滿臉的渴望。
我俯下身,直視著他的眼睛,說:“那童童下周末繼續來玩啊。”
“好。”萬童立刻開心的跳了起來,“謝謝媽媽。”
目送我婆婆和萬童離開,我有些感傷,我是真的希望萬童可以留在我身邊,我也能理解萬童的選擇,畢竟我現在有了單劫渡和單鬱笙。這是不可避免的自私與偏愛,雖說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是五指蜷縮,終究是要向著手心的。
我發覺我有些理解我的婆婆了。
單北向晚上早早的回了家,我問他:“大老板提前下班,就不怕下屬造反啊。”
單北向沒有理會我的調笑,拉著我上下左右看了看,問:“她沒怎麽著你吧?”
“她能怎麽著我啊。”我伸手抱住他的腰,伏在他懷裏撒嬌,“我想帶童童出去玩兒。”
“隻要你放心得下兒子和女兒。”單北向道。
我錘了他一下,噘著嘴離開他的懷抱:“你明知道是不可能的。”
每天清晨和傍晚,月嫂都會推著單劫渡和單鬱笙出去散步,大多數時候我都跟著,非常了解帶著兩個孩子出門有多麻煩,更何況加上萬童就是三個孩子。
“先吃飯,我看看周末能不能抽出時間來,帶你們出去玩。”單北向說。
我踮起腳尖,在單北向臉上親了一下,道:“爸爸你最好了。”
單北向這人愛憎分明,在親近之人麵前向來懶得掩飾,我婆婆就是她,萬童就是萬童,單劫渡和單鬱笙就是兒子女兒。自從我們的孩子誕生之後,我偶爾會跟著孩子們叫他爸爸,往往這時他就顯得十分激動。
晚飯過後,單北向和我去看了看孩子們,然後特意吩咐了月嫂和保姆不要打擾。
今夜一度春宵。
周末的時候,單北向果真沒有抽出時間來,他的公司剛上正軌,事事都需要他盯著,我看著他日漸加重的黑眼圈,憐他辛苦,也就沒說什麽。
不過萬童也沒過來,好在還記得打電話通知我,說是蘇宇珩帶他去遊樂園玩。
對此我覺得十分欣慰,又隱隱有些惆悵。他回到父親身邊,終究要比在我身邊幸福些,礙於我的兩個孩子,我是沒法陪他出去玩的。這個年紀的孩子對世界十分好奇,總不能把他圈在家裏,做個所謂有媽媽的乖孩子。
不過我也清楚,萬童終究是離開我了,而且會越來越遠,越來越陌生。
我放下手機,去了樓下的嬰兒房。
單劫渡和單鬱笙還在睡著,有些吐奶,我拿起放在一旁的手絹,把他們嘴邊的奶漬擦掉,然後俯身用臉頰碰了碰他們的小臉。
“幸好我有了你們。”我喃喃自語,“我愛你們,寶貝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