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你怎麽來了
他的話讓我的心一跳,這一天真是我生命中最昏暗的一天。我們就這麽直白的在如此狹小的空間裏把內心最陰暗的地方袒露給對方。
“北向,我是說如果,如果沒有他們兩個人,那麽是不是就不會有我們的今天?”
道理我想我已經懂了,可是我還是不能接受。一個我愛的人,他甚至有可能本不該愛我。
“是。”他看了我良久,就在沉默即將徹底吞噬我們的時候,他終於吐出了這個字,殘忍而傷人的真相。
“所以你知道邵晚給我寫過情書,甚至這封情書就是你偷偷藏起來的。你到底是怎麽還能去麵對他的?”
盡管我明確的告訴過邵晚,我不愛他,我們錯過的就是回不了頭了,可是在這一刻,在單北向的承認下,我依然為那個男人感到不平。
憑什麽,他就要錯過這一生的摯愛,在他甚至還沒有跟他的愛人表白過的時候,就已經被扼殺。
“當時,我沒有拿他的情書。這是一封作廢的情書。我告訴過你,邵晚曾經為我出過事,當他醒過來後就決定找你表白,可是你已經搬走了。”
他定定的看著我,就這麽看著,讓我已經燃燒起來的憤怒感變小,直至湮滅。
所以這一切還是因為命中注定的錯過嗎?
“所以,你沒有故意將他的情書藏起來對嗎?”我現在仿佛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我覺得如果他現在回答我不是我一定會崩潰。
“如果說不是,那也不對,畢竟這封情書確實是我看完以後收起來的。不過,那個時候,他已經不關注寫封信了。他失去了自己最後的機會。”
就在他說出不是沒有故意的時候,我是真的快要哭了,幸好他又告訴我,這已經是邵晚不要的東西了。
可是,如果邵晚已經不要這封情書了,那麽他又是為什麽執著的不肯放棄對我的追求?
一個人如果不在意另一個人了,那麽他一定不會再想著要去追求她。如果他還想追求她,那麽他一定會想留著這封情書,然後親手交給那個人,給自己一個結局。
“是,我承認,是我偷偷的拿走了。當時他以為是丟了。在你搬走以後,他就像是對世界都有了新的認識一樣,突然就奮進了。”
“他在四處打聽你的消息,同時在律所不斷拚命,終於出人頭地,把以前看不上他的人狠狠踩在腳底下。因為他突然意識到,時間不等人。”
“這話是你對他說的吧。”我回憶了我跟邵晚的最後一次談話以後,直接就這麽問了。
“看來,他跟你的談話裏已經涉及了這部分內容,不過我並不想多說什麽。這話確實是我告訴他的,他那時候到底還是太乖了。”
“不過,當他真的狠起來的時候,我又覺得實在是太狠了。你別看他這麽溫和紳士的樣子,在律師界,那是殺伐果斷,未逢一敗,那些曾經的前輩師父,誰也吵不過他。”
他輕笑一聲,談及邵晚時,他的眼裏仍是柔和的。
“你們不愧是好朋友,就連對律師的職業性認識,也是一樣的。”我也輕笑了一聲,隻不過終究有點嘲諷意味。
“可是鄒念,你會因為他而不愛我嗎?你不會,對不對?”他湊近了我,他的氣息距離我不過一毫米的距離。
可是我卻想推開他。
他是憑什麽這麽篤定,我一定會繼續愛他,絕對不會離開他呢?
“念念?”他疑惑的偏頭,那眼裏的神色是真切的疑惑。
他從來都沒有想過,這樣的他我還會不會繼續要了。他以為我愛著他,所以就一定不會離開他了嗎?
他可真是太天真了。
我沒有辦法忍受這場不公平的愛戀。兄弟鬩牆,帶有目的的接近,這些都是我的燃點。
我不想成為一個禍水紅顏,成為他們兄弟反目的導火索。
以前,他是怎麽平靜的跟邵晚相處的我並不知道,不過現在我想邵晚已經知道了真相,他一定不會再如此平靜的麵對我們了吧。
我歎息一聲,然後告訴單北向:“北向,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你的坦誠讓我很感動,不過我想我們之間是時候冷靜相待了。”
“你什麽意思?”我的話並不在他的預想之中,他的眼裏閃過一絲惶然,他不明白我到底想做什麽。
“回去以後,我想搬出去一段時間。”我淡淡的對他說。
“為什麽?因為邵晚?你跟他到底發生了什麽?我又是為什麽非得跑出去,還被蘇宇珩給帶走了?”
他的氣息突然就亂了。整個人充斥著狂風暴雨一般的憤怒。
這一連串的憤怒問題砸過來,卻砸的我隻想哭。
我能幹什麽,我又是為什麽,我以為他懂,可是他不懂。
突然我沒有了想繼續說話的念頭,我隻想離開他。
我輕笑一聲,談談的回看他:“走吧。”
可是他若能如此輕易的妥協豈非不符合他的性格。
“鄒念,你看著我,你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麽意思?”他突然解開了束縛他自己和我的安全帶,將我整個人都納入他的懷中。
“單北向,你這樣做有意思嗎?”我靜默的看著他,被他抱在懷中,我也是身體一僵。
我承認,我是渴望這個懷抱的,可是每當我想起邵晚的背影,我的心卻無法平靜。
不愛不代表就可以辜負。
“有意思,我說有意思那就是有意思。”單北向死死抱著我就是不願意撒手。
“回家吧,先回家再說好嗎?”
我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外麵的天色已經逐漸黑沉,再不回家,我們就隻能在外麵露宿了。
“好,那我們就回家再說。”他終於放開了我,仿佛我說回家再說,事情就一定會有轉機一樣。
我轉臉看向窗外,一路的沉默讓我們都沒有說話。
這個男人,他霸道淩厲中卻又透露著些許的惶恐,他這是因為我說要離開他嗎?
真的是因為我要離開他還是因為,他的自尊讓他受不了被我拋棄?
我閉眼,決意不再去想。
我也需要給自己找一個理由,一切等回家再說吧。
做出這樣的決定,我的心裏又何嚐好受呢,我也需要找一個逃避的港灣與理由。
車子就這樣平穩的行駛了一個小時,中途,他大概是感覺到我們之間的空氣實在太壓抑,他看我的樣子又實在不想跟他說話,他隻能打開了車載音樂。
一首“用心良苦”播出,男聲緩緩訴說,直到高~潮處突然來了一句:“你說你,想要逃,偏偏注定要落腳。”
單北向本是好好的在那開車的,突然就將臉側了一下,拿眼打量著我。
而我原本是閉目養神的,結果到了這的時候,我也正好就似有所感的睜眼看向他。
我們的眼神對視,我一時間又有點尷尬,於是我立刻將頭扭了回去。
這時候,高~潮的歌依然繼續在播放:“情滅了,愛熄了,剩下空心要不要。”
“春已走,花又落,用心良苦卻成空。”直到播向這一句,他似乎終於忍不住,直接就切掉了歌曲。
車內再一次恢複了被沉默充盈的尷尬氣氛中。
這一個多小時就這麽過去了。
我從來沒有一次如此期待回到這棟別墅過。
我們沉默的並排進入室內。
隻是當我們打開家門的時候,卻直接愣住了。
原本應該是一片黑暗的屋子裏,竟然燈火通明。
而就在我們客廳的大沙發上,蘇宇珩蹺著二郎腿,笑眯眯的看著我們:“你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