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了塵解簽
我瞧了瞧單北向,看他已經率先取過一個紅麵果子吃起來,那我也就跟著照做。
這紅麵果子很神奇,不僅外麵那層是鮮豔的紅色,裏麵也是淡淡的淺粉。
“這裏頭加了紅糖和桃花。”單北賂咬了一口後就直接對我說出了裏麵的成分。
我作勢也咬了一口。果然有清淡的甜味與桃花的清香。
不論如何,這口味倒是很得女孩子喜歡,也難怪這東來寺的香火越發的鼎盛起來。當今時事,姑娘們嬌羞欲嫁,倒是特別想找個如意郎君,這東來寺的三生情緣解答牽線,可不就是香火鼎盛一大根基。
用完紅麵果子,了塵似也想清楚了該如何用最吉祥的話給我們答疑。
“單先生和單太太抽的簽如果湊在一起看,那自是絕佳的大簽。”了塵將兩個簽牌並列,隻不過他擺放的順序是將單北向的擺在了我的前麵。
“東風不與周郎便,柳暗花明又一村。”看似是從不同的兩首詩裏尋出來的話語,可湊在一起卻又沒什麽毛病。
“冒昧問一句,二位現在的感情如何?”了塵打量了我跟單北向一眼,眼裏倒是真切的有一些困惑。
我們都掩飾得太好,在出門前,在這幾天,我強迫自己不去想邵晚的事,不去懷疑猜測,我隻想遵循本心,回到他身邊。
我被蘇宇珩關了這麽久,我每一天都在想他,想到發瘋一般的思念著他。
我沒有辦法容忍任何方麵的,讓我失去他的因素,就讓我放縱一回吧。
我每天都告訴自己,木已成舟,過去的人是再也回不去的,不如向前看,珍惜眼前人。
可是,被了塵這麽直白的點出來,這個問題我和單北向卻誰也沒有先回答。
明明這是一個毋庸置疑的問題,我應該脫口而出的。
可是他沒有說話,我也沒有,這就說明我們的心裏,其實都將這一絲疑慮深深壓住,但這並不代表他就是不存在的。
“我們的感情挺好的。”最終,我幹巴巴的擠出一句,還硬是要靠在單北向的肩膀上。
我已經完全忘記了這裏是佛門清淨地,我在之前一直跟單北向保持著一個恰當的距離。
可是我現在因為緊張卻犯了戒。
單北向的眉頭一皺卻沒有推開我。
“單先生和太太情感穩固當是好事,正是應了這‘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句子。近日來,二位的感情生活中可能會有些許的不如意,不過這都是正當的,這些事情早晚會過去,二位的心願也早晚會達成。”
了塵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單北向,倒是沒有多說什麽,隻是笑著跟我們打機鋒。
我在心下暗暗的納悶,這個大和尚倒是有些許功力,但是這話半真半假的,擱在誰身上其實都沒有毛病。
說了半天,除了猜對了我跟單北向之間近日確實在情感上有些許的小煩惱外,他其實等同於什麽也沒有說。
“看單太太容顏有些許憔悴,是否正是大劫歸來,可要好生調養才是。”了塵不等我們回答,倒是又打量了一番我的氣色,突然有了這話說。
緊接著,他就拍拍手,示意外麵的小沙彌們再拿些紅麵饅頭進來:“這是小寺特製的紅麵果子,倒也並非全用來給善男信女們祈求姻緣所用。這陰陽之道在乎於順其自然,這調理身體也是必然,單太太可以再用一些這紅麵果子。”
我疑惑的問:“這裏麵隻怕不單有這紅糖與桃花吧,若真有這奇效,想來是還有別的東西。”
“單太太好眼力。這裏麵還有小寺多年研製的中藥配方,又經過駐寺大師的多年研製調配,這一點藥味也沒剩下。”了塵極為得意的賣弄著他的饅頭。
我在心底輕笑一聲,這現在的寺廟啊,到底是商業氣息太過於濃鬱了,瞧這如此出塵的法號,機鋒明明打得也不錯,也確實有幾分算命的本事,卻偏偏給人一種市儈感。
告別了了塵,我跟單北向開始去剩下的幾個大殿參拜。
路上我終究是沒能忍住,跟單北向說了我的困惑,而他則是失笑道:“傻丫頭,你就不知道從前有位高僧,法號道濟,人稱濟顛的?”
我愣了一下,這位高僧我倒是認得隻是後世效仿的人不少,能達成人家這境界的倒是也不多。
“那位了塵大師莫非也是要向道濟大師學習不成?”我反問。
沒想到他竟然鄭重的點了頭應是。
“你怎麽了解的這樣清楚,莫非這了塵大師其實是你的舊相識,早就見過很多回,私交也甚篤?”我奇了怪了,不過要說他是不是跟這了塵大師熟悉,其實我也是多此一問。
他這樣有錢,又知道這個地方,他就是天天來也沒人攔得住。這一回生兩回熟的,了塵他就在這寺院裏,別人多看看他,多跟他攀談兩句也能混個熟悉。更何況,他長得是這樣的好看與特別。
不過,答案倒是跟我猜想的不太一樣。
單北向告訴我說:“因為了塵出家前我認識,我就是看他這一路成長起來的。”
這下我又愣了。
還能有這種事?
不過同時,我也開始繼續懷疑起這個了塵的靠譜性來了。
“你就放心吧,了塵沒忽悠你,他家以前是中醫世家,他自己又對玄學很感興趣,現在出了家研習佛法,是個高人。你剛才吃的紅麵果子,也是他來了以後,建議東來寺改良的,看效果還是不錯的。”
他似乎看我發愣是以為我對於剛才吃的東西不太信任。
“呃……這麽說來,我倒是覺得這位了塵大師,適合當寺院掌廚師父。”我玩笑般一說。
豈料單北向倒是很認真的應了一聲:“不愧是我老婆,猜得跟我當年一樣準。他現在還真的就是被派在廚房幫工。”
“不會吧!他的口才這麽好,對玄學之流的造詣這麽深,真去當個掌廚會不會可惜了點?”我吃驚得合不攏嘴。明明剛才這麽猜的人就是我,當我得知他真的就是的時候,我卻又難以置信了。
“人各有誌,當年道濟大師也是寺中呆不住,四處雲遊,喝酒吃肉,癲狂一生,終不為世人所懂。”單北向說。
那位大師我倒是有所耳聞,他的事跡可算得上是國內一絕,國外的友人也有來問來看的,確實是個奇人高士。
我想,不論是誰立願成為這樣一個為世人所不理解的人,也是需要勇氣的吧。他的身上一定也有一段故事,隻是這個故事是我所不明白的。
最後,因我們倆在那小廂房裏已經被紅麵果子給填飽了肚子,故而我們沒有留下在寺院裏用齋飯就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我有些心神不寧的,終究是有些許在意。
本不該提起的人,忘記了也就忘記了,可是經過人的一提醒,我偏偏就又記了起來,並且越不想去想著,這腦子裏還是想著了。
看我一路的心神不寧,單北向沉默良久,終於像是無法忍耐一樣對我開口:“念念,這麽多天了,其實有些事情,你真的想開口,我也不是就不能告訴你了。”
可是麵對他這樣想要坦誠的想法,我卻沒有辦法坦白的問他。
我還是接受不了,一個從一開始就存在著算計的事實。
而且,單北向他算計的是他最好的兄弟一生隻有一次的愛情啊。
“北向,你愛我對嗎?”我看著他,問出一個我早就有答案的問題。
“念念,到了今天你不該再這麽問我。”他猛的將車急刹於一個路口。
他的神情很是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