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情況不樂觀
本來我是想要趁著明天中午這段時間跟邵晚見麵,不過他要求晚上,可能因為之前的時間都已經有了安排,畢竟是有求於別人,哪裏還有挑三揀四的份兒。
我很快就答應下來,他說明天晚上開車過來接我。
掛斷電話以後思緒不知道飛到哪裏,索性將電腦合上盯著窗外的風景出神,看了一陣子突然睡著了,徹底醒來是單北向推門發出響動,讓我激靈的睜開眼睛。
我揉了揉眼睛,問他:“北向?現在幾點了?”
他一邊看著腕表一邊往我這邊走:“已經六點半了。”
我錯愕一下,這一覺睡得有點昏天黑地,我文件還扔在辦公桌上沒有動,設計方案明天得出答案,然而六點的時候公司人員都已經齊齊下班了,隻是少數幾個人在加班,外頭隱約亮著燈。
單北向伸手摟住我的腰,因為眸子太過深邃以至於分不清到底是在想些什麽,他低頭吻了一下我的唇角,聲音聽起來不太樂觀。
“你就寧願這麽累也不願意安心在家中當單太太嗎?每次回去都一臉疲憊,現在還要我專門過來找你,如果我不來,你是不是就直接睡在這裏了。”
我知道單北向在因為我不注重身體而生氣。
我討好的伸出胳膊,摟住他的脖子撒嬌道:“沒辦法,本來公司就我跟一嫻做主,現在以她的狀態我肯定不能把工作分給她,連她的那份也一同做了,所以時間上不太夠,不過就這段時間的事。”
“這段時間的事?你真的這麽認為嗎?”單北向撥開我的胳膊,靠在桌子上給自己點了根煙,因為辦公室的燈沒有開,單北向又離得比較遠,黑夜中大致隻能看清硬朗的麵部線條,以及流暢的點煙動作。
他點著火,煙頭在黑夜中發出微弱的亮光,繼而又亮的刺眼,再是沒有。他在煙霧繚繞中看不清表情。
“何卓的身體狀況不太樂觀,我覺得遊一嫻要做好心理準備,他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
單北向是理智的,同時也是殘忍的。
我不想聽到這樣鮮血淋漓般的事實,更不會讓一嫻聽到,這樣的現實對於她來說除了打擊以外沒有任何用處,我賭著氣說:“你肯定是在撒謊,喬澤安說過會治好何卓的,肯定能夠治好。”
單北向將煙從嘴裏拿出來,如黑曜寶石般的眼睛鎖定在我的臉上,擰著眉毛,“念念你能不能不要這麽孩子氣?現在躲避沒有用處,喬澤安說能夠治好何卓就真的能夠治好嗎?他隻是醫生,又不是上帝。”
單北向的話語將我身體的力氣如數抽空,我無法想象何卓如果真的就睡了一輩子,一嫻要怎麽辦,以她的性格一定會愧疚的夜不能寐,這時候我想何卓真他媽殘忍,安安靜靜不受外界影響的躺在病床上,而活在現實中的人卻要備受折磨。
我一把奪過單北向手中的煙放在嘴裏狠狠吸了一口,好久沒有適應,連連咳嗽了好幾聲,我坐在轉椅上抱住膝蓋,我問單北向:“那你說應該怎麽辦?一嫻現在不可能會跟喬澤安結婚,何卓醒不過來她肯定心存愧疚,估計如何正常生活都是個問題。”
單北向想了很久,過了半晌他夾著我手跟前的煙掐滅了,聲音冷淡的說:“現在隻有一個方法,讓遊一嫻麵對現實,到何卓身邊陪他。”
我費解:“你讓一嫻去麵對何卓?你知不知道她為了忘記何卓的事情,又跑回公司繼續工作,我好說歹說今天她才願意回家休息,你現在讓遊一嫻陪著何卓,不正是要了她的命嗎?”
“我知道。”單北向深吸了一口氣,表情看上去也很糾結,“我詢問過別的醫生了,何卓現在屬於植物人,但是經過悉心照料情況會有所好轉,而且他可以偶爾聽進去別人說話,遊一嫻陪在他身邊再好不過,能夠刺激他的神經,或許那一天就徹底醒過來了。”
我愣了幾秒,站起身去打單北向:“你因為一個或許、一個可能就讓一嫻去麵對難以抵禦的現實,你是不是瘋了?你不就是想讓自己的好兄弟能夠有機會醒過來嗎!你為了何卓就打算把一嫻搞得精神崩潰嗎?”
“念念——念念!”他伸手禁錮住我的手腕,麵部表情緊繃:“你冷靜一點,別把遊一嫻想的太脆弱,她所經曆過的事情我們都清楚,她遠比你想的要堅強。”
我恢複平靜,站著原地腦袋產生巨大疼痛,幾乎要將自己全部的理智都吞噬殆盡。
單北向把我摟在懷裏,聲音落入耳中逐漸放輕:“我不是因為何卓跟我是哥們,他或許會有一線生機我就去逼著遊一嫻,但人總要麵對現實,現在唯有刺激何卓才能將他喚醒,隻有遊一嫻是最好的選擇。哪怕遊一嫻不去麵對何卓現在的狀況,就不會難受了嗎?隻要何卓不蘇醒過來,正如你所說的那樣,遊一嫻將會一輩子受到折磨跟煎熬。”
我有些崩潰,將腦袋埋在單北向的胸口,“那你想讓我怎麽做,去勸遊一嫻嗎?我開不了那個口。”
我知道單北向到底在想些什麽,一直逃避確實不能成為辦法,現在當務之急是讓何卓醒過來,顯然藥物並不會產生效果。
隻是想到一嫻光是聽到何卓名字就臉色慘白,讓她一直待在何卓身邊照顧他實屬是一種折磨,我沒辦法親自開口去跟一嫻說,未免太過於殘忍了些。
單北向安撫的拍了拍我的後背,輕聲道:“你要是開不了口就我來,這件事情一日不解決我看你也不會安心。連你都說我是為了何卓,其實我是為了你。”
透過落地窗灑進地麵的月光冰冷又美麗,冷色調給人一種寒意欺身的錯覺,然而屬於單北向的懷抱卻很溫暖,我強行忍住想要流淚的想法,回應的將單北向用力抱住。
“單北向,不論如何,有你的話我都會感覺很幸福。”
他將我的手握的更緊。
因為天氣轉涼的緣故我們很快就下樓往停車場走去,過程中單北向將西裝脫下來搭在我肩膀上,踩著油門帶我一路上了高速。
他覺得我心情不好,專門開車帶我去兜風,夜間車輛很少,我將車窗打開任由冷風吹進皮膚中紮了根,被吹到地方痛到麻木,但也正是因為疼痛讓我揪緊的心髒有所緩解,人有時候確實需要放鬆一下心情,在外界的壓力下我被擠壓的近乎窒息。
後來安安分分下了高速,單北向轉頭問我餓不餓,我衝他搖了搖頭,他說那好,我帶你回家。
突然包裏的手機發出響聲,我將拉鏈拉開,顯示的號碼是陌生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