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囚禁(一)
不知道是誰把我重新拉到了床上,當我崩潰大哭的時候把我摟在了懷裏。我能確定這個人不是單北向,可是我已經管不了那麽多了。失去光明的滋味讓我撕心裂肺,恨不得馬上就去死。
我不懂為什麽上天要對我這麽不公平,一次又一次的傷害我。一開始剝奪我的婚姻,剝奪我的孩子,甚至到現在還剝奪我的光明。我狠狠地捶打胸口,恨不得心髒不要在跳動,活在這個世界上仿佛已經失去了意義。
世界還在運轉,可是我卻沒有了光明。我已經沒有權利去看美好的風景,也沒有辦法在運營我自己的公司,就連單北向答應我的蜜月之旅,我也再也沒有辦法做到了。
我又哭又笑,推開了我身旁的那個人,直到幾個人把我按在了床上,不知道給我打了一陣什麽我才慢慢的穩定下來。
“醫生,她現在是什麽情況。”
“外傷性失明,因為劇烈的撞擊顱骨壓迫神經,導致現在病人看不見的情況。隻要積極配合治療,還是有可能恢複的。家屬不用太過擔心,到時候需要配合手術緩解症狀,飲食清淡一些,有狀況及時上報。”
當我睡著之前我聽到了他們之間的一段對話,那個男人的聲音是八爺的,我瀕臨絕望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敵不過鎮靜劑的藥效睡了過去。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身下的布料已經不是醫院的那一種了,被換成了絲綢質地的床單。我臉上裹著一層紗布,有些頭痛欲裂。我慢慢爬起身端坐在原處,我根本就沒有辦法打量周圍到底是怎樣的環境。
我隻能確定,我現在人肯定在八爺的手上。
我摸著爬下了床,腳踩在了毛茸茸的地攤上。我手臂胡亂揮舞著,一步一步往前挪動。直到我聽到了一陣腳步聲朝我靠近,我在停了下來。
“你怎麽樣了?”
是八爺,這個聲音我一輩子都忘不了。我現在的一切都拜他所賜,包括我的眼睛,我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把他眼睛挖出來陪我光明。
“滾!你這個瘋子!變.態,滾遠點!”
我胡亂揮舞著手倒退著,最後不知道搬到了什麽一屁股摔在了地上。眼淚再一次流了出來,染濕了眼睛上包裹著的紗布。八爺走過來直接把我抱到了床上,最後歎了口氣給我蓋上被子。
一天下來我滴水未進,也不知道八爺在我床邊坐了多久。也不知道現在單北向是不是發了瘋似得在找我,為什麽我等了這麽久他都沒有出現,他都沒有來救我。
或許單北向現在還認為,我隻是單純的在跟他賭氣,玩離家出走。我像是一條溺了水的魚兒,明明是自己賴以生存的環境,卻感到生不如死。
“吃一點吧。”
不知道什麽時候八爺又坐到了我的床邊,他將我扶起來,湯勺觸碰在我的唇上的那一刻,我別過了頭。
“你到底想怎麽樣?”
“放我走。”
“你他媽現在是個廢人,我就算放你走,你走得出去嗎?”
八爺的話一字一句如同針一樣紮在我的身上,我歇斯底裏的揮開他的手臂,最後被他扼住了下巴抵在床頭。
“你放開我!你這個變.態,瘋子,就算我是廢物我也要從這裏出去!我死了都不要待在你身邊!我要把你千刀萬剮,碎屍萬段!”
我的話剛說完,一股溫熱的液體就被灌進嘴裏,我被八爺強製性的撬開了嘴巴,就連我抱著他的手臂都沒有辦法防抗,直到將這些粥吞咽下去,他才放開了我。
我劇烈咳嗽著,胃一陣一陣的抽痛。八爺拍了拍我的背,被我一把躲開。直到我咳完了,房間也恢複了平靜。
我根本就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隻是腦袋昏昏沉沉的,睡下之後醒過來,每一分每一秒都等待著單北向的出現,希望他能來救我。
不知道過了幾天,我差不多已經掐準了八爺出現的點。他一天會來看我三次,早中晚各一次,而單北向卻遲遲沒有出現在我的世界裏。每一次都是八爺把我按在床上強製性喂食。
我的一切都是空洞虛無的。隻有黑暗和寂靜籠罩著我,像是被囚禁在深淵,永無出頭之日。為了逃出這裏,我開始選擇服從。主動吃飯,主動洗澡,甚至去辨別一些物品的手感。
“今天的菜好不好吃?”
“別等了,他不會來了。”
“好好留在我身邊,我會給你最好的一切。”
八爺每天跟我的對話隻有幾句,基本上都是讓我不要在等單北向了。我不知道他將我轉移到了哪裏,但是我堅信,如果他察覺到我失蹤了,單北向一定還會在來找我。
每天的日子漫長又煎熬,房間裏總是有八爺給我放的交響樂。自從那一次開始,他沒有在碰過我。但是他卻曾經在我耳邊說過,要我自己心甘情願的交給他。
我躺在地毯上,抬手用指尖感受著陽光。我睜大眼,卻感受不到陽光灑落下來的刺眼感覺。掌心傳來的熱度讓我覺得我還是有希望,我一定要等到單北向來救我,我會乖乖的,乖乖的聽八爺的話。
然後等到單北向來救我。
今天如同往常一樣,八爺牽著我的手讓我坐到了餐桌前。我摸起了勺子,放進碗裏,等待著八爺給我夾菜。
“我知道你無聊,等你狀態好一點了,我就帶你出去玩。”
我一口一口的把飯舀進嘴裏,我食不知味的點了點頭。
“你也別總想著那個單北向了,他根本就不會來找你。我看他最近挺風光的,一直忙公司的事情。Abby還告訴我,他一點兒都沒有來找你的意思。”
最近的談話大抵都是這樣的,八爺說,我閉嘴。我相信單北向不會這麽做,但是八爺一次又一次的給我洗腦,甚至告訴我,是單北向讓他這麽做的,將我失明的責任推得一幹二淨。
誰也不知道,我在寂靜的房間裏哭得有多麽難過。我以為我麻木了,可是我知道,我還在在意。我什麽都還在意,包括單北向,包括我的眼睛,我沒有一件是釋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