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遊一嫻和喬澤安
我們到達醫院的時候,一嫻在和喬醫生玩花牌。我第一次看到一個醫生,正兒八經的穿著白大褂,可是額頭上卻被一嫻貼著一張花牌,看起來有些滑稽。
“輸了吧,小樂色。”
“你怕是還想在掛一針。”
“庸醫,遲早有一天我要舉報你。”
單北向無奈的看著病房裏的兩個人,轉過頭來瞧了我一眼。我墊腳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一句。
“最近一嫻恢複的很好,喬醫生幫了很大的忙。”
他點點頭牽著我進了病房,一嫻看到我們來了之後,把桌上的水果拎給我們吃。喬醫生見狀也從病床上坐了起來,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
“你們來了,那我就先走了。明天還要上早班,你乖一點花牌收好,不然被護士發現沒收了可就不會還你了。”
喬醫生前腳剛走,一嫻又恢複了那一副強顏歡笑的模樣,我無奈的揉揉她的手,單北向站在伸手把手搭在我的肩上。
“一嫻,我已經把那張卡轉交給何卓了,他要求想見你最後一麵。”
單北向的話剛說完,一嫻又開始渾身顫抖,手臂慢慢攀上腦袋隨後用力的撕扯頭發,像是聽到了什麽可怕的事情,胡亂的瞪著腳喊著。
“不要..不要見他。我會做夢..會做夢,我這幾天,都夢到我的寶寶,哭著喊著要找媽媽,所有人都在怪我,都在怪我害死了他!不要..我也不想讓則安死,他是我的孩子,我怎麽可能會害死他!”
我不知道何卓的名字會讓一嫻有這麽大的反應,顯然單北向也沒有料到,上一秒的一嫻還是正常的一個人,提到何卓就會崩潰抓狂。我緊緊抱著一嫻,一下一下拍著她的背脊給她安慰。
“別怕別怕,不是你的錯,不是你的錯。”
“是……他們都怪我,他們怪我害死了自己的孩子,他們說我是罪人!”
一嫻胡亂瞪著腳,眼裏的淚一下子就落了下來。我不清楚她嘴裏的他們是誰,但是我想到,如果她這幾天連續做同一個夢,難免會產生夢魘。
當局麵有些無法控製,單北向想要出去叫醫生的時候,喬澤安又回到了病房裏,這一次他沒有穿白大褂,多半是下班脫下了,隻穿著休閑的短T,七分褲和小白鞋。
“遊一嫻,看著我。”
喬醫生掰過一嫻的腦袋,我懷裏的她看到喬醫生漸漸穩定了下來,下一秒就撞進了他的懷裏。顫抖著揪著他的衣服,嘴裏不斷念叨著。
“寶寶,媽媽不是有意要害死你的,對不起.……都是媽媽的錯,全都是媽媽的錯!”
我和單北向對望了一眼,瞬間了然。原來一嫻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了喬澤安的身上,隻因為他們兩個的名字太過相像,而精神崩潰的一嫻在自己的幻想裏把他當成了何則安,由此釋放自己的情緒。
難怪這幾天一嫻和喬醫生的感情會迅速升溫,病情也有所好轉,原來是發作的時候有喬醫生在,才能得以穩定她的情緒。
最後一嫻在他懷裏睡下了,我和單北向靜靜的杵在一旁,看著喬醫生把一嫻安頓好。他無奈的抬頭看了我們一眼,打了個手勢示意我們出去說話。
“別看一嫻的狀態有些好轉,但是她的精神在某些程度上過於壓抑,有些精神分.裂的征兆。我最近會給他使用精神方麵的藥物,我雖然是急救科的,但是我大學主學神經科,你們放心給我一些時間治療。”
“精神疾病能痊愈嗎?”
單北向跟我想到一塊兒去了,精神疾病是最難完全康複的,隻需要一個小小的契機,也會讓病人重新複發。就像剛才一樣,明明上一秒一嫻還好好的,隻要提到何卓,她就會崩潰。
如果是這樣的話,她這輩子都不能聽到何卓這兩個字眼,也不能看到何卓這個人,除非一嫻學會了自我調節。
“能痊愈,但是要看她自身的恢複情況。有一些隱疾還比較難治愈,現在她這個情況,雖然算不上樂觀。但是有很大的恢複幾率。”
喬醫生輕笑了一下,拍了拍單北向的肩膀,隨後看著我們有些無奈。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莫名其妙的……就變成了她的兒子,不過你們要跟我講講她的過去。這對治愈她的病情,會有所幫助的。”
單北向點點頭,低頭看了手表上的時間,正巧趕上夜宵的點兒。索性就帶著我們去附近的燒烤攤子吃個夜宵。
我已經很久沒有吃過燒烤了,以前是我帶著單北向來,現在反而是單北向帶著我來。因為工作太忙,結婚之後根本就沒有什麽休息時間,別提夜宵了,回家就是倒頭就睡,連飯點有時候都沒有按時吃。
喬澤安坐下之後點了兩大盤小龍蝦,我則是點了一大堆烤串,像是要把以前落下的全部吃回來。
談話進行了很久,我一五一十的將事情的過程全部告訴了喬澤安,而單北向閉著嘴,默默的在旁邊剝小龍蝦,然後把蝦肉放到了我的碗裏。
我轉頭看著這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剛才參加了酒會,現在穿得一絲不苟竟然還陪我吃烤串,心裏莫名有些溫暖,至少沒有剛才那樣難過了。
“所以說,是何則安的死,導致了遊一嫻精神崩潰。而她現在會把我當成她的寄托,就是因為我的名字跟何則安相仿?”
“算是這樣吧。”
我吃了一口單北向給我剝的小龍蝦,喬澤安點了點頭,他喝下一口啤酒,眼裏流露出一種不知名的感情,像是對一嫻的關心,又或者是其他的。我沒有細想,隻要喬澤安能把一嫻治好,結果最重要。
“所以何卓現在在哪裏?”
喬澤安的問題讓我和單北向對視了一眼,這超出了一個醫生的關心範圍。果然我之前的預感沒有錯,喬澤安對一嫻的感情果真不單單是病患之間的。
“一嫻最需要陪伴的時候他不在,真不是個東西。”
他輕嗤了一聲,抬起頭看見了我和單北向直勾勾的眼神,隨後幹咳了兩聲撓了撓腦袋。
“不好意思,有感而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