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出院
讓我印象最深的是公司裏的一個大叔,其實他的天賦很高,筆下的設計產品透著一股濃濃的古韻,如果結合我們時代潮流的元素,將會變成一副很好的作品。
他和我說過,他雖然有夢想,但是更多的是要支撐起他的家庭。
他的妻子好賭,家裏還有一個嗷嗷待哺的小孩,債務和小孩的奶粉錢全部要靠他一個人承擔,雖然他的繪圖能力不錯,但是以他的年齡也很難在短時間內找到新的工作。
凡事都有一個過渡期,他要找到新的工作,在融入新的工作環境。不僅僅需要精力還得從最基層做起,隻能領著微薄的工資一步一步往上爬。
這還是我記憶力的某個員工,我不知道其他人的家庭背景如何,比這個大叔還慘的人也指不定有。僅憑著我想要複仇的心理,我就任性了一回,結果給別人施加了更多的傷害。
他們有的人過得比我還慘,好不容易揚眉吐氣,現在卻因為我的一個舉動,給他們造成了難以磨滅的痛苦。
我痛哭出來,我扯著床單撕心裂肺的叫喊。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明明隻是想懲戒那些惡人,卻沒有想到會傷及無辜。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反抗帶給我的巨大的代價,我開始害怕恐懼,開始懷疑,開始重新審視自己。
唐萌盡力的安慰我,我卻無法拋開我腦海中負麵的情緒,它們壓得我喘不過氣來,我不知道什麽是對的什麽是錯的,但是我突然覺得,也許我留在這個世界上才是真正的錯誤。
折騰到了後半夜,我感到頭痛欲裂隻能躺回床上。
唐萌這才憂心忡忡的離去,這麽一躺就是到了天亮,我一夜都沒有閉眼。
我的胃疼到抽搐,可是我已經麻木了,我身上給我的疼痛敵不過心裏的萬分之一。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陳永燕推門進來了。沒等她發話我就主動說了一句,聲音嘶啞得可怕。
“我答應了,你昨天說的事情。”
陳永燕刻薄的臉瞬間換上了虛偽的笑容,立馬走到我麵前坐下,拉住我的手拍了拍。
“鄒念,我就知道你是個聰明人。這樣吧,你看看你要哪一片的房子,我下午就去給你買個成品房回來。你之前住的地方也太糟糕了,正好,我給你買個新房,姑娘家家的也得過得像模像樣的,哦對了,還有車,你想要什麽牌子的?”
不知道的還以為陳永燕對我有多好,如果今天我沒有答應她,指不定用什麽損招害我。
而且,說要給我買房子,說不定房產證上的名字還是她自己的,到時候我住進去豈不是被她控製住,哪一天她不樂意了,隨時可以把我趕走。
“不用,把錢直接打進我的卡裏,現在普通的房價一平方三萬塊,加上車子的價錢。不多不少,給我三百萬就行。”
“那行吧,就照你說的辦。”
“好,我把卡號給你。你拿紙筆來,順便簽個保密協議。”
陳永燕答應的很快,但是對於這種會賴賬的人,必須要多留一個心眼。
陳永燕走後沒多久,我的手機就提示一條新的信息。是銀行發來的,賬戶存入三百萬。同時我也看到了一條,謝睿那張銀行卡凍結的信息。
連著幾天唐萌都過來看望我,還幫我把家裏的日用品帶過來了。但是除了她沒有別人來過,我把醫藥費轉到她支付寶之後,她以工作忙為由離開了,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我對著沒有半點動靜的手機發呆,總是等著單北向給我打電話,我給他發了幾條微信都沒有回複,最後我還是沒能忍得住性子給他掛了一個電話過去。
‘嘟嘟嘟——’
電話沒有人接聽,我連續打了四五個都沒有人接聽,最後一次聽到對麵是關機的忙音。
我安慰自己,也許是他的手機也被我打沒電了。
之後謝睿也給我發過微信,問我可不可以撤回對劉靜的訴訟。
我沒有回複,順便把謝睿的微信號屏蔽了,省得他在騷擾我。
謝睿自己的事情解決完之後就開始擔心劉靜的事情,他之所以還在意,就是因為我在劉齊那裏說我有足夠的證據。
然而實際上,我並沒有那麽多有力的證據去證明她的惡行。
我的吊瓶掛完了,我按了按床頭的提示燈,小護士很快就過來幫我拆掉掛瓶。
“我還要住院多久?大概什麽時候可以走。”
“也就三兩天的事情吧,醫生說你恢複的不錯。恭喜你鄒小姐。”
三兩天就能出院了,那多半已經沒有什麽大礙了。
“既然這樣那我今天辦出院手續吧,家裏有很多事情要忙,就不住了。”
小護士一臉自己說錯了話的模樣,勸說我還得在觀察兩天,醫生說不能著急。
見我一再堅持她隻好跑出去找我的主治醫生,醫生頂著一身白大褂走起來,起先也是勸說了幾句,看我下定決定不動搖的模樣,他也就作罷。
最後醫生給我開了幾盒抗生素和胃藥,把忌口的食物都列成清單交給我才放我離開。
臨走的時候小護士突然叫住我,停下手中整理被單的活兒問了我一句。
“對了鄒小姐,昨天半夜兩點多,我朋友值夜班的時候去上廁所,說你這間病房有個男人走出來,我說她胡說,因為鄒小姐自從你住院之後就是一個人。更何況,探病的幹嘛深更半夜來,不過既然我朋友提起了,我就跟你說一聲,萬一是真的有人來看你也說不定。”
就連醫院的護士也覺得我可憐,住院之後除了唐萌就沒有人來探望。但是我現在在意的並不是這個,而是他嘴裏的那個男人。
“那……那你能描述一下那個男人長什麽樣子嗎?”
或許,那個男人是單北向也說不定。
會不會是他,他會不會因為舍不得所以來看我。
但是,如果是他的話,為什麽會連電話也不接。
“聽我朋友說,醫院走廊的光線太暗了。看不清那個男人長什麽樣子,但是好像是挺高的,高高瘦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