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巧合

  我停頓了兩秒坡著腳挪進了電梯。


  他願意送我也好，這裏離家雖說不算太遠，但是我要是這樣一瘸一拐走回家，第二天腳指不定會更腫。


  “你在門口等我，我去開車過來。”


  我們一前一後走到門口，能看出他刻意放慢步伐等我跟上。


  我不由從心中滋生出一股暖流，一會兒一定要好好向他道謝，畢竟我們兩個什麽關係都沒有，純粹隻是一麵之緣。


  奧迪A4L，不算貴但是要供起這輛車也要花上不少錢。


  我沒有多想便上了車同他說了家裏的地址，這時我聞見車內有一股淡淡的煙草味。


  他把車窗全部打開自顧自點了一根煙，煙頭上的那抹橘光被籠罩在薄霧裏。


  一個男人連吞雲吐霧都可以做得這麽優雅，著實難得。


  “不介意吧？”


  我點頭示意，受了別人的恩惠哪還有嫌棄的道理，但是他還是猛吸了兩口掐滅了煙頭。


  “我不太能理解，生不了小孩是什麽意思？”


  他提到了我最不願意被提起的話題，這枚傷口是我一輩子都無法治愈的。


  我別過頭望向窗外的車水馬龍，霓虹燈晃著我的眼有些鼻酸，顯然，我不想回答他的問題。


  他識趣不在追問，車內的氣氛開始變得尷尬起來，隻剩下電台播送的主持人還在抑揚頓挫的說著詼諧的笑話。


  “今天謝謝你了，我叫鄒念。你呢？”


  “單北向。北方的北，向往的向。”


  是個好名字，聽起來就透著一股灑脫的勁兒。


  “好，北向。我記住了，下次有機會我一定請你吃飯。”


  他勾唇輕笑點了點頭，我讓他把車停在弄堂口，留下了聯係方式簡單道別後我就下了車，拎著包一瘸一拐的往家走。


  靜謐的夜裏隻剩下風聲，包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震了我一下，我隻好停嚇身拿出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


  遊一嫻，我的大學舍友，曾經帶著我一起插科打諢翹班逃課的女人，在大學生涯裏是她給我增添了很多樂趣。


  “念念，吳遠航這個混蛋！他又不回家了。”


  話筒裏帶著一絲哭腔。


  吳遠航是一嫻高中交的男朋友，一開始他是學霸級的人物，一嫻看他長得帥，經常放學堵他給自己輔導功課。


  後來吳遠航不知道家裏發生了什麽事，高中退學之後像是變了一個人。大學期間一直以來是遊一嫻給他打的錢，他整日泡吧還染上了毒癮，隻有缺錢了才想起來他還有這麽個女朋友。


  “你別急，你知道他在什麽地方嗎？”


  我忍著疼痛急急忙忙下樓，挪到小區外打車準備衝過去陪她。因為隻有我能明白她這幾年過得有多辛苦，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男人。


  “他明明答應我說好了不吸那種東西了，他肯定又去那個地方了……”


  “你別急，你把地址發給我，我過去陪你。”


  我風風火火上了的士往她那邊趕，大概在電話裏了解了事情的狀況和吳遠航的具體位置，我一邊心疼她一邊暗罵那些不法分子，為了一己之利走私毒品禍害別人。


  見到一嫻的時候，她的妝都哭花了。


  我陪她進了那間酒吧，裏頭人聲鼎沸鎂光燈狂閃，舞台上的DJ播放著音樂，舞池裏的人們像是磕了藥似的扭、動著紳體，讓人很是反感。


  我牽著一嫻一瘸一拐的張望，尋找著吳遠航。


  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


  那個男人坐在卡座裏，手中拿著一杯威士忌輕輕搖晃，杯中的冰塊隨著他的動作互相碰撞。


  是單北向，沒想到剛分開沒多久，這麽巧就撞上了。


  沒等我別開眼他突然抬起頭，正好四目相對，深邃的眼眸看不出任何情緒。


  隻見他抿了一口酒朝著我輕佻了下眉峰，隔著十幾米外朝我說著唇語：


  “很夠膽，崴了腿還敢來這種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