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未誕生的孩子
那句話像是花光了我這輩子所有的力氣喊出來的，喊完之後，我感覺自己有些站不住腳，倒退了幾步扶助了門框。
讓我沒想到的是，回過頭的謝睿，眼裏非但沒有驚慌，甚至有些理直氣壯。
我認識的謝睿什麽時候變成了這個樣子。
他迅速起身撿起地上的衣服套上，而那個女人依然不知廉恥的躺在沙發，炫耀著她的美貌和身材，好像在給我下戰書一般。
“你怎麽回來了？”
謝睿的手剛覆上我的肩膀，就被我一把甩開，隻見他麵子掛不住開始有些焦躁，這我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了不耐煩的神情。
“鄒念，是，我謝睿確實對不住你。可是你想過沒有，我為鄒家付出這麽多，你給了我什麽回報？我難道連解決生理問題的權利都沒有嗎？”
“所以你把我趕回娘家，就是為了跟這個女人上、床嗎？謝睿，跟你在一起這麽久，我沒想到你就是一個下、半、身動物。”
謝睿被我堵住了話氣得不輕，這時沙發上的女人聞言起身，手臂攀上了他的肩膀，胸前那團柔軟有意無意蹭弄著他，烈焰色指甲輕輕戳著謝睿的臉蛋，話語中帶著嬌羞讓我感到一陣惡心。
“阿睿，人家隻是你解決生理問題的工具嗎？你不是跟我抱怨過這個女人一點兒情趣都沒有，你那時候不是還誇我最貼心了說要娶我呢？”
謝睿的手臂順勢圈住了那個女人的腰，緊了又緊，他捏著女人的發尾放在鼻尖輕嗅，一臉寵溺的看著她。
“我隻是看在她肚子裏還有我鄒家的孩子，所以不想傷害她罷了。”
“那你說，是我重要還是那個孩子重要。”
那個女人一頓撒嬌，謝睿屈起手指刮了下她的鼻尖，滿眼的情深是我從來都沒有看到過的。對於我來說，謝睿所做的一切都像是在給那個女人安慰一樣。
“當然是你重要了寶貝。”
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竟然拿我的孩子和她相提並論，更讓我吃驚的是謝睿竟然選擇了她。
謝睿說完話目光重新回到了我身上，他一字一句，生怕我聽不到一般。
“我累了，鄒念。你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的模樣，哪還有一個女人的樣子？家裏又窮又沒什麽姿色，拖著一個半截身子入了土的爹，一切還不是都得靠我。我每天下班看到你這副模樣，我都提不起半點性趣！”
謝睿走上前來攥住我的手腕，進了浴室讓我麵向鏡子，鏡子裏的我確實不如從前，因為懷孕沒有辦法保養皮膚，膚色顯得有些暗黃。
當初讓我辭職的人是他，現在嫌我一無是處的人是他，當初覺得我漂亮追我的是他，現在嫌棄我樣貌的還是他。
我開始搞不懂他了，以前的日子，雖然沒錢但是過得很快樂。
可是現在，隨著他的話語，曾經的過去一點一點被瓦解，不複存在了。
我試圖讓自己平穩下來，可是滿腔怒氣激得我渾身發抖：“所以，原來你需要的是那種性趣？謝睿，你讓我感到惡心！”
謝睿勾唇輕笑，攬過那個女人的細腰把她重新按到沙發上，當著我的麵提槍上陣，打樁機一般狠狠地貫穿那個女人，他嘴角勾起一副王者的傲慢模樣，而女人在他身下如癡如醉，甚至還不忘抬起頭輕蔑的衝我一笑。耳邊充斥著此起彼伏聲音。眼前的這一切讓我反胃，心如死灰。
“看到了嗎，這就是我想要的情趣。可是你連這點都滿足不了我，鄒念，你難道不覺得自己很可笑嗎？”
此時此刻的他仍然不忘譏諷我。
可笑，原來在這邊他覺得最可笑的人是我。
我不該闖入他們的世界，我就應該讓他好好地享受別的女人給他帶來的情趣。
而那個女人假惺惺的撫了撫自己的胸口，惡毒的語句暴雨連珠般的砸在我身上。
“哼，你看看你自己，身材走形還滿臉雀斑。你連床上伺候男人的功夫都不會，還敢在這邊吵架，也不嫌丟人。”
這些話，像是一把利刃刺進我的心髒，傳來了深刻的痛感。那個女人攀在謝睿身上，手指頭在謝睿胸口劃著圈圈。
我怒火攻心衝上前抓住那個女人的手臂，像一隻發了瘋的獅子試圖將她從謝睿身上分離開來。
“你這個瘋女人！鬧夠了沒有！”
耳邊是女人尖銳的叫聲，而謝睿竟然狠狠撥開了我的手，一把將我推開！我失重向後倒去，最後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那一瞬間，肚子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我痛得屏住呼吸，良久才喘得上一口氣。
孩子！
肚子傳來的痛感愈演愈烈，我深知不妙，不想同他們在有過多的爭吵，現在耽誤之急就是想救我的孩子！
“謝睿……我的肚子好疼，你，你快救救我們的孩子。”
“既然你都撞破了，這樣也好。”謝睿的語氣是那麽的絕情，我在他的眼中連對這個孩子一絲的父愛的都看不到，這個人太可怕了。
我開始慌了，淚如雨下顫抖著雙手環住肚子，仿佛這樣就能讓肚中的寶寶多堅持上一會兒。
我也是傻，竟然還有些奢望他會救我，帶著哭腔不斷對謝睿求救。
“謝睿……我……可以不計較今天發生的事情，但是我求你，求你救救我們的……”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那個女人竟然抬腳狠狠地朝我的肚子一踩，肚子傳來的雙重疼痛讓我眼前一陣發黑。
“死到臨頭還敢嘴硬！”
那個女人像是不過癮還想繼續踩上一腳，被我抓住狠狠咬住了她的腳腕，疼痛讓她發出尖叫。
她一邊用拳頭狠狠地捶打我的肚子，她用力一分我便用力十分，像是要生生把她腿上的肉咬下來一般。
而袖手旁觀的謝睿這時候才有了動作，可惜他幫的並不是我。
謝睿抬手扼住了我的脖子，我逼不得已鬆開嘴，可是胸腔裏的空氣停止流動，窒息讓我憋紅了臉。
我蹬著腿一度以為自己就要死去，可是最後一秒謝睿放開了我，我才得以大口呼吸。
那一刻，謝睿冷漠的表情，我永遠不會忘記。
他惡狠狠揪住我的頭發，扯得我頭皮發麻，我被迫仰起頭看他，隻見他的眼裏沒有任何情緒，他一字一句，慢條斯理在我耳邊說了一句話。
“鄒念，我受夠了。等這個孩子死了，我們的賬也算是扯平了。”
我瞪大眼珠看著眼前我深愛了五年的男人，如果不是親耳聽見，我根本不相信他會說出這樣的話。
原來這場婚姻，隻是他認為的一筆賬罷了。
“謝睿，你不可以這樣對我。”
我感覺到我腿間開始瘋狂湧出粘膩的液體，紳體開始發冷，我狼狽的爬過去抱住謝睿的大、腿，求他救救我的孩子。
現在我的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我的孩子不能丟。
可是，我看到了那個女人眼中的厭惡。
她抓住我的頭發給了我兩巴掌，我因為太過虛弱已經沒有力氣求饒，隻覺得頭暈目眩眼前一片發黑，倒在了地上。
恍惚間，我感覺到那個女人跨過我帶著謝睿進了臥室，耳邊還傳來她輕蔑的哼聲。
我第一次感到這麽絕望，腿間的粘膩汩汩流出染紅了四周，與白裙形成鮮明的對比。
我奮力爬向大門，在地板上留下了大片拖動的痕跡。
然而房間裏的兩個人仿佛把我當空氣，女人的聲音和謝睿的低喘聲在耳邊響了起來……
當我醒來的時候我已經躺在了醫院，除了疼痛我已經感受不到肚子裏還有生命的存在。我拔掉身上的針頭開始崩潰大哭，把身邊所有的東西都扔到了地上。
我的孩子，明明可以來到這個世界上，可以陪著媽媽感受不曾見過的陽光，體驗這個世界上所有美好東西。
可惜，他死了。
我的孩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