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死氣奔流
「風球」形成，帶著尖銳的破空之聲，在龍息的驅動下，高速旋轉飛向空中，「風球」表面的颶風帶動空氣，跟著旋轉，此時的天空，以「風球」為中心，空氣，死氣，灰氣都隨著旋轉。
這次攻擊帶動整個「黑暗森林」上空的氣流旋轉，而「風球」成了這次的風眼，周圍的空氣跟著波動，波及到地面的「碳樹」成片的爆裂開，木碳散落地面，激蕩著塵灰飛揚。
青龍看著懸在天空中的「風球」雙目露出疑惑的目光，接連發動兩次「龍息」，「風球」沒有被驅動。
五長老看向空中，更是疑惑「怎麼感覺不對勁。」
文天擇感覺到異常，雙手握著霸刀，注視著「風球」
以「風球」為中心，整個「黑暗森林」的氣流旋轉，空中遊離的死氣開始活躍。從高空來看，死氣的移動並不受風眼的影響，都匯聚到風球的上方，死氣沸騰，融合在一起，形成一張大手，覆蓋整個「黑暗森林」。
下面的七人看不到高空的變化，只覺得天空突然黑了，四周陷入黑暗之中。如果不是「生命之樹」散發著光環，他們眼前也變成漆黑一片。
「風球」本是青龍發出的攻擊，如今不受它的控制，被眼前的變化驚呆了，露出驚慌失措的表情。
文天擇發現青龍的異常，感覺事態的嚴重性，向文遠投來目光，文遠點點頭，慢慢靠近文天擇。鐵鎚劉，鐵弓張，鞭子李並不是笨人，都抓緊武器望向空中。
五長老和六長老發現事態轉變的嚴重，氣牆和天網相互融合的更為清晰。
「黑色森林」上空死氣化成的手掌在快速縮小，周圍灰塵隨著死氣的縮小而往地面沉積。「風球」不斷吸受空氣，整個上空的氣流湧進風眼之中。
同時，在「風球」附近，死氣變化，形成人的輪廓，五官若隱若現，手臂緩緩伸直，手掌托起「風球」，此刻周邊的氣流暴亂，在這個手掌中，漸漸平息下來，並且無論死氣還是氣流，同一時間湧進「風球」中。
「風球」沒有再變化，表面的颶風停息下來，周邊暴亂的空氣都恢復平靜，旋轉的氣流歸於安靜。
灰暗的空中，那人的輪廓稍微清晰，露出虛影。
此刻的「風球」平息，形成了一顆實質的黑球，拖在虛幻的手掌上。
洪亮的聲音響徹天地。
「青龍，你可臣服與我？」
文天擇皺皺眉頭，不知道是何方神聖，弄成如此大的陣勢，就是為了青龍而來。
青龍沒有說話，兩隻如燈泡的眼睛射出一道青光，透向天宇，想看清空中的虛影，可惜青光就如同沉入大海一般，沒有出現半點漣漪。
洪亮的聲音又飄蕩而出。
「青龍，你可願意臣服與我。」隨著聲音的響起，空中模糊的手臂動了起來，手掌傾斜，「風球」在手掌中滑動。
六長老猜到空中出現的未知存在，其實就是沖著青龍而來，他急忙收起面牆，拍拍老五的肩膀，他們二人點點頭，快速離去，消失黑暗中。
文遠，文天擇，包括狩獵者三人都明白，空中的「黑球」只要掉落下來，整個「黑暗森林」都會受到波及，他們連忙展開速度，逃離此地。
這些人的逃離沒有引起天空中未知存在的干涉，整個注意力都在青龍身上。
文天擇剛跑幾步就停了下來，轉身看到生命之樹旁，站著一個孤影。
「小饞——」文天擇急忙返了回來，極速的朝「生命之樹」奔去。
「生命之樹」旁，小饞趴下身體，用前爪一直拔著土灰，想把生命之樹刨出來。
青龍抬頭凝聚空中，毫不示弱，嗷嗷的，發出幾聲不滿，嘴裡不斷的吐出龍息，形成兩股龍旋風盤旋而上，攻擊虛影。
虛影沒有發生改變，龍捲風被死氣同化成了虛影身體的一部分。
「青龍，別在做無謂的掙扎，你可願意臣服與我，是生是死，你的選擇。」空中虛影不耐煩了，最後一句帶著直接的威脅。
文天擇來到小饞的身邊，看到小饞一直刨著土，淚嘩嘩的流下，嘴裡不斷地吐出「呀呀」的聲響，像是叫爸爸一般。
自從結識小饞以來，這隻小獸都是樂觀的，而今天從「生命之樹」上感覺到了父親的氣息，如此的固執。文天擇急忙蹲下來幫助小饞刨土。
在灰塵之中，掩埋著四具屍體，分別從屍體上飛出四塊鐵質的令牌，在風的作用下，令牌滾落在地，正好與第五塊落在一起。
五塊令牌同時生出青色的氣體，五股氣體相互交融，在黑色氣體的掩護下，緩慢的沖向高空。
天空死氣聚集，黑氣迷漫，灰塵飛舞，虛幻的人影散發一股猶如天神一般的勢，窺視下方，注視著青龍。
「生命之樹」散發的光環在黑沉的環境中，變的像螢火一般，幾乎被黑氣掩蓋。
文天擇與小饞努力的刨著泥土，「生命之樹」的根逐漸顯露出來，根莖上是小饞落在上面的血液，正順著根莖往下流淌，滲入泥土深處。
既然已經出現根莖，那就意味著快要將其刨出來，一人一獸加快速度，文天擇把霸刀當成鐵鏟，努力的往外刨土——。
空中虛影動了，張開大嘴，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
「青龍，最後一次，你可願意臣服與我。」
聲音在黑暗的空間里回蕩。
外界，整個「黑暗森林」上空以死氣形成的手掌縮小到整個森林面積的一半就停了下來。從高空來看，這隻手掌就像隻手遮天一般，任何光線和陽光不能再射進死氣裡面，像是和整個空間隔絕。
青龍看著周圍平靜的氣流和不平常的黑暗，露出一絲猶豫，抬頭看向空中，雙腿有種想跪拜的衝動，由於青龍天生傲骨，又直立的站穩身體，向空中咆哮一聲，嘴裡吐出一股龍息衝上虛影。
「冥頑不靈，不為我所用你就成為死氣的一部分吧！」
死氣化成的虛影揮動手臂，巨大的手掌倒翻而下，手掌中的「風球」緩緩的下落，引起周邊空氣的震動。而「風球」之下空氣本來靜止的，當「風球」移動時，空氣沒有向周圍散去，而是朝下方擠壓，形成一股勢。
「風球」周邊的死氣與沉灰融合在一起，在周邊形成一個黑色屏障，自上而下圍把整個空間圍了起來。在黑色屏障中，空氣無法溢出外面。
因此，隨著「風球」的落下，氣流無法溢出，整個屏障以內空氣生成壓力，直衝而下。
青龍在這股壓抑的力量下，身體移動變得緩慢，它感覺到危險的來臨，依然舉著高傲的龍頭。
這股壓力讓文天擇感覺到胸口的沉悶，有種被擠破的感覺，他沒有停止刨土，霸刀深深的插進土地里，使出渾身力量，把土連根一起掘了出來，而文天擇在空氣的壓力下，重重的摔倒在地上，胸口被無形的壓力壓的幾乎快塌陷下來，肋骨傳來「咯咯」響聲。
小饞在空氣的壓力下，躺在文天擇的丹田處，無法動彈，兩隻小眼睛望著「生命之樹」淚水嘩嘩的流下。
「生命之樹」的根完全暴露在空氣中，而主根生長在一塊白骨上，這塊骨像是人的手臂骨。在「生命之樹」主幹上的血液，滑落下來流到白骨之上。
血液與白骨相互融合在一起。
「呀呀」小饞輕輕叫了一聲，像是再喊「爸爸」似的，淚水從眼睛里飛濺而出，正好落在白骨之上，淚水融入骨中。
先血后淚，相融相合，白骨為體，散發生命氣息。
強烈的生命氣息把文天擇和小饞包裹其中，至強的壓力瞬間消失。
朦朦朧朧，小饞雙眼出現一道光亮，光亮顯出一個模糊的輪廓和兩雙眼睛，憑著輪廓無法看出來是人是獸。
「咿咿呀呀——」這道模糊的輪廓讓小饞感覺到至親的氣息，撲了過去，結果撲了空。
光亮中響起一道衰弱的聲音，發出人類語言:「骨肉親情，孩子是你嗎？這是父親唯一留給你的，好好保存著。」
話音落下，光亮消失，輪廓失去了蹤影。
「呀呀」小饞揮動兩隻前爪抓向前方。
此時，眼前漂浮著「生命之樹」小樹苗，而根部紮根在一塊手臂骨之上。
手臂骨突然和「生命之樹」分開。白骨化成一道光芒落在小饞的右手臂里，「生命之樹」落在小饞的腦袋上，根部直接紮根腦袋裡，小樹在縮小，枝葉散開，就像一頂樹葉帽子一般扣在腦袋上，枝葉變成普通樹的葉子。光環消失，四周完全陷入黑暗。
「生命之樹」紮根小讒的腦袋上，四周的光輝雖然消失，但是在濃郁的生命氣息的包裹下，文天擇和小讒眼前一片明亮。
他把小讒捧在手心，看著它頭上的小樹，心裡頓生驚訝。而小讒傷心的看著自己的前肢揉揉眼睛，向文天擇「咿咿呀呀」說了幾句，文天擇好像明白了大概的意思，就把小讒放在肩頭，突然感覺大地震動，高空傳來轟鳴聲，又夾雜著龍嘯，一股如末日的力量衝擊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