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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 小爭吵5

  他頓了頓,“坐在高凳子上,劇烈搖晃,然後仰頭,朝後,彎下九十度,哐當一聲,這次物理性的實驗,會圓滿成功!”


  他衝著安然眯了眯眼睛,“這樣子準保兒你會失憶。”


  “唉……那你說我怎麽總是腦海裏出現一個重複的夢境,很熟悉,一直在重複著,”


  顧西爵看看她,眼角噙著笑意,“我看你真的是當闊太太當久了,腦袋都不好使了。”


  他揉揉夏安然的頭發,“走吧,帶你吃飯去。”


  車子行駛一路,顧西爵跟她在附近的一個小型飯店吃了一口,她一邊快速吃碗裏的咖喱雞腿,一邊抬起頭問顧西爵,“西爵,一會兒我們去哪啊?”


  顧西爵擰開可樂瓶子,喝了一口,“我們一會兒去一個你沒去過的地方。”


  原來顧西爵值得“沒去過的地方”就是眼前,這座荒涼的,甚至有點破敗的城鎮小學校。


  學校矗立的位置,兩邊簡直荒涼。除了一群夕陽趕來的麻雀,就是連片連片的高聳的玉米地。


  秋天到了,今年的收成並沒有想象之中的那麽好,很多因為夏季暴雨和冰雹的襲擊,出秸稈兒的從中間開始泛黃,連帶著葉子也微微枯黃。


  隻有一群麻雀陪著這裏的夕陽,沒有人告訴這裏的孩子,為什麽相依為命的家鄉,會如此荒涼。


  這個城鎮小學沒有升旗台,操場也小的可憐,簡易的用木頭樁子搭建起來的——孩子們每周一例會升旗的時候,會久久的注視國旗飄揚很久,然後才肯放下小手。


  顧西爵一邊向前走,一邊像博物館裏的講解員那樣帶著夏安然穿過那個操場,那個瓦礫都掉下來的花壇。


  在上麵的邊緣可以看見,用粉筆或者是磚頭留下的那些歪歪斜斜的數字,大概是玩什麽遊戲留下的吧。


  顧西爵帶領著安然走到窗邊,一抬頭就看得見,上麵風雨飄搖的班牌兒,上麵的字跡有些脫落,“三年一班”愣是磨成了“二年一班。”


  “這裏的是我支教的其中一站,有一陣子特別冷,小朋友們躲在教室裏冷的縮成一團,學校裏的暖氣也不好,每個小朋友都要從家裏往回來背一些出秸稈頭。”


  顧西爵,頓了頓繼續說,“我就是在那——用那個爐子,給他們生火取暖。”夏安然往裏麵瞧了瞧,黑板旁邊的火爐。


  他的表情很陶醉,就好像朗誦一首優美的詩歌,向往的樣子,“帶領著一群小家夥兒做手工,把一大堆——”伸手比劃了一下,“一大堆混在一起的五顏六色的橡皮泥,放在火爐上麵烤,烤化了就分給他們,弄完那些,我發現,我整隻手就跟彩虹似的。”


  話音未落,他爽朗的開懷地笑起來,眼角彎彎的,捕捉到安然的表情,他瑟縮了一下,漸漸緩下來,“安然,你 是不是覺得我跟你說這些很無聊?”


  “當然不會!”空巢老人,留守兒童,打工子弟的小孩兒,這是安然捕捉到暗紅色磚瓦縫隙,捕捉到房梁上麵懸掛的蜘蛛網,所能和這裏的人,顧西爵口中那群可愛的小天使,所能想到的關聯詞。


  見到這樣的場景,夏安然的心裏感到像壓了一塊大石頭,難過的。


  顧西爵的距離和她比肩而立,即使現在教室裏沒有小孩兒,沒有那方寸的講台,也足夠能想象出他站在講台是怎麽樣的樣子。


  會發光吧!


  在安然的印象裏,一開始顧西爵是那個穿著昂貴奢侈品,遊走在上海那樣光怪陸離的城市,在鋼鐵森林裏的上等人尖,他們家的一塊香皂就二百塊。


  他是那個看起來時尚的小生,逆生長的小帥哥,也是同是因為一個小細節,批評其人來字字珠璣,句句帶傷的顧西爵。


  也見過在時尚的名利場圈子,有條不紊,看似漫不經心卻十分有想法主見的顧西爵。


  眾星捧月的顧西爵。


  卻沒有見過此刻的顧西爵。


  像是某個孩子的——算了,算了,他們也有自己的父親,這樣歸類,倒是有些班門弄斧了。


  過了一會兒,顧西爵跟校長交涉了一會兒,征得了同意,帶領著安然看了看這裏的教室。


  昏暗的路燈下,顧西爵和夏安然臨別要走的時候,村頭依稀的走過來一個老奶奶和一個小孩兒。


  安然把背包裏的麵包遞給小男孩兒,他披著那件明顯的大人的布衫,一眨一眨的看著夏安然,一笑的時候臉頰兩邊還有兩個深深的酒窩。


  當這雙眼睛從相機裏走出來,直麵安然的時候,她真的無法直視那雙眼睛,心裏一個勁兒的泛酸。


  老太太看見顧西爵格外的親切,籃子裏跨了一筐雞蛋,看樣子可以猜測的出來,她是拿家裏最好的東西來給一個交給她孩子知識的,那個老師。


  老奶奶年歲很大了,還堅持著,向顧西爵彎腰,他一把撫起老奶奶,“大娘,我還會再回來的。小瓜,很聰明,將來一定能去大城市!”


  顧西爵眼睛裏的毋容置疑打到老奶奶心坎兒裏去,當行駛的車子漸行漸遠,那個老奶奶和小孩兒,依然站在原地,不肯走。


  夕陽就在背後照著他們,他們縮成了小小的圓點,成為了舞台上營營役役莊嚴的布景。


  小孩兒的和老奶奶的笑容印在飛揚的塵土裏,和安然的心裏,一直沒有抹滅。


  顧西爵和安然在臨走前,偷偷塞了一遝現金給他們,雖然不能一勞永逸,但總能緩解一下現在的生活。


  夏安然突然明白過來,生死和生存才是獨立個體直麵的第一個問題,和這些比較起來,那些哀春傷秋的所謂愛情,真的可以當作這場大幕戲的重力加速度忽略不計……


  那些愛情,那些折磨她,縈繞心頭久久不肯放下的執著,真的,現在看起來太矯情了。


  車子一路行駛,就像沒有終點也沒有開始的無限延伸的線條一樣,顧西爵,真的謝謝你。


  你讓我成長。


  安然腹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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