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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三章 小爭吵3

  你知道我許的什麽願望嗎?


  她走到許願樹下,上麵掛滿了紅色的綢緞似的布簽,琳琳朗朗掛滿樹枝上,風一吹連同風鈴一樣,嘩啦啦的響,敲擊著美妙的音符。


  夏安然抬頭漫天的柳絮飄蕩著,杏花微雨。


  畫麵紛紛湧動,一楨楨的播放,而盡頭處那個男人的笑,開的漫山遍野。


  一下一下向後退,退後到杏花微雨的風景裏。


  你會離開我嗎?


  思桀?


  會嗎?


  等待的回答仍舊是那樣巋然不動的笑,沒有什麽起伏,沒有什麽情感上的變化……


  一股酸澀的情感湧上心頭,夏安然微微睜開眼睛,畫麵層巒疊嶂,潛意識剛剛離清醒意識的邊緣,她回想起,剛才意識的盡頭處,自己變小了。


  十二三歲的樣子,一個大哥哥的樣子的男孩,拉著她的手,走過樹林,山巒之間,每一步,每一步,他的手都緊緊的握住她的手。


  至於他說了什麽或者長什麽模樣,已經記不清了。


  但是他的聲音像大提琴一樣,悠揚的,遙遠的,回蕩在空幽穀裏婉轉動聽。


  睜開眼睛,看了一眼手機,時間過去才不過二十分鍾,那個清晰無比的夢就像在眼前一樣。


  太真實了。


  待她睜開眼睛,忽然聽到門口的聲音,像是從門夢中被人叫醒。


  她抱著肩膀瑟縮了一下。


  顧西爵聽到門鎖窸窣的響動,從側臥出來,打開了門。


  一個高大的身影從門口進來,外邊應該很冷,他來打的時候有股凜冽的氣息也伴隨著吹拂到空氣周圍。


  目光掃視了對麵男人和屋子一圈,最終目光落到夏安然的身上,“安然,跟我回家。”


  顧西爵吸了一口氣,看見坐在沙發上,麵無表情的夏安然,一動未動,“安然可能工作壓力太大了,你記得一會兒帶她散散心。”


  樂思桀站在門口,一隻手插在口袋裏,另一隻手輕敲手機後蓋,姿態悠閑,慢條斯理的開口:“顧西爵,謝謝你的照顧,她今晚除了回家,哪都不許去。”


  後麵那句“除了回家,哪都不許去。”他故意放大了分貝,似乎說著話根本不是給顧西爵聽,而是屋子裏另外的一個人。


  顧西爵溫文爾雅的笑了,仿佛懶得跟他較勁,走到她身邊,換作一種溫和的語氣,雙手輕撫在她的膝蓋上,與她對視著,“安然,你告訴我,你想回家還是留在這裏?”


  夏安然偷瞄一眼樂思桀,以樂思桀的性格不會就這麽容易算了的,怎麽會就簡簡單單的讓她留在這裏就算了?

  果然,樂思桀站起來,大步流星朝客廳走過來,正好在沙發上和茶幾上的過道,“我說的話,你聽不明白嗎?”


  “金萊這兩天不是要做後期製作不如先把工作處理好,這裏交給我。”顧西爵眼睛裏的堅定不置可否,忽而,換作一個溫文爾雅的招牌笑容,語氣卻帶著刺,“還是說,你根本無暇顧及蘇媚閑來無事想起安然來了?”


  樂思桀臉色如常,也跟著雲淡風輕的一笑,“安然,是我妻子,我們倆個的事情,還用不著一個外人插手。”


  顧西爵的聲音幹脆而堅定,果斷地,“那讓安然自己說,是回家還是留在這裏?”


  “我留在這裏。”夏安然回答的幹淨利落,仰起頭於顧西爵對視。


  樂思桀終於走過來了,緊繃著臉,用力抿著唇角,剛硬的線條越發清晰可見,他往前跨了一步,伸手扣住安然的手腕,語氣依然是淡定,卻不容緩和,“我說過了,今晚,你,跟我回家。”他頓了頓,“顧西爵,我們有空談談。”


  他的力氣非常大,緊緊攥住,安然的手腕被捏得生疼,她條件反射往後仰了仰,同時掰開他的手指,嘴裏嚷著:“放開,你,放開我。”


  也許是這般強勢的拒絕,真正的惹惱了樂思桀,他用力把夏安然拖到自己身邊,從沙發上,她的還光著腳丫,一個小心的重心不穩,沒有站住,歪歪斜斜的就往前麵的茶幾上撞去。


  細皮嫩肉的額頭和堅硬的鋼化玻璃來了一次親密接觸,當然結果證明,那玻璃確實堅硬無比,證實了那個成語望文生義的“以卵擊石。”


  當真是寂靜的屋子都聽得見清脆駭人的聲響,安然甚至聽到那尖銳的凸起的玻璃撞擊雞蛋的聲音,疼的眼冒金星,仿佛是一把輕薄尖銳的匕首,刺進去,噗呲一聲,順利地劃進皮膚深處去。


  夏安然歪歪扭扭的捂著額頭,蹲下去,腦子裏竟然浮現出一個極為滑稽的場麵,中學的做廣播體操的大操場上,她和一群人站在烈日炎炎下,頭頂上的太陽燒烤著校長的天靈蓋,稀疏的禿發突然被烤焦了,然後滋滋滋的冒出生煙,然後禿頭校長倒下去,學生們就再也不用麵對那難熬的時光了……


  再也不用聽他口若懸河,吐沫橫飛了……


  隻可惜當時的想象和現在一樣,都是一種自我幻覺般的想象罷了,校長依然每次開大會廢話連篇,底下學生暴曬好幾個鍾頭。


  夏安然下意識地閉上眼睛,以前特別難熬的日子她就閉著眼睛幻想,很快的一股大力穿過她的腰間,朦朦朧朧的,她意識到被什麽人抱了起來,外麵的風吹在臉上涼沁沁的,有一股甜蜜的粘稠的液體順著額頭留下來。


  很溫暖。


  抱著安然的那個人用急切的語氣跟另外一個人說,“顧西爵,你開車。”


  接下來,頭上劃破的裂口不停的疼,嘿,我的願望沒有想到這樣就成真了,她在心裏悄悄對自己說。


  不過好像有點疼,就像岩石裂縫中間灑下的陽光,明亮也灼痛……


  車上兩個人的對話,因為路車顛簸聽起來斷斷續續的,就像一個“鈴”字切斷時間和空間。


  很多時候飄渺的,零碎的,唯獨有那麽兩句,是那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男人,從他的口中說出來的。


  “……既然不能好好珍惜,何不愉快的放手?”


  抱著夏安然的男人,言辭沒有任何的激烈,舒緩的,手臂微微緊了緊,“就算一下秒鍾我們一同死去,我也要緊緊拉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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