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我陪你 (九)
夏安然看見孟雨晴在那裏一動為動,“我想她嚇壞了,需要休息一下。”
視線也不忍注意的樂思桀也跟來了,“你的手也受傷了,簡單處理一下再說走。”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兒的?”夏安然問。
“因為有心靈感應啊。”樂思桀調侃他是不準備對夏安然說實話的,他需要默默的保護著安然。
夏安然眼下更關心的是孟雨晴於是就沒再在意,樂思桀為什麽會來,而且微博的傳播的力量,即使足不出戶有很多事情也會明白的,所以夏安然沒再深究,就跟看著警察把剛才打人的那一撥女人抓起來問話。
男同事走過來,看著孟雨晴落魄的樣子,他有些愧疚,事情剛開始之初他想給她點顏色看看,沒有想到事情會烙下這個下場,這是誰也不想遇到的場景,於是奮力的阻攔,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
於是他向孟雨晴的道歉,太無濟於事了,警察那邊,有樂思桀在,肯定不會輕饒了那群聚眾鬧事的人。
樂思桀動動手指頭,就能擺平的事情,眼下,他最不想看見夏安然受傷,如果這件事沒有牽連到夏安然,他可能不會懲治的這麽嚴厲,但夏安然受傷了。
他就不能忍了,這個世界並不是一就一,二就是二,也不能全憑一些明文的規定去走正常的程序。
於是樂思桀的沒費吹灰之力,男同事賠孟雨晴三倍的損失費,老婆和他分別下崗,這件事稍微作為平息。
但依照情況看孟雨晴的狀態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容易治好,一連幾天都沒有說話,
晚上的時候,夏安然做一些飯給她,樂思桀找了保姆,伺候孟雨晴,她坐起來看著精神狀況好一些,“讓你們看我笑話了。”
要強的女人都什麽時候還說這種話,夏安然走過來,溫柔的看著她,“你感覺好點了嗎?”
她喝下粥,與其說喝不如說抿了一口,“謝謝你,我還有事要先走了。”
她不需要夏安然在這裏假惺惺,特別看到樂思桀在她身邊,隻不過是手受了一點點的傷就大驚小怪,她實在不想理會這些人,在她眼前轉悠來轉悠去。
她覺得無比厭煩,更不想讓夏安然看見她狼狽的樣子,一絲一毫也不想。
“你可以嗎,我開車送你吧。”
夏安然起身去找車鑰匙,樂思桀也湊過來,“是啊,你這樣回去也不安全,我找人送你回去。”
心灰意冷,殘餘的眷戀也沒有了,他是為了夏安然才這樣做的吧,她不想相信,也不願意看到他們兩個人在她麵前的所作所為。
她感到不甘,更覺得她不會夏安然那樣的輕易的原諒,她站起來用一種重新看待的眼神,收拾好背包。
她回頭看看自己的衣服,“這衣服,我洗好了,明天送回來。”
“不用了,你拿回去穿吧。”
“不用。”孟雨晴輕笑一聲。
什麽也沒有多說,她倔強的抹了一把嘴巴,輕微的痛,然後拿著錢走到樓下,外麵的風長驅直入的吹過來,也吹醒了她的幻想的世界。
這個世界,這段關係不肯放手的人,一直是她。
等到轉身走了,才發現原來一直口口聲聲說的利用,現在也混合著愛,不明就理的摻雜在自己的心中。
一點點的上升,下降沉淪,變成養料存在自己的心中。
夏安然擔心地站在窗口往下望,“她一個人不行的,我要下去幫幫送她。”
樂思桀拉住她,“你下去幹嘛,以孟雨晴的性格,她現在誰都不想見。”
“那怎麽辦?”她仰起臉看著樂思桀。
“你放心吧,我派了便衣,跟著她。”樂思桀誠懇的眼神看著夏安然。
“你說的呀。”
“是,我說的。放心吧。”樂思桀手插著口袋。
“夏安然說你真的是豆腐嘴豆腐心。”樂思桀摸摸她的頭。
孟雨晴站在黑暗的夜色中打車,車子一輛一輛行進,每一輛車好像都有方向,隻有她的沒有。
生生死死,受傷或者怎麽樣已經無所謂了,反正她也不想在乎,她扯掉頭頂的紗布,這點傷都大驚小怪,還叫孟雨晴嗎。
她才不會像夏安然那麽嬌氣。
回到家,打開燈房間裏的燈還亮著,她去了浴室好好的洗了澡,披上了外衣,她不在乎這身上的外衣的是哪個男人留下的,但這房子的一點一滴都是她自己掙得,這一點無可否認。
她需要一點生猛的力量,提醒著她,烈酒入喉,穿腸入胃,在光潔的大理石地板,俯瞰下去下麵的車流創流不息,她不可以被打敗。
不僅是遺失的愛情,還是失去的金錢,她是誰,是孟雨晴,是哪個誰也打不倒的孟雨晴,是經得起詆毀的孟雨晴!
往事一幕幕的回憶拉扯著她,也沒有人跟她說說話,手機上有個好玩的app,曾經夏安然介紹給她的,上麵的帖子有很多所謂文藝青年男女,在上麵憋的發情發些自怨自艾的廢話。
她不屑在虛假的網絡的世界網絡的世界活得水深火熱,在匆匆的翻動手機的時候,看見了“給陌生人打一通電話”的帖子。
出於心如死灰的玩玩的心態,部落格裏留下了聯係方式。
上麵的配的文字是,“最沒創意的帖子。”
沒有想到的是,竟然過了不到一會兒的時間,連喝了幾杯酒也有微醉了,傷口也不覺得疼了。
她半坐在地板上,伸長了腿,那種豪邁的不顧一切的姿態就像一位恣意瀟灑的詩人,借月光,借萬物的靜謐,獨醉。
手機在地板上靜靜的放著,過了一會兒,喝了兩口之後,電話愉快的唱起歌,一看是陌生的號碼,這個時間真的會有人打來?
“喂。”略帶空靈般唱歌的美好的嗓音悠揚著。
“喂,你好,我剛才看見你發的帖子了。”
聽到陌生的男人的聲音在遠處傳來,見過的男人很多,但這麽隔著電話卻陌生起來,一時語塞,也不知道說點什麽東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