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最重要的決定 九
美
美的殘酷
誰都需要
犧牲的血跡
染紅生命的山隘
看見了
百慕大
樂思桀失聲笑了,“你真是電視劇看多了。”
“那是什麽?”
“爺爺給我爸爸找來門當戶對的將軍的女兒,我爸爸背著我媽同意了。”
夏安然不置可否,不免驚訝,原來世俗的人,到什麽時代都是一樣的。
“後來,在訂婚的晚上,我爸爸發現箱子裏的情書,帶著那種心情結婚的人,也多半是結不了婚,城裏的人來信通知我爸,說我媽跳河了。”
“所以叔叔放棄了婚禮去找的阿姨?”
“對。人啊,往往到了失去的時候,才知道擁有的時候有多珍貴。”樂思桀不僅感歎。
“你說的這倒也是。”夏安然點點頭。
樂思桀轉過身,“所以,我比我爸爸我更懂的珍惜現在。”
夏安然看著照片中的女子,眉眼清秀好像一季的雪水都融化在她的眼睛裏,身材曼妙,好像跟著照片都看到她動人的舞姿。
當年的人都是貨真價實,真材實料,跳舞一定不是簡單的伸伸胳膊,伸伸腿,安然一想,忍住不住的誇讚,“你母親真漂亮。”
“她不僅漂亮也很剛毅,記得我爺爺和我說,她剛生完我,就跟我爸爸下南洋,經商。”
“真是偉大的母親。”
樂思桀的表情隨後又淡漠,變得苦澀,“我寧願不要他們這樣偉大。”
車子一路緩緩的行駛,仿佛沒有盡頭,一直的走進,雨季,霧蒙蒙的天空,他的眼睛明亮又晦暗,依稀住進往事,模糊的,心碎的很好聽。
“後來的故事你都知道了,他們沒有火樹銀花,也沒有赤膊相愛,更沒有鋼鐵西施,隻是很普通的落入生活,也有很多羈絆,束縛。”
“不過,故事也可以換一個角度。”
“換一個我日記裏的角度嗎?蔚藍深海,文藝氣息的青年男女,下海經商,在一個大工廠,煙囪雲上升的夢幻的世界裏,一注為蓋好的空樓閣裏,我媽媽失足跌落,我爸爸去伸手拉她,兩個人一同掉進去,後來,水泥車像童年的巧克力糖果從上麵灌入,他們就像堅定的騎兵,八音盒裏的玩偶,總之沒有生命的鉛灰色的夢際裏永遠的封存他們的故事。”
夏安然吃驚得無法發出任何的聲音,一瞬間,所有的畫麵湧入腦海。
當年,金萊的沒成立以前,知名的建築公司,投資生產的樓群沒有依靠外來技術,也沒有偷工減料,為城市的建設打下良好的基礎,而這一切的輝煌……竟是建立在殘酷的淒美的犧牲之上,完成了生命的百慕大。
留下孤獨的爺爺,弱小的外孫,夏安然心裏難過,不知道該做何安慰,隻能伸手去輕輕拍打他的手臂。
窗外的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就像一首唱不完的老歌。
在文工團的日子,血氣方剛的少年,和文藝多姿的少女,他們跳舞,他們歌唱,他們也接受這樣或者那樣的生病的殘酷。
樂思桀笑著問夏安然,“對了,你呢?你小時候呢?”
夏安然定定神,似乎跟這樣的風華絕代的文工團的故事比起來,夏安然的爸爸媽媽要普通的多,她的故事也簡單的多,“溫室裏的花朵,沒什麽故事。”
屋漏偏逢連夜雨。
好在一下車,天空又放晴。
“那幹什麽的,人那麽多!”安然驚訝,繞過對麵的大山,有一行人在趕著去什麽地方。
“寺廟。”樂思桀拉了一把夏安然的手,地上坑坑窪窪,要是下起暴雨,可謂上頂暴雨下踩黃泉。
“爺爺之前和我說過。”他縮了縮肩膀,大概有點冷,“要不,我們去寺廟裏?”
“也好。”就像一段路程,走完了,安啟明走完了他的終結,算是為逝去的好的壞的,告別吧。
西郊的寺廟,附近的很多的居民一大早趕過來,在這裏的人,大都淳樸,善良,沒有什麽太多的城市人身上的市井的氣息。
樂思桀提議走過去看看。
進去寺廟以後,樂思桀和夏安然就被寺廟莊嚴的氣氛所感染了,大理石的地麵,夏安然看著遠處僧人模樣的人走過來,樂思桀跟大師說了什麽。
僧人遞給樂思桀一個信物,然後轉身走出了寺廟。
“剛才大師跟你說什麽了?”夏安然說。
樂思桀看起來有點沉默。
“秘密。”寺廟很大,地麵上飄散著花朵的花瓣,肆意的飄灑,走在上麵步履情不自禁地變得輕柔。
“好消息還是壞消息?”夏安然喃喃自語。
她不知道,其實樂思桀還另外的隱瞞另一件事,其實此次的前來,表麵上看是還遺願。
其實,樂思桀的私心,更想帶安然轉轉,也想到寺廟裏求個簽,求個姻緣。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現在要去前麵的願望樹,許願。”樂思桀的眼睛眺望前麵的上坡上的樹,盤根錯節的老樹根,青石板路,他越是不說,越忍安然猜忌,是不是不好的消息。
前麵一片綠意蔥蘢的大樹,茂盛的開著,再走幾步,就這麽快來到樹的麵前,上麵掛滿了祝福的紅簽。
安然不知道樂思桀背對著她求了什麽。
其實很多時候,這樣的樹,讓安然想起小時候,或者是高中的,喜歡在樹下埋點什麽東西當作幼稚的或者是什麽青春的證明。
就像憂城的橋上,她篆刻的文字,偷偷的鎖上,似乎用這樣的方式就是在記錄什麽了呢。
有時候,愣神的時候,有會想很多,譬如,這裏會不會住著天國的郵遞員,給爸爸寄上一封信。
或許他能聽到什麽不同的心聲也說不一定呢。
“你上麵寫了什麽?”夏安然問。
“秘密。”樂思桀壞壞的一笑。
反而說安然,“你記不記得曾經寫過什麽?”
安然搖頭,裝作不知道,“沒有,我才沒有。”
倔強的丫頭,你到現在還不會承認。
在一群人掛完子幾的願望走以後,樂思桀走到遠處,夏安然悄悄走過去。
還在為他爸爸媽媽的事情感到驚訝。
美,美的殘酷誰都,誰都需要,縱使絢爛,但安寧地生活比什麽都重要,感謝逝去的生命犧牲的血跡染紅生命的山隘,平凡的我們,才看見了生命的百慕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