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你的夢 他陪你瘋(七)
拍賣會如期而至。
樂思桀滿眼笑意坐回座位中,安然也沒有感覺到不同。
主持人在台上,首先宣布了那副“傷心木馬”的拍賣買主和價格。安然捂著嘴巴,麵露驚訝。主持人禮貌地介紹了那副畫的沒有露麵的原因。
規避一些實質問題,安然還感到些許的納悶,不過,伴隨拍賣會的熱鬧,安然也就沒有在意,她心裏一直熟記,那個買主的名字,“洛先生。”
“好想親自感謝一下他。”主持人宣布畫的買主後,安然說。
“對這位洛先生很在意?”
“是,他是我生命中的貴人,一直沒有見過。”
“有緣千裏來相會。多多留意身邊人,也許他一直在你身邊,隻是你未發現而已。”樂思桀麵色平靜,想不到她這麽關心“洛先生”。
到了後麵的拍賣會進行,樂思桀的手表,被一個神秘的買主,以幾十萬的低價格拍賣走了,這很大程度上證明拍賣的物品屬性不同。
安然也沒說什麽。隻是搖頭輕歎,從細微的眼神變化中,她不難發現樂思桀的眼睛裏有眷戀的成分。再看看他手腕處空空的,安然好像是預感到什麽。
就瞥見那個神秘的買主。
這個買主和之前在樓梯上看到的那個人一樣,有一種陰森的氣息,隔著麵具安然都能感受到。
她眉毛微蹙,“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樂思桀小聲的問。
“嗯,肚子有點不舒服,我去一趟洗手間。”安然沒有說實話,因為那人的目光一直注視著她,她想當麵去會會他。
繞過一排排椅子,走出了會場,去了衛生間。
安然走到鏡子前,擰開水龍頭,冰涼的水澆在手上,給人以清醒。
她摘下麵具,把它放在一邊,眼角的妝容都有點花了。
衛生間裏傳來一個人的說話聲,一如既往的熟悉的腔調。
“我怎麽知道拍賣會夏安然會來!樂思桀那個家夥也太看重她了吧,竟然為了她把他父親唯一的遺物給捐了,是是是,我也是聽禮儀小姐說的,嗯嗯,買安然畫的我還真不知道是誰,就因為少了一個畫,以樂思桀的身份拍賣個東西不難。”
女人說完以後,還一跺高跟鞋,清脆的聲音在地板上聽得出扣擊的聲音。
“不過,你這麽做也可以,以最便宜的低價,買了他最心愛的東西,也讓他嚐嚐心疼,有苦難言的滋味。”
安然走進,女人已經推門而出,鮮紅的魚尾裙,包裹美好的身材,不是孟雨晴還能有誰呢。
“買樂思桀手表的人是誰?”安然直接了當。
“這是他的名片,我想你會需要它。”
孟雨晴倒是一反常態的配合,惹得安然一驚,她接過名片,看了一眼,上麵的名字的位置是一個英文名,而且聯係方式沒有電話號碼,是一個微信號。
孟雨晴跟著有預謀一樣,笑得安然渾身不自在。
“你和樂思桀早已經是過去式了,你最好看清楚一點。”
孟雨晴並沒有把安然的話放在眼裏,她用指甲從包裏捏出一張紙巾,輕輕的擦拭雙手,黑色的指,在空中旋轉一個角度,又放回到包的紐扣。
輕輕甩了一下頭發,“樂思桀是什麽性格,我想你比我清楚,男人嘛,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他之所以等你這麽久,並不是你在她心目中有多重要,而是,你,”她頓了頓,黑色指甲,撩撥頭發,煙熏妝媚而不妖,“而是他喜歡追逐的感覺罷了。”她團了團手中的紙,扔到衛生紙簍裏,“玩夠了,就扔,誰還不是一樣。”
“別用你淺薄的思想,去想所有人,樂思桀不是那樣的人。”
孟雨晴笑得更花枝亂顫了,扭動著腰肢從衛生間的門裏出來,她自己也不願意承認心底的事實,可這樣說,至少自欺欺人。不用麵對事實。
安然走在前麵臉色嚴肅。
樂思桀走在前麵,安然的神色緊繃,“你好點了沒?”他關切地問。
安然捋了一下頭發,抬起頭,又搖一搖頭,“我沒事。”
樂思桀挽住夏安然的胳膊朝門口走去,他瞥見了孟雨晴的背影,想著上前教訓幾句,卻也因為安然,暫時壓下氣焰。
走出會場,外邊的街燈亮了,樂思桀走在前麵,按了一下車鎖,“你先去車裏等我。我煙癮犯了,抽根煙。”
安然點了點頭,“好。”
鮮紅的魚尾裙,在黑夜之中,遊動,整個沉沉的暮色拉下來,像一片沉默的汪洋,樂思桀穿過這層陳舊的大氣層,走到孟雨晴的身邊。
空氣一瞬間結冰了。
“你剛才跟安然說什麽了!” 他毫不客氣地拉住孟雨晴的手腕,揚起來,強迫她看自己。
一點都不念及往日情分。孟雨晴“嗬”出一口氣,精致的妝容宛如打碎一地的月光,拍打在地上,說著謊,“我跟她說,她能走到今天的位置,都是靠別人的力量支撐,她就是無人問津的可憐蟲。”
“真正的可憐蟲是你吧,有依靠的人也是一種能力,而你,連個幫你的人都沒有。就算安然得不到她想要的,我也要竭盡全力幫她奪回來!以後,我不會再姑息任何人,你嚐進粉身碎骨的滋味並不好受。”
他眼裏的淩厲帶著一道光影,直擊女人的心房。
孟雨晴的心跟著涼了半截,善變的男人,可臉上依然笑得燦爛。
幾乎是怡然自得喜歡的成分眼睜睜的看著,在他麵前踐踏一次又一次。
樂思桀以為她會求饒,甚至歇斯底裏,但孟雨晴的表情堪稱自然。
也許呀,有的人,對生活源源不斷的熱情就是來自摧毀。
摧毀一件事物,摧毀某個人,也間接摧毀自己,孤注一擲,有何不可。
樂思桀一臉陰沉,轉身離開。
留給孟雨晴寂寞的黑夜,像大海,一點點將美人魚淹沒,沉入海底。
打開車門,上車的樂思桀麵色平靜。
車廂裏的氣氛安靜,安然心裏不是滋味,盯著樂思桀的手腕,發呆,她想找到那個人,然後把樂思桀的手表贖回來。
一路上,車子行駛的緩慢。
“從來沒有聽過,你說你的家人。”安然悠悠的目光眺望過去。
“都是普通人家,沒什麽可說的。”樂思桀搪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