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讓我做你的江湖(一)
“所以,夜鶯就用自己的血染紅了玫瑰?”
“是,她整個一根帶刺的玫瑰插入心髒,侵入骨頭,她用她的血將玫瑰染紅了。”
“聽起來有點悲慘呢。”
“最悲慘的是青年人換取了紅玫瑰後,給女孩的時候,女孩並不領情,然後他就把那隻玫瑰,夜鶯用生命換來的玫瑰扔掉了。”
“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氣做夜鶯的,挺現實,十個人裏能叫囂一個‘夜鶯”那就是真愛了吧。”安然感歎。
“安然,我想成為你的夜鶯,如果為了搏取你開心,被你扔掉又怎麽樣呢,隻要你需要我,我都會出現。”
“這太辜負你了,而且我不值得你為我犧牲。”
“好,安然,我有點等不及了,這時間還要多久?”
“對不起,西爵,我心裏始終放不下他。我現在很混亂,戀愛,不適合我了。”她站起來,胡亂弄弄頭發。
“好,慢慢來,我有耐心,你原諒我了第一步,如果他能給你快樂,我會放手,但我覺得你並不快樂,安然。”
要是退到高中,安然一定會感動到稀裏嘩啦,然後抱著顧西爵。那是他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啊,可有件事情,真的討厭。
你習慣事物的消失,真正不再擁有它的時候,你反而得到。
從古堡出來,安然和顧西爵就開始工作,開會,一路上兩個人靜默的走,安然總是為別人擔心而多想,她這樣顧西爵就要多出一倍腦細胞站在她的角度考慮問題,顧西爵的表情此刻一定看起來,不自然,“安然,今天跟你說的話,你不要有壓力,你開心是最重要的。”
“嗯,知道。”
“上次大佬們很看好的你‘傷心木馬,明天的會議資料,你多準備準備,這樣機會也多一些。”
“嗯嗯嗯,我會努力的。”
回到酒店後。
疲憊一天的安然匆匆瀏覽之後,關掉了電腦頁麵。
去浴室衝了個熱水澡,熱水一遍又一遍地衝刷,水珠敲打在脊背,直到皮膚泛白起皺,才裹了浴巾出來。
頭發上的水濕噠噠的,也懶得用吹幹,就用毛巾簡單的擦了擦,手機鈴聲愉快地唱起歌。
“工作處理完了沒?”
電話那頭樂思桀有種讓人羨慕的懶散。
鍾表的指針劃到1點,安然揉揉眼睛,很困似的,“我已經在趕了,快完成了。”電腦的工作日程還有一堆沒處理完,真是的,為什麽特意強調“已經在趕”,好像很怕他似的。
“告訴你,女人熬夜老十歲,淩晨工作,猝死,我可不會替你收屍。”
“你要不要嘴巴這麽毒啊,”安然輕笑,一撮頭發上的水吧嗒吧嗒往下流,“要是不工作你不行了的那一天我好接濟你啊。”安然在電話的另一頭笑得花枝亂顫。
“我樂思桀堂堂集團副總,再怎麽落魄也不至於讓你來接濟,不過你這麽說,心裏還挺感動的。”
“你怎麽還沒睡?”
“一隻眼睛看不見東西,被絆倒了,腿磕傷了,我限你明天早上十點到,我現在心裏很難過。”
“你不是有助理,我不去。”
“好好好,大忙人,我反正死活就孤家寡人,來不來你自己看著辦。”
在威脅我嗎?我夏安然可不是夏大的。
為了不讓樂思桀擾亂心緒,安然那天晚上通宵工作了。
掛掉電話就無法安心的投入工作,效率低,第二天快要做presentation的時候,安然頂了一個大大的黑眼圈。
“這麽拚命啊。你昨晚通宵了?”顧西爵在心裏不由得,讚歎安然真是拚命三娘!
安然滿腦子都是混亂的專業名詞,還有樂思桀那繃著石膏的腿。
該死的,今早特意刷了一遍他的朋友圈,看見那個石膏腿怎麽也就安心不下來了。
顧西爵還以為她工作緊張,“不用擔心,機會多的是,這次主要是跟他們打個照麵,以後機會多的是呢。”
安然隻能胡亂點頭,然後低頭翻樂思桀的朋友圈,他的動態更新的很快。
一會兒是家裏狼藉不堪的樣子,配文是眼睛不好使撞壞了好多家具,還連連感歎連朋友圈都要讓助理發。
一會兒是他去醫院的治療腿的小視頻,說自己怎麽不小心從樓梯摔下來,還調侃自己空巢老人,沒人管沒人愛。
安然越看心越亂,她想心一橫不去管,可又冒出來想法。最終安然以最快的速度訂了機票,最近的航班剛好今天下午3點。
距離開會還有2個小時,這裏離機場又近,打車應該是夠了。
安然終於知道什麽叫坐立不安,她豁地站起來,“西爵,對不起,我有點急事,要回憂城。”
“現在?”顧西爵一臉疑問。
“是,現在。”
他看了一眼表,“這次事關你能否正式入編,你不是很想入一畫而紅嗎?”他又吞咽一口唾沫,“你是不是太緊張了?”
“不是,”她否定,為難地說,“是真的有事。”
“什麽事比你前途重要?需要我幫忙?”
好吧,說實話吧,“樂思桀腿摔壞了,我要趕緊回去,抱歉,西爵,辜負你對我的信任了。”她低下頭。
“哦,這樣啊,嚴不嚴重?”
“看樣子就是摔壞了。我回去看看就知道了。這邊還挺需要你主持大局。”
“那你走吧,”顧西爵的眼裏飄過一絲悵然,”隻是安然,這裏的機會我為你爭取,你盡快回來,”他握緊了拳頭。“我也在這等你。”
安然堅定點點頭,“謝謝你了,西爵,我不能再多說了,怕時間來不及,到時候電話聯係。”
說完,她急匆匆準備離開,走到電梯拐角處,顧西爵追了上去,“你的包。”
安然慌亂中如夢初醒,“哦,對,包。”她接過,去按電梯。
“安然。”顧西爵叫她。
電梯的門開了,她走進去。
“別忘了,我是你的夜鶯。”
“嗯,我記住了。”
顧西爵憂鬱的臉隨著電梯的閉合而消失在安然的視野中。
今天,早上安然的右眼就一直跳。她不舍的不去看顧西爵的臉,趕緊狂奔到機場。
坐上車,街道因為下雨開始堵車。
安然盯著那個沉默的60,發呆,司機已經開到了110了,這樣下去要是被開罰單的,像是有心裏感應。
樂思桀電話打來,“到哪了?”
“我在上海,什麽到哪了。”她故意裝傻。
我可在你手機開了GPS定位。騙不了我。樂思桀心底偷笑,嘴巴上說,“因為我掐指一算,你一定擔心我飛回來了。”
“我才沒有,這裏的會議很重要,走不開。”
“你不來就從薪水扣,反正金萊收購風尚是早晚的事。”
“好好好,你是大佬,我現在就飛去,還不行。”
“我在酒店靜養,限你十分鍾到。”
十分鍾?堵車也要堵個半個鍾頭吧。
安然著急忙慌下了車。直接跑著過去了。才到了樂思桀酒店樓下,“你幾零幾?我到了。”
“707。”
“好,”跑的太急聲音聽起來都飄飄的,等到跑到酒店大廳,安然一推門就看見了樂思桀悠然的坐在那裏,吃著蘋果,很是悠閑。
蘋果皮沒有削斷,他拿起來,衝著安然笑笑,“還不錯,八分鍾。”
安然吹氣,“還不是你催得急。”跑的太急,她的小臉紅得格外明顯。
“還挺為我擔心的嘛。”樂思桀壞笑,臉上的調皮也退去。
安然一看他分明是悠閑自在,分明是在耍她,又看看滿室狼藉,還有他紅腫的膝蓋,安然又默不作聲的去拿醫藥箱。
真是個怪胎。
很奇怪的。和他隔閡這麽久了,怎麽還是會上他賴皮的當,安然覺得自己好像傻瓜一樣,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難過突然在那麽一瞬間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