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3 章
因為草壁哲矢的突然出現, 柴崎源生原先的計劃隻能全部推翻，他開始思考自己這時候是不是直接跑路比較好。
雲雀恭彌和六道骸顯然都想要那份試劑，並且好巧不巧, 連用的方法都出奇的一致。柴崎源生開始同情今晚這批試劑的買家了。如果隻有他和六道骸, 他們至少還會注意一下場合，不會讓事情鬧得太大，但雲雀恭彌那可就說不定, 就是把整個會場拆了隻為了把東西拿走也不是不可能。
不對, 如果對方不太配合，雲雀恭彌十有八.九會這麽幹。
思考利弊之後, 柴崎源生向草壁哲矢簡單地告了別, 並拜托對方不要告訴雲雀自己也在這裏——他可不想和自己的前上司“敘舊”。
草壁哲矢長相雖然看著不是特別友善，但說句實話, 柴崎源生覺得整個彭格列都找不出幾個比他更善解人意的人, 尤其是和他的上司比。隻要不是涉及原則問題，草壁哲矢向來是能幫就幫的。
這次對方果然也沒有拒絕他的要求，隻是猶豫了一下說, “其實柴崎, 恭先生也想過要和你談談。”
柴崎源生神色不變，“草壁先生, 我也在他手底下幹了那麽久了, 你說話真的不用這麽委婉。”
什麽想和他談談, 不就是要清算舊賬嗎？柴崎源生心說就算草壁哲矢嘴上說的再好聽, 他也不會自己上去找打的。
草壁哲矢：“……”
話落, 柴崎源生也沒多停留, 他還得去找六道骸說說這件事, 要試劑的人是他, 自然也得由他來做決定。六道骸要是願意放棄行動直接和雲雀恭彌商談，這當然是最好的結果，雖然依柴崎源生的經驗之談，這同時也是最不可能發生的事。
但不管怎麽說，柴崎源生是不想繼續蹚這一趟渾水了。
現在還沒到他和六道骸原先約定的時間，但是柴崎源生等不了那麽久。可要在偌大一個會場找到一個幻術師也不簡單，如果六道骸變成他認識的人的樣子站在他麵前，柴崎源生倒是有自信能把他認出來。但在會場裏本身就是人擠人的情況下，想找到變了樣子的六道骸無異於大海撈針。
看來隻能碰碰運氣了。
柴崎源生重新換上那副醉鬼的裝束，在人群中跌跌撞撞地走來走去，但如果有人仔細觀察，就會發現柴崎源生雖然身形搖擺，但途中卻沒有撞到任何一個行人。畢竟他是來找人的，要是因此惹上不好說話的家夥就麻煩了。
但柴崎源生有意避開，還是有人要主動湊上來。
“哪裏來的醉鬼，這裏的主管什麽人都往裏放嗎？”對麵的男人語氣輕佻，接著毫不客氣地抓住他的手腕。
柴崎源生垂著眼睛，頭發遮住他的半張臉，看起來一副逆來順受的樣子。
這個樣子讓男人更得意，他湊近柴崎源生的臉，還想說些輕佻侮辱性的話，但正在這時，柴崎源生朝他抬起頭，露出自己頭發下的半張臉。
男人：“……”
他嚇了一跳，然後手一抖不自覺地把柴崎源生放開了。
柴崎源生扮醉鬼的時候也順便把自己的臉微微做了一點偽裝，因為時間實在有限，其實細看還能看出他原來的五官，但就這麽臉懟臉的來，對方腦子裏恐怕隻能留下驚恐的第一印象。
但嚇走了一個似乎還有一個，柴崎源生感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下一秒極其自然地勾上了他的脖子，語氣熟稔，“你怎麽背著我和別人混在一起？”
這句輕佻到有點惡心的話倒沒給柴崎源生帶來太多的心理陰影，反倒是他對麵的男人目光詭異地看了他們兩一眼，然後罵罵咧咧地離開了。看唇語，大概是在說那個勾住柴崎源生脖子的人實在是太重口味。
而等對方走後，柴崎源生感到對方立刻收回了手。
這個突然出現的青年自上而下地打量了柴崎源生一陣，語帶嫌棄：“真醜，你這是什麽品位？”
柴崎源生心說沒品位才好呢，他又不是來參加選秀的。再說了，“骸先生，恕我直言，你也沒好到哪裏去。”
六道骸穿著一身花裏胡哨的衣服，顏色搭配極其詭異，兼具了流行樂隊和鄉土風味。有一說一，六道骸的衣服品位絕對不差，一般說來，這種災難性的搭配應該不會出現在對方身上才對。顯然，為了借用這個品味詭異的家夥的身份，六道骸也付出了很多。
比如說摧殘自己的審美。
果然聽見這句話後，六道骸也不開口了。
他們現在半斤八兩，委實沒必要互相傷害。
柴崎源生忽然意識到剛才那個人嘴裏說的重口味可能指的不隻是一個人。
“所以，”六道骸皺了皺眉，“你來這裏幹嘛？”
進入正題，柴崎源生也不拖遝，把雲雀恭彌那邊的事大致說了一遍，最後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反正你們兩個都是一個家族的，那批試劑的歸屬權完全是你們的家族內務，我想我還是不要繼續參與了比較好。”
簡單概括一下就是，他要跑路了。
如果雲雀恭彌和六道骸都想要那批試劑，他們兩分不分勝負是一回事，但這批試劑是別想落到別人的手裏了。
“不行，”六道骸輕描淡寫地拒絕了他的要求，“我需要你幫忙，你想違約嗎？”
柴崎源生神情不變，完全沒把六道骸的這句話放在心上，“你忘了嗎，我本來就隻是因為太無聊才出來的，那種約定就算作廢了也沒什麽影響。”
“是嗎？可你之前確實幫了我的忙吧，要是讓那個家夥知道你幫我阻止他拿到藥劑，”六道骸似笑非笑，“你覺得你的前上司會不會來找你算賬？哦對了，你在他那裏的爛賬很多，想來也不介意再多一項了。”
這種明目張膽的威脅……柴崎源生抬眼望向六道骸，對方甚至還朝他笑了一下，當然全是挑釁的意味。
“好吧，”柴崎源生說，“我會繼續幫忙的。”
既然這麽放心他，柴崎源生心平氣和地想，那就不要怪他到時候賣隊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