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

  “總之, ”太宰治右手握拳敲擊左手掌心,一邊點了點頭,“我們現在就是共犯了。”


  太宰治自說自話的本事見長, 柴崎源生心想自己現在是不是應該做點什麽來表示對他的無語。


  他走過太宰治身邊, 先一步走下台階,把太宰治無視了個徹底。


  “所以你不會跟森先生說的,對吧?”太宰治帶笑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柴崎源生沒說話, 自顧自地往前走。


  後麵太宰治的笑聲更大了一點。


  柴崎源生現在真的很想翻白眼了。


  “我隻是不想扯上麻煩。”


  “你說要告訴森先生的時候也是這麽說的, ”太宰治加快腳步,往前走到和柴崎源生並排的位置, “就不能坦率一點說是為了我嗎?我不記得你有傲嬌屬性。”


  “那太宰先生你完全是聯想過頭了, ”柴崎源生看也不看他一眼,“我要真是為了誰, 也是為了織田先生, 跟你好像沒有什麽關係。”


  “你和織田作相處的時間連和我的零頭都不到,柴崎君,好歹換個更有說服力的對象吧?”太宰治又想到什麽似的笑出聲, “哦對了, 你在港口Mafia裏,有比和我相處時間更長的家夥嗎?”


  這個還真有, 還不止一個, 柴崎源生淡淡提醒道, “太宰先生你可能忘了我在中原先生待了一整個實習期, 算起來至少是和你相處時間的兩倍。還有森首領, 嘛雖然我不是很想提, 但我和他認識相處的時間更久。對了, 還有木村前輩, 我們也是從實習期就認識了。”


  柴崎源生最後瞥了他一眼,潛台詞很明顯,你也就排排前五了。


  太宰治:“……”失算了,不該拿這一項比的。


  “但是我還有優勢吧,”太宰治聳了聳肩,“我怎麽說也是第一個咬了你的人。”


  柴崎源生:“……”


  這是什麽可以放在台麵上拿來比的事情嗎?!而且不管是相處時間還是這個都完全沒有比較的意義吧。


  而太宰治竟然還在很認真地思考,“為了避免以後也有人咬了你然後和我並排第一,柴崎君你覺得我要不要保險一點再咬你一口?”


  這家夥真的是神經病吧?柴崎源生拿出手機,思考附近神經病院的電話號碼。


  之後他們像平時一樣說些不著邊際的閑話,直到走到某個馬路口,太宰治突然語氣正經地叫了柴崎源生一聲。


  “柴崎君。”


  “嗯?”


  “我們就在這裏分開吧。”


  柴崎源生神色微愣地轉過頭。


  太宰治輕描淡寫地說,“接下來我們就不同路了。”


  柴崎源生這才反應過來他們已經走到了岔路口。


  但話是這麽說,可柴崎源生總感覺這個話題來得過於突然,一時間,他竟然為此感到有些不自在。


  太宰治要去解決織田先生的問題,這件事柴崎源生還在scepter 4大樓的時候就知道了,並且自己也做出了選擇——他會幫忙隱瞞,但是不會參與。


  不同路,指的不僅是這個岔路口。


  “太宰先生。”


  在太宰治往反方向走出十幾米的時候,柴崎源生出於一種連他自己也不清楚的原因,忽然開口叫住了他。


  太宰治微微側身,但沒有說話,隻是靜靜聽著。


  柴崎源生說:“如果下次見麵你已經叛逃了的話,我會當做沒看見你的。”


  太宰治笑了,“你好像默認我們這之後都不會再見了。”


  “不是事實嗎?”


  太宰治已經想好要和森鷗外對著幹了,那麽不論結果如何,他幾乎是注定要離開港口mafia的。


  並且會是以一種不怎麽體麵的方式。


  “所以太宰先生你需要我給你提供一點躲追殺的經驗嗎?”


  柴崎源生心說自己在這方麵還是挺專業的。


  “這算告別禮?”


  “可以這麽算。”


  這句話落下的很長一段時間裏,他們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太宰治也沒有離開,他們站在人潮中間,周圍的行人偶爾向他們投以怪異的目光,大概是覺得他們兩個擋了路。


  柴崎源生沒說話,是因為他不知道這個時候該說什麽。


  其實有時候情緒真的是很莫名其妙的東西,他們可以上一秒還在說著無聊的玩笑,下一秒卻突然誰也不說話,也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麽。


  不過柴崎源生也從來就沒搞懂過太宰治在想什麽。


  太宰治說他什麽也意識不到的時候,他心裏其實也並不是什麽反應也沒有的。


  柴崎源生也沒有他反應出來的那樣遲鈍。


  他當時隻是在想,如果他說自己不知道,太宰治會打算怎麽辦?

  是會向他解釋,還是用不上心的玩笑話又一次把話題岔開?


  太宰治似乎總在等著他自己明白。


  但到底是希望他明白什麽,這個人又從來不說。


  柴崎源生垂下眼睛,指望他們兩個之間有誰先開口說話是件挺沒意思的事,他決定用“再見”來結束這場持續時間已經太久的對視。


  “太宰先——”


  “柴崎——”


  他們兩個人在同一時間開口。


  太宰治最先笑了,“誰先說?”


  柴崎源生其實沒什麽可說的,他隻是想說聲再見,“你先說吧。”


  “那我就說了,”太宰治聳了聳肩,“你說過你對港口mafia其實沒有歸屬感這樣的話吧。”


  不隻是,更準確的是他對哪裏都沒有。


  柴崎源生點了點頭。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柴崎君——”


  如果對你來說其實待在哪裏都無所謂——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跳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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