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藤本覺得自己今天晚上抓來的這個青年有點邪門。
完全沒有被抓的自覺就算了, 有時候還會突然語出驚人。
“按照規定，你這種情況要在我們那裏待上四十八個小時，”藤本公事公辦地板著臉說, “如果之後依舊確認沒問題的話, 我們會放你走的。”
“不是二十四小時嗎？”
柴崎源生有些不解地反問，他記得拘留規定上寫的一直是二十四小時。
藤本皺起眉，重複了一遍：“這就是規定。”
話音剛落, 坐在副駕駛的同事忽然有些尷尬地給他使了個眼色, 然後小聲說道，“拘留規定上寫的是二十四個小時, 你記錯了。”
藤本：“……”又來了, 那種見鬼的感覺。
好在窒息的感覺沒有持續太久，車子很快就開到了目的地。
藤本看著柴崎源生毫無緊張感地站在大門口, 手腕上還拷著那個特質手銬, 垂下來的金屬鏈條在半空中一晃一晃的。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藤本總有種對方把手銬戴出了搖滾裝飾的感覺，反正哪看哪不像是要去拘留所的。
藤本：“走吧。”快點把人扔進拘留所完事。
說是拘留所, 其實更像是等待室, 畢竟在這裏的都不是真正的犯人。柴崎源生進去的時候已經有不少人在了，
他們要麽滿臉是灰, 要麽衣服髒亂, 顯然是在慌忙之中逃竄出來的。那條街上真正的普通人隻會是少數, 因此聽見警鳴的聲音後, 那些並不普通的家夥隻會條件反射地想逃。
柴崎源生找了一個沒什麽人也不引人注意的位置, 他的衣服相對房間裏的其他人來說顯得太過整潔, 他不想給自己找來多餘的麻煩。
但是麻煩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房間裏的人被一個個叫去錄最後的口供, 叫到其中一個流浪漢模樣的男人時，他忽然從口袋裏掏出一把手.槍，然後對著大門口開了幾槍。
並不是所有人都有柴崎源生這樣的“好待遇”，能使用限量手銬的人都是相對來說的重點關注對象。
其他人進來前隻需要做個全身檢查確保沒有武器就行，但常在黑市裏廝混的人基本都很擅長在身上藏匿武器且不被發現，那個男人就是一隻漏網之魚。不巧的是，對方還很瘋。
男人和那些藍衣服的鬥爭很快就蔓延到了房間裏，這裏沒幾個真的是善茬，其實在柴崎源生看來，要是一開始就把人全都扔到看守室關著還比較好。
場麵逐漸趨於混亂，柴崎源生卻還在原地坐著沒有動作。
他對特製手銬的機關很了解，要解開甚至花不到一分鍾，隻是沒那個必要。敵襲的事情已經交給了鬆本，柴崎源生也不擔心這裏的人查出自己的身份——他的身份檔案當初是交給伏見猿比古處理的，scepter 4裏除非是比伏見權限高的人，否則誰也別想查到他頭上。
偶爾有經過柴崎源生身邊的人奇怪地看了看他，在大多數人看來，現在顯然正是趁亂逃跑的好機會。而當對方的目光落到柴崎源生的手銬上時，好奇心就變成了憐憫。
柴崎源生當然沒有被憐憫的自覺，他甚至都不覺得這裏的人能逃出去。
scepter 4的安保係統沒那麽容易被突破，至少在這裏的人不行，還是老老實實等到拘留時間結束比較好，還省點力氣。
柴崎源生打了個哈欠。等這場混亂結束估計還要好長一段時間，他到現在晚飯都還沒吃，肚子早就已經癟得不行。柴崎源生心說他不如幹脆睡一會兒好了，至少睡眠能暫時壓下一點饑餓感，這裏的凳子坐墊是軟的，也不會太難受。
希望醒來後一切都能結束。
***
“鬧起來了？”
宗像禮司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且溫和，至少沒有責怪的意思，但藤本還是滿臉羞愧地低下了頭。
承認這件事就等於承認自己辦事不利，但藤本也不會推卸責任，他朝宗像禮司鞠了一躬，“非常抱歉，是我的失誤。”
橫濱多出瘋子和暴徒，這是他來這裏之前前輩和他說的話，現在看來還真是所言非虛。這才沒過多久，那群人居然就給他們搞出來這麽大的動靜，甚至驚動了宗像禮司，本來這一點小事其實完全沒有必要讓對方過來。
“總之，先讓我看看情況吧，”宗像禮司倒不是很意外，他對橫濱了解不多，但也從種田那裏聽了不少關於這裏的事，“把監控錄像調出來。”
藤本依言照做，在監控影像在眼前出現的幾秒後，他一個手抖按掉了開關，畫麵重歸黑暗。
宗像禮司朝他這邊看過來，“怎麽了？”
“什麽也沒有！”藤本一秒也沒猶豫地迅速否認，但這個反應隻是顯得他更可疑了。
宗像禮司的視線淡淡地落在監控屏幕上，“打開。”
這次的語氣帶了點不冷不淡的命令意味。
“室長，其實真的沒什麽，隻是……”藤本苦著一張臉，最後還是決定什麽都不說，讓宗像禮司自己看。
重啟監控要不了幾秒鍾，很快畫麵就重新加載了出來。
這個監控器對著的是一個角落，畫麵上是一個正坐在凳子上的青年，他的腦袋微微靠著椅背，淺金色的碎發微微垂下來遮住合上的雙眼，這場景意外地還挺唯美。
——如果他周圍的監控錄像不是都是打架的話，要不是親眼所見，誰能想到這居然是發生在一個房間的事。
藤本：“……”所以這家夥到底他媽的是怎麽在這種情況下睡著的啊？
“室長，這家夥就是個怪胎，”藤本解釋道，“搞不清楚到底是什麽來頭。”
“我知道了，”宗像禮司卻忽然話題一轉，說道，“對了，幫我點份外賣，什麽東西都行。”
藤本愣了一下，“請問是要當做夜宵嗎？”
他有些意外，宗像禮司看起來實在不像是會在大晚上吃夜宵的人。
“不。”宗像禮司看著視頻裏歪著頭合上眼睛淺眠的青年，對方的一隻手放在肚子上，微微握拳把周邊的衣服抓出明顯的褶皺來。
他不著痕跡地笑了一聲，“是員工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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