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哪怕是白天，地下賭場仍然燈火通明。賭桌位置的燈光最為明亮，而其他地方的則是用了偏暗的橘黃色燈光，在這裏，黑夜與白天的界限逐漸變得曖昧不清。
“結果柴崎君你還是過來了嘛。”
“沒辦法，誰讓太宰先生你的賭注太吸引人了。”
這是賭場最為安靜的一個角落，幾個服務生守在門口，以防其他人誤入，顯然是太宰治特意安排的。
柴崎源生垂下眼睛，“不過事先說明，如果太宰先生你要的東西我給不起，我會立刻轉身走人的。”
“都說了隻是一個很簡單的要求，你就這麽不相信我嗎？”
“我還是比較相信等價交換，”柴崎源生隨手拿起賭桌上的一個籌碼，“在賭場裏也是一樣的，如果雙方的籌碼數量極不對等，這個賭局就很難開起來，因為籌碼多的那一方怎麽看都是吃虧。我想太宰先生應該不是特意來給我送溫暖的吧？”
太宰治提出來的條件實在是優厚得過分了。
一套市中心的房子，這還不是最讓柴崎源生難以拒絕的，畢竟想換房子他也有其他途徑，犯不著為了這點就和腦子裏不知道有多少歪心思的太宰治對賭。
主要是第二點。
——我可以幫你洗掉你這些年在地下活動的所有痕跡。
柴崎源生當初拜托了伏見猿比古洗掉了自己在官方檔案上的資料。但就算這塊洗得再幹淨，也是官方檔案而已。地下黑市，專為黑手黨服務的情報屋，這些地方的痕跡卻是很難抹除的。
不然迪諾當初也不會因為得到他的部分情報就親自來到橫濱。
柴崎源生不懷疑太宰治的能力。
這其實是一個專業對口的問題。伏見猿比古在戶籍科工作，在官方檔案上動手腳沒幾個人能比他更擅長，但如果是地下世界，港口Mafia五大幹部之一也不是個虛職。
“那太宰先生你現在可以說說你的簡單要求了吧。”
“本來我隻是想問你一個問題就算的，不過既然柴崎你這麽渴望，我看還是多加一個條件好了。”
太宰治笑得相當不懷好意。
柴崎源生會把他的話當真就有鬼了，說什麽臨時多加一個，都是借口。他也不想和太宰治進行無意義的爭辯，“哦，一個問題，然後呢？”
“……柴崎君，老是做話題終結者是沒有前途的。”
柴崎源生看了他一眼，“本來做門衛就沒什麽前途。”
太宰治：“……”
“算了，”太宰治放棄和柴崎源生糾結這個話題，“你應該知道前不久加百羅涅的人剛走吧。而在最後一次會談中，港口Mafia決定和加百羅涅建立臨時同盟。”
本來這件事還不會這麽快，雙方都隻是把這件事看成一個試探。但從作為首領的迪諾親自過來之後，這件事的性質就不免有些改變了。
柴崎源生也能料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不過因為提前和迪諾達成了約定，他現在倒是不怎麽慌，但他直覺太宰治的重點絕不是這個。
果然，太宰治忽然笑了一聲，“有了這個前提，港口Mafia之前一直沒有做的事也可以慢慢提上日程了。森先生的意思是，既然和加百羅涅合作已經達成，那倒不如把手伸得更長一點，索性再跟彭格列建立同盟。”
說到“森先生”的時候，太宰治特意看了一眼柴崎源生。
柴崎源生的神色毫無變化，倒是聽見彭格列這個單詞之後，眼底的情緒才顯出一點明顯的波動。
“這些好像都和我沒什麽關係。”
先不說現在一切都還處於假設階段，就是以後真成同盟了，彭格列主要發展方向肯定還是在意大利。
隻要自己不去意大利，難道人彭格列還會閑得沒事幹來查港口Mafia的一個門衛嗎？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都是太宰治不搗亂。
“為了趁熱打鐵，所以森先生決定把我派過去商談合作這，也就是說出差啦。不過要我一個人出差實在太沒意思了，所以這時候就需要一個靠譜又有意思的部下啦。雖然也叫上了芥川，但是兩個人很容易尷尬欸。”
柴崎源生：“……”根本沒有這種說法，而且你不是去工作的嗎？
“怎麽樣？是很簡單的要求吧？”
太宰治拋擲著手上的籌碼，眼底漫不經心，像是篤定了獵物一定會落網。
“那麽太宰先生，”柴崎源生開口，“我建議您還是盡快另找靠譜的部下陪您去日本。”
“你打算放棄這個賭局嗎？”
“太宰先生你怎麽會這麽想。”柴崎源生拉開凳子，淡淡地看了對麵的太宰治一眼。
“我當然是另一個意思了。”
既然是賭局，那就有著雙贏的可能。
太宰治提出來的條件他很難拒絕，但柴崎源生也絕對不會陪他出差去意大利。
要知道自己覺得最麻煩的那位前上司現在都因為煩事纏身，暫時離不開意大利。對方如果現在在日本，柴崎源生還真不能這麽安心地待在這裏，說不定還是和太宰治去意大利比較好。
至於他的前上司和其他人不一樣，遲早有一天是要回日本的這件事……
柴崎源生想道，那麽久遠的事情就以後再想好了，先躲過這一劫再說。
***
意大利，西西裏島。
“這就是港口Mafia這一次派過來的人嗎？”
“沒錯，”獄寺回答道，“是他們那邊的五大幹部之一。”
澤田綱吉：“還真是出乎意料的年輕啊。”
原本以為他們當初幾個國中生玩所謂的黑手黨遊戲就夠離譜了，結果原來這不是個例，大家都覺得優秀的黑手黨要從孩子抓起嗎？！
不過一般這個年紀就是在意大利也是黑手黨學校在讀生，更別提當上幹部了。
澤田綱吉直覺對方是個很難應付的類型。
“十代目，關於我們要派過去的人選……”獄寺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顯得有些為難，“我這邊還是找不到能替代的。”
為了表示對這次合作的重視，不僅是港口Mafia那邊派了人過來，彭格列自然也得派人過去。
一般的成員肯定不行，至少也得是和人家幹部同級別的成員才行。
原本澤田綱吉想的是讓獄寺過去，但沒想到南部家族突然出了問題，而獄寺一直是分管這一塊的，現在總不能讓人現場學會□□術。
“我也猜到會是這樣了，不過不用擔心，我已經找到合適的人選了。雲雀前輩剛好這段時間準備回日本，所以索性就讓他幫忙過去一趟了。”
雲雀恭彌一般情況下很少待在意大利，就算來也待不上幾天，不過這回因為特殊原因留在這裏的時間特別長。這倒是正好趕上了。
不過為了把雲雀恭彌說服他也沒少費心思就是了，澤田綱吉疲憊地歎了一口氣。
獄寺立刻羞愧地低下了頭，“非常抱歉，都是因為我太無能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澤田綱吉安撫性地朝他笑了笑，“畢竟你這邊的工作同樣也很重要，其他人也都抽不出時間。而且這一次的確是由雲雀前輩過去效果最好。”
其他的不說，反正氣勢上是絕對不會輸了。
“而且reborn這次也過去了，港口Mafia的首領和他似乎是舊識。有他在，事情應該不會朝著不可控的方向演變。”
這是澤田綱吉能安心下來的主要原因，再怎麽說他們這次也是奔著合作去的，但雲雀前輩那個性格——簡直讓人難以想象他坐在談判桌上為了一點利益和人討價還價的樣子。
總的來說，澤田綱吉希望雲雀恭彌過去，某種意義上純粹就是為了給自家撐個門麵。
其他的事情不用做，也最好不要做。
不過就算這件事解決了，他的工作也還遠遠沒有結束。
澤田綱吉揉了揉額角，然後拿起右上角的文件認命地繼續看起來。
這是一份關於港口Mafia的基本報告。從現任首領到五大幹部以及重要的下屬成員都有著記錄，雖然情報方麵肯定沒那麽齊全，但對隻是想要了解個大概的澤田綱吉卻是剛剛好。
見澤田綱吉開始工作，獄寺也不多停留，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卻聽見一聲類似金屬掉落地麵的聲音。
“十代目？”
等獄寺回過頭就見到澤田綱吉神情古怪，手裏還拿著鋼筆，但筆帽卻滾落在了地上。
“沒什麽，”眼前的報告書停留在五大幹部下屬成員這一頁，澤田綱吉緩慢地開口道，“隻是突然有了一種很奇怪的預感。”
怎麽回事……這種會很糟糕但又會有所收獲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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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入V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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