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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選擇

  “不要總是以為什麽錯誤都是別人的,事情發展到今天這種地步,有誰敢說沒做過隔岸觀火、綏靖縱容、禍水東引、姑息養奸、推波助瀾、從中漁利的事?宇智波心懷不軌,木葉就那麽幹淨嗎?木葉別有居心,別的村子就一塵不染嗎?曉罪大惡極,你們自己就清白無辜嗎?有誰敢說自己手上就從來沒有沾過一滴無辜的鮮血?五十步笑百步難道就能讓你們那麽心安理得嗎?”


  “對小國如此,對尾獸,你們亦如此。難道是尾獸先來攻擊人類的嗎?難道尾獸一開始就憎恨人類的嗎?一開始本來就是人類覬覦尾獸的力量,擅自去捕捉、囚禁、利用尾獸,製造出人柱力這種存在,還沾沾自喜自以為得到了強有力的武器,等到尾獸和人柱力報複你們釀成禍端的時候,就恐懼、憎恨、詛咒尾獸和人柱力,做足一副受害者的模樣,你們難道一點都不於心有愧嗎?”


  “忍者世界的所謂鐵則就是孕育曉的溫床,今天你們即使消滅了曉,以後還會有千千萬萬個曉再從那樣的鐵則之下誕生。忍者就該泯滅情感,遵守規則,不論是非情由無條件服從上級,以任務為重,否則就是垃圾、廢物,不配稱為忍者,要稱為人人唾罵的對象。就是殺死同伴,也不能讓本村的忍者落到別村的手裏。一切以村子為重,別村實力增強就想辦法攻擊、削弱它。本村沒有的就去別村搶,不能為己所用也要毀掉。”


  “這到底是怎樣扭曲的價值觀?”


  “你們忍者,真是可怕。”


  “幹柿鬼鮫,在霧隱村一直被派去手刃將要落入敵人手中的同伴;宇智波鼬,被逼著誅殺自己的同胞;漩渦長門,被逼著親手殺死自己的同伴;赤砂之蠍,父母都在無謂的戰爭中喪生;沙暴我愛羅,生下來就強行被自己的父親變成兵器;藥師兜,被逼著做多國間諜、與自己的養母自相殘殺……你們在場的所有忍者,有幾個沒有受到過所謂的忍者規則的壓迫?有幾個沒受到過忍者世界的傷害?你們難道沒有感覺到忍者世界的扭曲和病態嗎?你們難道對自己的悲劇命運一無所知嗎?”


  “為什麽隻是口口聲聲詛咒、唾罵這個被詛咒的世界?為什麽要抱著忍者就該是那樣宿命的態度沉淪其中?為什麽要在自己成為受害者後選擇成為忍者世界的幫凶,讓更多人變成受害者、又變成幫凶?”


  “詛咒忍者世界的到底是什麽?是查克拉嗎?是戰爭嗎?是國家嗎?是敵村嗎?”


  “都不是。”


  “詛咒忍者世界的就是你們忍者自己。”


  “事情演變到今天這個地步,你們最大的敵人不是曉、不是宇智波帶土、不是宇智波斑,你們最大的敵人就是你們自己。對自己受到的壓迫逆來順受到被同化,然後又去同化更多人,你們中的每一個人,都是把自己和別人一同推向深淵的凶手,是你們一起釀成了無法避免的忍界大戰,你們,全都是同謀。”


  “……你們忍者,真是可悲。”


  “假如你們建立忍村的初衷真的是為了讓大家能更好地生存下去,那麽每個村民的生命才是忍村的底線,努力讓村民們的生命得到保障才是一個村子存在的價值,如果一個村子淪落到隻有靠不斷屠|戮、犧牲部分村民才能維持下去,那麽那樣的村子還有什麽存在的價值?同樣的,國家的建立也是這樣,如果一個國家要靠不斷內耗苟延殘喘,那樣的國家不如早日滅亡。”


  “如果你們在沉浸在膚淺的勝利之中,不能清醒自省、意識到戰爭的根源、吸取過去的教訓,從而努力改變那一切,再過個十年二十年,等親曆戰爭的人老去,新的一代又會重蹈覆轍,走上前輩的道路,早晚還會有第五次忍界大戰,與其如此循環往複在噩夢之中,還不如現在就同歸於盡,大家一了百了。”


  “抬頭看一看吧,流血漂櫓、屍骨成山的戰場,難道同伴和自己的鮮血還不能讓你們覺醒嗎?”


  “你們還要在這樣的路上重複走多久?”


  “有人說所謂忍者就是能夠忍耐的人,有人說忍者就是在黑暗中默默守護村子的人,有人說忍者就是能夠忍耐並且起舞的人。”


  “而我對忍者的定義,不是一味在陰影中負重前行的人,也不是一直忍耐著壓在身上的一切的人,而是努力看清自己的負擔是什麽,想辦法改變現狀、減輕重擔,讓後來者不再像先輩那樣艱難,努力讓一切變得更好,盡自己所能不做徒勞犧牲的人。”


  “好好想一想吧,生而為人,生而為忍者,到底是為了什麽。”


  “反正,我從來都不懂你們忍者。”說完這句後,紅楹便不再說下去了,關於忍者,她已經說得太多太多了。


  不知什麽時候,月亮漸漸沉了下去,血色褪去,散發出黯淡的白光,暗沉的天幕也轉為深藍,焦土和血|腥味混在一起,隨著夜風吹向眾人,黎明就快要到來了。


  紅楹走到斑麵前,把宇智波族長的扇子遞到他麵前,道:“這是宇智波的扇子,還給您。”


  斑已經沉默了很久,自從紅楹說出無限月讀的事後,無論發生了什麽,他都一動不動、一言不發,連表情都維持不變。


  鳴人和佐助站在一邊,默默地看著他們。


  紅楹看著他,過了一會兒才說道:“其實,如果無限月讀真的可行的話,我是願意去的。”


  “楹醬?”


  “鳴人,還記得我跟你講過的莊生夢蝶的故事嗎?”


  “嗯。”


  “‘昔者莊周夢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適誌與,不知周也。俄然覺,則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夢為胡蝶與,胡蝶之夢為周與?’誰能保證我們不是在別人的夢中呢?也許現在隻不過是一個名叫漩渦鳴人的人做的一個帶著些許澀味的拯救世界的美夢罷了。”


  “既然我們隻是掙紮在夢境之中,那麽,換一個好一點夢有什麽不好呢?”


  “‘丘也與汝皆夢也,予謂汝夢亦夢也。’這場漫長的夢又是誰會最先醒來呢?”


  “……”


  過了很久,斑抬起頭來看紅楹:“既然你知道忍者世界的黑暗不會被根除,悲劇依舊存在,戰爭依舊會爆發,死亡依舊籠罩在忍者頭上,那你說的又有什麽意義?”


  “戰爭、痛苦、黑暗、矛盾、死亡一樣是森羅萬象的一員,如果把這些都分離出去,那森羅萬象也會隨之消散的啊。不能背負著這些,又怎麽會懂得和平的珍貴呢?”


  “雖然這六七十年以來,戰爭一直統治著忍者世界,但是從幾千年前到現在,和平時期還是遠遠多於戰爭時期,您怎麽能肯定這場戰爭不是帶來前所未有的和平的契機呢?”


  “你又怎麽能肯定這場戰爭是帶來你所謂的前所未有的和平的契機?”


  聽到這裏,紅楹頓了一下,道:“即使是你們眼中一無是處的我們,也有身為主君的尊嚴啊,我之所以來到這裏,就是因為受了五大國和其他國家大名的委托。”


  說著,紅楹拿出《誓言之書》,道:“五大國和其他國家,包括洢之國在內,已經有超過二十個國家的主君在《誓言之書》上締結了多邊公約,將會成立一個泛大陸國際聯盟,公約的第一條,也是任何加入聯盟的國家必須遵守的一條,‘維持國際和平及安全;並為此目的,采取有效集體辦法,以防止且消除對於和平之威脅,製止侵略行為或其他和平之破壞;並以和平方法且依正義及國際法之原則,調整或解決足以破壞和平之國際爭端或情勢。’”


  “剛剛我講那麽多,就是希望忍者們能對忍者世界的不合理規則有所覺醒,能夠起來反抗這種不合理,改變自己的命運,掙脫所謂的忍者世界的詛咒,就是希望自上而下的和自下而上的改革能夠同時並舉,大家一起並肩而行,改變長久以來積累的扭曲的規則,用更適當的方法實現、維護更多國家的和平。”


  “請對忍者們多一點信心吧,也對您自己多一點信心吧。”


  “其實,我也不知道這樣做的結果會是怎樣,也許戰爭依舊存在,也許還會有各種各樣的悲劇發生,但是,至少,我們比之前多了一個選擇的機會,我能做的,也隻是努力讓更多人擁有這個選擇的機會,至於他們願不願意選擇這個機會,那就是我無法左右的了。”


  “有句話叫做‘你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如果他們自己不願意,那麽給他再多的選擇也無濟於事。”


  “很久以前,我的老師,在第一次給我上課的時候,曾經贈給我一句話,這句話我記了十幾年,也一直努力去遵從它,現在我替我的老師將這句話轉贈給您。”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己所欲且樂者,亦勿強施於人。’”


  “能說的我已經全部都說了,要怎樣選擇都取決於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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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克拉、尾獸表示不背鍋,是你們人類先動的手。


  “昔者莊周夢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適誌與,不知周也。俄然覺,則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夢為胡蝶與,胡蝶之夢為周與?”、“丘也與汝皆夢也,予謂汝夢亦夢也。”出自《莊子·齊物論》。


  知乎上曾經有個問題,大意是“如果可以,你願不願意去無限月讀的世界?”,坦白說,如果真有那樣的世界,我是願意的。


  那個公約第一條來自《聯合國憲章》第一條。


  嘴炮人者,人恒嘴炮之,紅楹懟了這麽一大通,將來是要還的,先立個flag,我又立了flag了,希望不要打臉。


  我一直有個疑問,穢土轉生是不是可以選擇轉生的年紀,淨土裏靈魂到底是以什麽階段的樣貌出現的呢?斑死的時候明明老成一坨,為什麽穢土轉生出來的斑斑年輕又美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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