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暝痕居高臨下的看棗子婆婆:“你並未將他們三人的精氣耗盡,多的精氣的何處?”
“回稟妖王的話,罪奴已經用盡。”棗子婆婆垂下的眼睛在閃躲,她不敢直視夜暝痕,生怕他看出自己的不安,從而破壞自己的計劃。
夜暝痕一掌劈在棗子婆婆的胸口上,他的手心還沒有碰到棗子婆婆,雖在地上的老婦人已經被掌心灌出來的氣推到遠處。
“你應該知道欺騙本妖王是怎麽樣的結果?”夜暝痕狠狠道:“滾過來。”
棗子婆婆不敢怠慢,顫顫巍巍地跪著身子往夜暝痕的方向挪過來。
“妖王,罪奴不敢騙您。”棗子婆婆的臉上一副視死如歸,沒有半分的反抗之意。
“我能感受到他們的精氣還在世間,你要是將他們的精氣用盡,就算我父上在此,它也是感覺不出來半分。連我都還能感覺到的精氣,怎麽可能會消失不見?”
夜暝痕眼睛微微眯起,背在身後的手微微握緊,墨色的長袍在風中飛揚,王者之氣盡顯無疑。
“罪奴隻能這樣,若是妖王實在是不相信,罪奴也沒有辦法,要殺要剮,隨妖王處置,罪奴一定不會多哼一聲。”
棗子婆婆不喊饒命,還一口承認的樣子,夜暝痕微微有些詫異。
“成了,那既然這樣,我們隻好自己去找了。”夜暝痕繞到棗子婆婆的身後說道:“你兒子糟了大火,恐怕還未恢複吧?就他點傷口,你竟然害喜迎族的三條人命?”
“你你你……你都知道?”棗子婆婆一驚,眼睛裏滿滿的擔心。
黯淡的眼睛裏藏不住的擔心:“妖王,我一人做事一人當,此事同我兒一點關係都沒有。”
“哎,你此言差矣。”夜暝痕淡淡道:“他若是沒有受傷,你便不會去害人,他是因,你是果,造成的過錯,怎麽能說一點關係都沒有呢?”
“妖王,你想怎麽樣?”棗子婆婆知道自己定是躲不過這一劫,索性也不在卑躬屈膝,她眼睛變得紅彤彤,像是兩顆成熟的棗子。
夜暝痕默念著法令,額頭上顯現出一小條細細的金光。
“我不想怎麽樣,你是妖界的妖精,而我是妖界的妖王。我再紈絝也懂得妖界的規矩,你既然在人家傷天害理,我不知道便也就算了,可是我既然知道了,便不會坐視不理。”夜暝痕額間的金光散去,雪月劍不知從何處飛來。
“聽著棗子婆婆,我的耐心可不是很好。你既然不願意告訴我剩餘的精氣在何處,我進了黑林子又沒辦法施展法術,那我將這黑林子一毀俱毀,怕是也符合我這妖王的身份吧?”
“林中還有人,妖王,林中
有人。你既然說是妖界不能濫殺無辜,又怎麽會為了找到精氣就害人?”棗子婆婆道:“我孩子隻是一個凡人。”
夜暝痕搖著頭,天空中的雪月劍直指黑林子,就等著夜暝痕的一聲令下,將那一片陰森的林子夷為平地。
“不要,妖王,我求你,求求你可好?放過我的孩子,我願意以死謝罪,前年道行我也可以給你,隻求放我兒一命。”棗子婆婆跪在地上,額頭重重地砸在地上,身子弓成一隻蝦。
“你求我又有何用?”夜暝痕道:“我讓你將精氣交出來,萬一他們還能救活。”
藍暖玉站在夜暝痕身邊道:“既然精氣已經被吸食幹淨,又怎麽可能吐出來?老實說夜暝痕,我這麽多年,還從未聽說過,被稀吸了精氣的人還能活命的。”
夜暝痕額間的山峰又長高幾分,他道:“總要試試。”
“怎麽試?夜暝痕,我們終究是要給喜迎族一個交代,可是我們也不知道該如何管。其實不管也是可以的,我們把這個棗子婆婆帶回妖界,再找到那個男子,解除喜迎族的危機,就已經是最大的回報。妖界那邊,你本身就沒什麽地位,要是有人揪你的小辮子,你也不好過啊。”
“不成,黑林子的事情不解決,我是一定不會放心離開這裏的。”
夜暝痕某些時候很是執拗,就算是藍暖玉勸說也無濟於事。
“可是我們原本不是打算離開這裏了嗎?”
“那你也信?”
“我還真是信了。”藍暖玉撇嘴。
夜暝痕解釋道:“那不是這裏的人都不歡迎我們嗎?所以我合計著施出一個金蟬脫殼之計,結果現在不用走了。”
“好吧,你騙別人就算了,你怎麽連我也騙?”藍暖玉滿臉的不高興。
“我錯了,黑林子我早就發現不對勁,可是我也不敢貿然就出手,畢竟人家喜迎族的地盤。”
藍暖玉道:“行吧,聽你的,我跟你走便是。”
夜暝痕不知道自己怎麽想的,竟然伸手揉了揉藍暖玉的頭,更離譜的是藍暖玉竟也沒有反抗。
直到夜暝痕的手收回,兩人才發發現,夜暝痕才是貓妖。
“怎麽說?想好了嗎?是我將黑林子夷為平地,還是你交出精氣?”夜暝痕站立著衣袖,手中的蓮花紋在手掌心妖氣逼人。
“不要,沒有我,我兒再外麵定會被人欺負,我怎麽得為他的餘生著想。”
夜暝痕王氣逼人,他的語氣很溫和,但是字字句句中都令人毛骨悚然。“哦?你若是此時不拿出來,他連餘生都沒有。”
棗子婆婆陷入兩難的境地,她跪在地上哭泣,表情猙獰
,卻流不出來一眼淚。
“妖王,我隻想要救我兒,真的……我……”
“行了,哭不出來還要學著人家哭。你這話我不太愛聽,你是妖精怎麽會有人的兒子?其次你想要救他的法子有很多個,並不一定要用人的精氣。”夜暝痕不耐煩道:“算了,我同你一個區區小妖費什麽話,處置你的權利我還是有的,等將你處理完畢,再去毀掉黑林子。”
“阿娘!”
“阿娘!”
……
正值夜暝痕要‘動手’之時,遠處一個男子的聲音傳來。
“虎子。”棗子婆婆沒想到自己的禁製竟然沒能困住自己的孩子,她一激動,都忘記站起來轉身,身子還是跪在地上動作,頭卻自己擰了一個方向。
“頭頭頭……她的頭。”藍暖玉尖叫著躲到夜暝痕的身後。
夜暝痕不屑道:“我也會,要不要看?”
“看個鬼!她!”藍暖玉在夜暝痕後背上一拍道:“這也太過於嚇人。”
“莫慌莫慌,以後我多轉幾次給你看看,你就不會怕了。”
“去你丫的。”
藍暖玉補上一記白眼,並且又是一頓拳打腳踢。
“打住打住,疼疼疼。”夜暝痕捉住藍暖玉的手,又抬了抬下巴。
兩人往棗子婆婆看去時,棗子婆婆已經意識到自己的樣子會嚇到虎子。她起身朝著虎子跑過去道:“你怎麽會出來了?我明明禁製下的好好的。”
“阿娘,我也不知道為何。”虎子抱住棗子婆婆,若不是他們此時牽扯著三條性命,定是一番感人肺腑的畫麵。
“我不是不讓你出來嗎?你怎麽就不聽我的話。”棗子婆婆放開虎子,語氣中帶著責備。
虎子卻不聽,他道:“娘,我們偷來這麽多的日子,真的夠了。”
“傻孩子。”
夜暝痕走過去蹲下身道:“兩位,我知道這個時候,實在是不應該打斷你們,可是我也是沒有辦法。死去的三個人……”
“夜暝痕,是四個。”藍暖玉糾正道。
“死去的四個人,換來你的餘生,其中一個是還未見過太陽的嬰孩,還有一個也是孩子,他們本是其樂融融的一家卻因為你們的自私,四人都沒了。你活的……安生嗎?”夜暝痕問那男子。
男子看著棗子婆婆,棗子婆婆別開頭不敢看他。
良久,男子朝著自己的臉,重重地甩了一巴掌。
“都是我的錯。”
“兒,你這是作甚?”棗子婆婆按住虎子的手,跪著走到夜暝痕的身前,“妖王,不是的,這不是他的錯,是我自作主張。他那時候昏迷
不醒,怎麽會懂得我做的事情。是我一個人害了那個砍柴郎,他說擔心自己的妻兒無人照顧,我便……”
“你就把他們一家都殺了?”
藍暖玉實在是忍不住,朝著棗子婆婆的肚子上踢過去,虎子起身攔住棗子婆婆。
藍暖玉的那一腳,結結實實地落在虎子的背上。
“我們願意彌補,用命來償還也可以。”虎子抬頭看看夜暝痕,看到藍暖玉的時候,他有些失神。
“看什麽呢!”夜暝痕擋在藍暖玉前麵道:“精氣一點不少的還來。”
“妖王,既然已經吸食幹淨的精氣,就算是取出來,也是不可能完完全全的歸位。”棗子婆婆道:“虎子……虎子,他會死的。”
“阿娘,你不要再說了,我願意的,我欠的太多,隻要我們能在一起,就算是黃泉路,孩兒也不會害怕。”虎子一字一句地說著,又吹了一聲口哨。
一隻大黃狗嘴裏叼著籃子從林中跑出來。
“公子,姑娘,這應該是剩下的精氣,阿娘融進了棗子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