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的一個丞相?”
“老實?那狗賊怎麽能同老實二字相提並論?”
“就是,我們聽說這狗官將國庫發下來的糧草變賣,一人在家裏吃香的喝辣的。”
“就是!就是!”
夜暝痕的耳邊一陣嘈雜,他連連擺手道:“你們一個一個說,真是的,這麽多人一起吵,我怎麽能聽得見?”
他指著手拿木柴的男子說道:“你先說,別人莫要打岔。”
“我們聽說這狗官貪汙糧草,還有我們確實是好幾日沒有吃到東西了。”男子說著說著,眼裏銜著淚花:“我那孩子,好幾日沒有喝到一口粥,我們要是不有點作為,家裏的親人全都得餓死。”
“怎麽會是這樣呢?”夜暝痕抬頭看著男子,一個堂堂三尺男兒,此時眼睛通紅,臉上寫滿委屈。
百姓被夜暝痕施展了定身術,男子的眼淚順著臉流淌下來,也不能抬手去擦。
夜暝痕說道:“你們莫要亂跑,雖然我還不知道其中的緣由,但是事情絕對不是你們想的那樣。你們要是不跑,我便將你們身上的法術解除,但是你們知道的,我和你們不一樣,你們要是敢跑,我隻要動動手指頭,你們便隻能乖乖回來。”
百姓對此深信不疑,他們通通答應好。
夜暝痕一揮手,那些人才得以解脫,像是一捆被綁住的韭菜,突然被解開了稻草。
男子擦擦眼睛說道:“一開始確實是有在慢慢變好,可沒過幾日,我們那裏的糧草忽然就跟不上了。負責施粥的官員說,得老幼婦孺先領嗎,這個我們也曉得。”
“哦,是這樣。老幼婦孺排在前麵,輪到你們便沒有粥?”夜暝痕猜到一二,他說道:“人多粥少,自然是會出現這種情況。”
“公子有所不知,我們並非隻為自己,這麽多年都挺過來了。”男子抹著眼淚說道:“主要是最近一連好幾日,連孩子也領不到一口。”
女子將孩童往懷裏一攬說道:“是啊,我這孩子已經有三日沒喝到一口稀粥,再這樣下去,恐怕……”
“怎麽會這樣?”夜暝痕問道:“若是孩子都領不到,可就是施粥處的問題了。”
“公子,這幾日施粥的時辰不確定,他們想施便施,不想施便不施。我們沒有法子,隻能老早早便去等候,可還是不行。後麵幾日施粥的地方都變了,能領到粥的那幾個人仿佛早就能收到消息,等到我們粥早就見底,我們要是再多說幾句便會被打。”男子疲憊地坐在地上:“後來我們便聽說,施粥都是丞相在負責。”
夜暝痕挑眉道:“哦,所以你們便來找丞相的麻煩。”
男子連忙否認:“我們沒想要傷人的,真沒有。”
“沒有傷人還打了謝丞相?”
“這
不是實在氣不過嘛。”
夜暝痕還未說話,謝丞相就急匆匆趕來,身後跟著那個管家。管家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看到自家老爺總算停下來,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用衣袖擦擦額頭上的汗水。
“謝丞相吃完了?”夜暝痕看到丞相,起身迎上去說道:“可能施粥的那裏出了問題。”
謝丞相眉頭緊蹙,他從懷中拿出一張圖紙展開,上麵畫著的是魏城的各個施粥點。他看著男子問道:“你們不是魏城境內的吧?”
“不是,我們家住魏城郊外五裏處的深山之中。”男子道:“我們隻能去最近的施粥處,難不成我們是魏城城裏的人,我們便不是紫魏的臣民了嗎?沒有遭受劇變之前,我們村子上交的糧草可不比別處的少,為何國出了事情,我們便要被忘記?”
男子越說越激動,幾個孩子被男子嚇到也不知道,是因為肚子餓也不知道,總之哇一聲哭起來。一個哭,剩下的孩子也像是被傳染似的一起哭起來。
“你們莫要激動,我既然已經知曉此事,便會幫你們解決。”謝丞相說道:“此事確實是我考慮不周,你們去北城旁邊施粥處,先去把今日的粥領了,今日之內我會將此事安排妥當。”
男子見到謝丞相的樣子,氣勢一下子軟下去。他道:“你竟然不抓我們?”
“抓你們作甚?鳥為食亡,人為食狂,此事本就是我考慮不周。”謝丞相吩咐一邊的管家拿上自己的令牌,再帶著百姓去最近的施粥點。
百姓皆是感激不已。
夜暝痕說道:“你們也看到了,謝丞相一個包穀餅子能吃上數日,這樣一個為民不為己的丞相,你們以後該如何,不用再說了吧?”
百姓剛要誇獎,謝丞相便說道:“不不,這都是皇上的功勞,我不過一個臣子,按皇上的吩咐辦事,你們定要記住皇上的功勞。”
“是,多謝皇上,多謝紫魏國。”百姓朝著丞相拜了拜,跟著管家進城討吃食。
百姓走完以後,夜暝痕問道:“什麽皇上的功勞,那個小屁孩能曉得什麽,隻要每日有吃的便覺得不錯。百姓疾苦那也是他長大以後才會懂得的事情,你要是此時積累民心,以後做事也好做些。”
“夜公子不知,就算是現在皇上年紀還小,可到底是一國之君,伴君如伴虎可不是說著玩的。”謝丞相說道:“民心隻能皇上一個人得,那個人便是皇上。”
夜暝痕歎息道:“朝堂險惡,都不知道當初我將你送進朝堂,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謝丞相爽朗地笑起來道:“盡管朝堂險惡,還有江山美景於我同說。”
“那便好。”夜暝痕在心裏說道:果然是沒有看錯人。
謝丞相的那匹棗紅馬還在一邊,夜
暝痕將馬車綁好,說道:“駕車好些,你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我來趕馬車。”
“好。”謝丞相不拒絕。
夜暝痕可不會解決得謝丞相這是在擺架子,相反他覺得同謝丞相這種人打交道甚是簡單,沒有過多的彎彎繞繞,也不會又多餘的心思。
“夜公子,不知你和藍姑娘忽然來此所謂何事?”謝丞相說道:“我聽管家說你在府中等候,為何好巧不巧地出現救下我?”謝丞相坐在車上,掀開一半簾子問道。
“嗷,我是覺得管家來的太慢,宮中也許久沒去,邊想著溜溜也是極好的,結果還未到呢,就碰上他們要殺你的棗紅馬。棗紅馬我還是認得的,它娘的頭上有一小撮白毛,我想叫它白頭馬,它丫的還踢我。”夜暝痕把手中的竹鞭子倒轉過來,輕輕戳戳馬屁股,棗紅馬撅了幾下蹄子。
“這小馬的脾氣,比它娘的倒是好的多。”夜暝痕回頭朝著謝丞相笑,笑臉還沒全部露出來,小馬駒忽一蹦三尺高,原地拚命撅蹄子,一下比一下跳的高,一下比一下跳的猛。
謝丞相坐在馬車裏,馬車被棗紅馬拉的左右搖擺,他一聲嗬斥,棗紅馬才悻悻地停住腳,眼睛一翻一翻的,像是在說:“我隻是反抗,這傻子挑事。”
“嘖嘖,這小暴脾氣。”夜暝痕靠在馬車上,極力穩住身子。
“這下夜公子可還會說這小馬脾氣好?”謝丞相笑起來。
夜暝痕直搖頭:“我可真是服。”
兩人沒用多久回到府中,藍暖玉看看門外,打了一個響指,屋中的‘假夜暝痕’失蹤不見。
“回來啦?”藍暖玉見謝丞相的花白胡子,伸手摸摸嬉笑道:“你胡子還能變色啊?”
“藍姑娘。”謝丞相朝藍暖玉拱手,她也隻能屈身回了一個禮,其實藍暖玉是不喜歡這些繁文縟節的,但在人界就得遵守人界的規矩。
“快進來進來。”藍暖玉把人拽進屋中,布下一道結界。“夜暝痕,看到沒?我現在已經能輕而易舉的布下結界,厲害吧?”
夜暝痕點頭:“可以,隻是你看看這結界,連大象都進的來。”
說完不等藍暖玉看清楚,他又在藍暖玉的結界上再加上一道。
謝丞相才意識到事態嚴重是,他坐在座位上問道:“不知夜神者和藍姑娘來此是為何事?”
“夜暝痕說吧,我來說的話,說到明日也說不完。”
夜暝痕不再打趣,一本證及地從懷中那出一張符咒,正是從書生的身上取下的那一張。他道:“確定了。五年前的科考堂懸案,同江湖中的飛寮堂脫不了幹係,這個便是證據。”
謝丞相的臉變成一個苦瓜:“飛寮堂我也有所耳聞,隻是這麽個門派,我們如何將他們全部抓
去繩之以法?”
“飛寮堂屬於修仙一派,犯了事情自有天收。”夜暝痕道:“隻是得由人家出麵,我是妖界的人,實在不便管人天兩界的事情。”
“我懂,隻是皇上他……”謝丞相想說的是皇上還小,隻怕是無法請到天兵。
“放心吧,此事天界早就知道,隻不過沒有證據。你要說做的便是勸動皇上將符咒放在祭壇之上,天界自然會收到。剩下的事情便不用你們管了,此事讓紫魏國遭受這麽多,天界會幫你們一把也說不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