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暖玉哪裏有心思聽他們說這個,她隻關心夜暝痕能否突破法寶的禁製。
“姑娘?姑娘你可在聽我說?”禦史大夫伸手去藍暖玉眼前晃,她別來一點頭,那手又跟著伸過去一點,口中還繼續說道:“姑娘,小兒以後可是能襲爵的,你跟著小兒,在這紫魏國,乃至土周國、幻鄔國,那些人可都要讓著你的,不考慮考慮?”
藍暖玉反手朝著禦史大夫的臉上揮了一拳,那人的臉上立馬出現一塊鐵青。
禦史大夫‘哎呦’了一聲,用指腹輕輕一碰,手便像是被燙到一般收回。
他指著藍暖玉道:“小丫頭片子,看著年紀輕輕,出手倒是不留餘地。可是你你你,竟然敢打朝廷命官?真是不想在紫魏國混了。”
幾個人把禦史大夫扶住,口中問道:“大人,你可有事?”
“這小丫頭好不識抬舉。”禦史大夫狠狠道:“同你說這麽多是看得起你,你竟然還敢出手傷人,果然同那狗賊是一夥的……”
藍暖玉還沒等禦史大夫說完,又反手對著另一隻眼睛補上了一拳。
藍暖玉回頭仔細瞧瞧,有拍拍手道:“還別說,對稱美確實順眼多了。”
禦史大夫被人扶到一邊坐著,眾人又圍到藍暖玉的身邊嘰嘰喳喳。
“姑娘無需看,定是國師贏了。曆來邪不勝正,狗賊能留個全屍都算是便宜他。”
“不過姑娘連禦史大人的兒媳都看不上,不知姑娘喜歡哪樣的人家?”
“對對對,姑娘喜歡什麽人家?他家曆代為官,我家祖上是養豬的,還有他家是開鏢局的……”
“姑娘這麽與眾不同,定是看不上那些尋常人。不如同我回鄉下養豬可好?我家可是山清水秀,魚米之鄉。”
……
“養豬?”藍暖玉歪頭笑問道:“養豬好玩嗎?”
那男子沒看出藍暖玉的不悅,還以為為藍暖玉回答他是對他有興趣,大著膽子道:“好玩好玩,姑娘若是跟了我,想怎麽玩便怎麽玩。”
“想怎麽玩便怎麽玩哦?”藍暖玉衝那人又笑笑。
當那人還想繼續說話時,藍暖玉臉色一沉,捏緊手中的竹棍,無影劍法才使出一招,眾人便被點了穴道,成了一群木頭人,又是一招見喉封語,如同菜市場嘈雜的夜晚頓時安靜下來。“你們真的很煩!莫要惹我,就算我鬥不過那個你們所謂的國師,對付你們我還是可以的。”
他們說不出話,又無法行動,隻能用眼睛乞求地看著藍暖玉。
“你們也莫要用這種眼神看我,我不會害你們,夜暝痕也不會害你們。”藍暖玉見那些人的眼睛裏依舊被懼怕填滿,自嘲地歎了口氣道:“罷了罷了,我同你們說這麽多也沒用,你們怎麽想便怎麽想吧。”
她突然舉起手中的竹棍,做出要打人的動作。果不其然,那些人被嚇得渾身一緊閉上眼。“哈哈哈,這就慫了,適才不是很囂張的嗎?切。莫要影響姑奶奶觀戰,否則我打斷你們的狗腿。”
藍暖玉剛轉過頭,天空中那團黑發纏出的‘繭’便被一道光劈開,銀光崩裂將黑暗點亮。她激動得要哭出聲音:“夜暝痕!”
夜暝痕一身黑衣,紅顏色的眼瞳在常人覺得甚是邪魅,但是藍暖玉卻覺得倍感親切。
他朝著藍暖玉所在的法陣看了一眼,手中的雪月劍帶著劍氣衝國師橫劈過去,國師有些詫異夜暝痕竟然能衝破法寶的禁製,退後百米開外,又拋出三張符咒相抗之。
符咒有控製之用,夜暝痕飛身而過,身子剛閃避過去,國師又將法寶置於胸前,一手催動黑發,發絲擰成一股粗壯的繩子朝著夜暝痕打過去。
黑繩同雪月劍扭打在一起,速度之快,兩人的身影也在空中不斷地變化。就算藍暖玉眼睛眨也不眨,還是沒不出來誰是誰,隻能靠著劍氣,辨認出兩人大致的方向。
打鬥之激烈,睜眼合眼間,兩人已經過了數百招。
“嗬嗬,夜暝痕,沒想到你還是有幾下子功夫,但我今日就是要逼你現身。”國師的本意就是激怒夜暝痕,他道:“你對抗我這種角色,隻要真身一出,我便隻能乖乖認命,你又何必一直同我周旋。”
“滾。”夜暝痕咆哮一聲,身子如遊魚一般直飛過去。
國師眼睛一迷,將黑繩化開形成一道屏障將自己護在其中,屏障中飛出無處股繩子拉住夜暝痕手中的雪月劍,還有不少根繩子衝著夜暝痕的身子扭曲而上。
夜暝痕不斷揮舞著雪月劍將黑繩斬斷,又借助靈活的本能在黑夜中穿梭,要結束這場戰鬥,還是得靠近國師的身體才行。
可偏偏國師就像一隻喪家犬一般,夜暝痕前進,他便後退,夜暝痕避到遠處,他又跟著前進,兩人的距離總是相差的不多。
藍暖玉在地上站著看,都是這個屏障才讓夜暝痕的妖術這麽弱,否則他借用貓的敏捷,也能輕輕鬆鬆靠近國師的身體。
她在心裏默默說道:“國師真是個老奸巨猾的東西,一直同夜暝痕周旋,招招點到為止,也不傷他。為的就是激怒夜暝痕,讓他的龍性爆發,從而在人界顯現出真身。”
這樣可不行,龍性同乃是一種無法控製的東西,就算是忍耐力再強,也會被引出,隻是時間的問題。
比如一隻溫順的狗,被逼急了也會咬人,咬人是狗本來便會的,龍性也是如此,隻要國師一直這麽激夜瞑痕,他定也會現出真身。
國師此時就在一次又一次地引誘夜暝痕,他現在還能應付過來,但是這不是應不
應付得過來的事情。
“得做些什麽幫他,可我能做些什麽?”藍暖玉道:“我被困在這個法陣,還能做什麽呢?”
藍暖玉盯著天空,夜暝痕手中的雪月劍已經變得殘暴不止,每一次出劍都氣勢如虹,招招致命,這可不是個好的現象。
劍的招式和出劍可以看出一個人的此時的心境,就像空師父出劍,從來都是適可而止,能擒絕不傷,能傷絕不殺。
國師看著夜暝痕的瞳孔在拉伸,臉上的脈絡也慢慢浮現,這可是真龍現身的表現。他有一種勝券在握的感覺,大笑道:“出來吧,你本就是一條龍,何苦要做一隻溫順的貓妖?任人欺負,受人唾罵?”
夜暝痕的貓耳朵漸漸收起,腦門上冒出一個凸起的犄角,它感覺到身體內的貓性和龍性在體內相抵抗,龍性肯定是比貓性強大得多,畢竟那是來自妖帝的血統。
“別別別,千萬不要顯現出真身。”藍暖玉看到雪月劍的銀身已經變得通紅,此時即使隔著屏障,她都能聽見國師那誌在必得的奸笑。
藍暖玉所在的法陣是夜暝痕用妖氣製出的,為何保全他們的性命,夜暝痕用的可是內丹純正的妖氣。
對對對,果然一緊張便會忘事,這個法陣既然是他通過內丹而施的,那便可以通過這個法陣做很多的事情。
‘是的沒錯,我通過法陣能對夜暝痕做什麽,做什麽,做什麽……’藍暖玉焦急地握緊竹棍,她坐在地上念出一遍靜心咒,似乎不太管用的樣子,她又堅持不懈地念出淨心咒、定神咒……皆是無用。
雪月劍的劍身已經變成暗紅,劍氣將天空中的映照出一片血色,就連黑夜也無法蓋住它的鋒芒。
藍暖玉急得團團轉,空師父教給自己的法術都已經全部試了一遍,還是沒有一絲用處,她敲著自己的腦袋,使勁回想自己還學過什麽咒令,但是自己確實都已經試過一遍了。
天空的血紅如雲翻海湧,這是天龍現世的兆頭。
藍暖玉泄氣地坐在地上,手中的竹劍在法陣中劃出一個血浪寶沙瓶子的形狀,忽然鼻子一酸,一滴眼淚正正地滴在那個瓶子中央,反射出來的紅色在瓶中像極了當初的血浪寶沙。“夜暝痕,對不起,終究是我又害了你。若有機會,我便……我便以身相許。”
她才說完這句話便愣住,但很快又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道:“初見你,你便成了我的恩人。俗話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但是我不僅沒報,還將你的水都用完,最後害了你。我真的不想這樣子,夜暝痕,我去天界之時,不僅是想著找百裏流軒,我還想著去將那些欠你的靈丹妙藥給你取來,我沒想一走了之的。”
藍暖玉自顧自說著,絲毫沒有注意到
剛才還血浪奔湧的天空,已經恢複成正常的黑夜。月亮從雲層中探出半個腦袋,像是偷聽故事的小姑娘。
國師看著自己引誘了半天的成果功虧一簣,朝著藍暖玉所在的那個法陣便盾身而去。
夜瞑痕剛化龍卻未化成,身體內的龍氣還未散去,他兩指摸過雪月的劍身,將雪月扔出。
雪月得到龍氣加持,環繞在劍身上的劍氣更甚,一道萬劍訣使出,雪月幻化成無數把飛劍,朝著國師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