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瞑痕點頭道:“沒錯。紫魏國同土周國邊境戰亂不斷,兩軍交戰已有些時日,紫魏國大部分兵力調去了琥州,若是幻鄔國此時出兵紫魏國,紫魏國恐怕毫無反抗之力。”
“然後紫魏國的國民又心生怨恨,等待一個時機除掉幻鄔國。”藍暖玉總結道:“這……冤冤相報何時了啊?”
“我用完午飯便同謝大人進宮麵聖,你在府上待著。”
“為何?我同你一起去可好?有個照應嘛。”
“不行,你去隻會惹麻煩。”
“這麽看不起人。”藍暖玉忽然想到冷宮,說道:“夜瞑痕,你是要去幫紫魏國免受這一戰?你可別忘了,你同牟紅立過生死誓。”
夜暝痕道:“牟紅倒是個聰明的女子。放心,我既然有膽量同她結下生死誓,我便有辦法破解。”
藍暖玉義正言辭道:“那我更加要去,我保證不言不語不發出一個音可好?你說我人生地不熟地一個人在謝府,要是惹出什麽亂子,也不太好是吧?”
“那倒也是,入宮以後管好你的手和你的口。”
“是,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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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魏國皇城,鑒安殿。
魏宗坐在案機前看著密報,越看臉色越差,他將手中的信件用燭火點燃扔進火盆子,隨後用了十分力道把案機掀翻。殿中的幾個宮女和太監嚇得跪地,誰也不敢向前去收拾滿地狼藉。一直站在魏宗身邊的太監偷偷瞟一眼他,尖聲細語道:“皇上,保重龍體啊。”
“保重龍體,保重龍體,給朕滾出去!”魏宗掃視一遍殿中又吼道:“還有你們!”
“是。”殿中的人無一不心驚膽戰,這個皇帝平日甚是溫和,可越是溫和的人發起火來越凶悍,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何事。
太監才走出殿中,內侍閣的侍衛便匆匆趕來,撞了太監一個滿懷。
“急什麽急,走路也不看著點。皇上龍顏大怒,你有何事?”
“劉公公,謝丞相來了。”侍衛說道:“既然公公在此,那便勞煩公公向聖上通報一聲。”
“謝丞相來得倒是及時,讓他們先進來吧。我這就去向聖上通報。”
魏宗換上多年前出征時穿的鎧甲,手持一把長劍胡亂劈刺,身體早已如不得當年,才是揮動幾下長劍,便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幻鄔國,土周國,朕隻要在一日,你們休想踏進紫魏國一寸。”說完就當給自己鼓了勁,又站起來繼續練劍。
“皇上!”
太監跑進來時,魏宗正挪著快急的步子向前刺,奈何身上的鎧甲實在太重,最後一步差不多是被推著向前。魏宗手一酸,長劍直直落在地上,整個人單膝跪在了地上。太監跪著爬過去拉著魏宗,也不敢起身道:“皇上,謝丞相
來了,還帶上那個所謂的神者。”
“扶朕起來。”魏宗已做好最壞的打算,若是真的幻鄔國進攻紫魏國,他便再次禦駕親征。“讓他們進來。”
“這……”太監扶起魏宗,又看著這一地,說道:“要不皇上換身衣裳?”
魏宗道:“不必,讓他們進來。”
太監抖抖身上的袍子道:“宣……”剛喊出半個字,便被魏宗的眼神給瞪回去。
魏宗道:“還宣什麽宣,朕這個樣子很威風是嗎?”
該回答是或者不是呢?太監一個機靈跑出殿外,看著夜暝痕的打扮和神色,身後還跟著一女子,一點也不像謝霖說的那般神乎其神。他拉過謝霖道:“謝大人,這便是那個神者?我怎麽看都不像。”
“劉公公,放心。”
“謝丞相,我在聖上身邊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聖上曆來看重你,隻是近日聖上著實煩憂。謝丞相是聰明人,切莫得不償失。”劉公公的意思很明白,皇上近日為幻鄔國煩憂至極,最好不要把什麽江湖術士找來,惹怒皇上影響自己的仕途。
“多謝劉公公提點,隻是現在若是反悔,可還有回頭路?”
“唉。”
“帶我們進去吧。”
夜暝痕進到鑒安殿便看到一片雜亂不堪,魏宗坐在椅子上手撫摸著鎧甲,荒涼的身影與高貴的龍袍甚是違和。
“微臣參見皇上。”
“草民夜暝痕叩見皇上。”
“……”藍暖玉學著夜暝痕道:“草民藍暖玉叩見皇上。”她本是不想跪的,隻是同夜暝痕約法三章,才不得以行了跪拜之禮。
“你該說民女。”
“無妨,起來吧。”魏宗審視著來人一番道:“你就是所謂的神者?”
夜暝痕笑道:“神者不敢當,我不過是一介鄉野村夫。”
“你確實不敢,在朕的麵前敢自稱神者,那可是……”
“要殺頭是吧?”夜暝痕看看謝霖,又看著魏宗道:“皇上,接下來要說的事情,沒有謝大人什麽事了。”
太監見夜暝痕一直目中無人的樣子嗬道:“大膽刁民,敢對皇上如此大不敬!”
“劉公公和謝丞相退下。既然他是通過謝大人來此的,便不敢妄為。”
“那是自然。”
“萬萬不可啊皇上,老奴在你身邊,沒準還能替你擋劍。這個神者第一次見,誰人知道會不會是幻鄔國的細作。”
“退下。”
“皇上”
“嗯?”劉公公萬般不願,還是同謝霖退出鑒安殿。
夜暝痕在殿中來回走著說道:“我確實有讓你們不費一兵一卒,便可讓幻鄔國不戰而敗的法子。隻是我要同你,做個交易。”
“大膽!”
“皇上,你可別急著把我視若仇敵。老實說現在的紫魏國便
是一盤死棋,而隻有我能將這盤棋下活。”
“好大的口氣,不過朕向來不聽虛言,你有什麽本事讓我信你?”
“你除了信我,還有別的選擇麽?幻鄔國和土周國,我隨便去一國皆是勝者,而現在我卻站在這裏。”夜暝痕從衣袖中取出一封信遞給魏宗:“看看這個。”
魏宗狐疑地接過信件,才看到一半,拿著信件的手指已經微微發白:“這……怎麽可能?我不信,我明明。”
“你明明才收到密使的傳信?看這地上,我便知曉聖上信了。”夜暝痕大笑起來:“你派去天狼塞的探子,早已經被控製。他們傳信給你,便是要將你激出魏城。聖上,你覺得幻鄔國會這麽傻嗎?雖說沈將軍遠在琥州,可他們還有忌憚,他們可不信紫魏國真的會把大軍一點不剩地調去土周國。”
魏宗語氣軟了幾分:“這些你都是從哪裏得知的?朕為何信你?”
“我說過,你不得不信我。”夜暝痕說道:“如何?”
“你為何幫紫魏國?”
“我在紫魏待了許久。哈哈哈,不過我要是這般說,你也不會信,我確實有一事有求於皇上。”
“何事?”
“飛羽疾風鏡借我幾日。”
昏昏欲睡的藍暖玉聽到飛羽疾風鏡,頓時來了精神。
“飛羽疾風鏡乃是紫魏國之寶,怎可隨意借人,不可。”
“我既然敢用這樣的語氣來同你討價還價,沒有十成把握,你覺得我會來此麽?”夜暝痕撩撩頭發,胸有成竹地說道:“你們一直將飛羽疾風鏡視為無價之寶,可是你覺得此鏡除了比銅鏡看得清楚,還有何用?傳聞中說的此鏡可以上天入地,你可有真的見到過?所謂寶鏡,究竟寶在何處你皆不知。”
“這……”魏宗動搖了。
夜暝痕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道:“我不過是借幾日而已。皇上,寶鏡重要還是紫魏國重要,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對了,我在提醒一句,留給你的時間可不多。他們要是遲遲不見你動靜,興許便會有所行動。皇上可別忘了,我能得知的事情,幻鄔國那邊也有辦法知道。”
魏宗心道:幻鄔國真狠,若是他帶兵禦駕親征,出了魏城便會上他們的套,紫魏國群龍無首;若是不出征,那等上數日後,幻鄔國得到大軍不在魏城的消息,便會出兵紫魏國,橫豎都不妥。
“好,五日。飛羽疾風鏡借你五日,告訴我該如何對付幻鄔國。”
藍暖玉一聽五日,衝著夜瞑痕搖搖頭:五日哪會夠?天界一日便是地上一年。
夜瞑痕道:“皇上,紫魏國隻值五日嗎?”
“那你說幾日合適?”
“十日。”
魏宗思考良久才道:“好,就十日。”
終於幫藍暖玉借到
飛羽疾風鏡,無需幾時她便可以回天界,血浪寶沙就在眼前,可他似乎沒有想象中高興。他道:“眼下魏城有多少兵馬?”
“不足十萬。”
“那也夠了。”夜瞑痕說道:“近日除留千餘人在宮中,其餘兵將皆換上便衣出宮,帶上佩刀滾入集市。尤其是人多口雜之地,消息最為靈通之處,放出消息魏城之內大軍未歸。”
“這豈不是自曝其短。”
“不,要的就是這樣。幻鄔國國君疑心病重,進攻紫魏國隻有五成把握。紫魏國城門緊閉,卻到處都有兵將,他們恐其中有炸,近期定不敢輕舉妄動。”
魏宗凝神點頭,表示讚同,又道:“此計瞞得住一時,瞞不了兩年。”
夜瞑痕道:“自然不會僅僅如此,我接下來說的才是最重要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