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邪術的後遺症
老隱婆佝僂的身影快速的穿進了一條巷子裏，我悄悄地跟在後麵。
她在一處破舊的房子前停了下來，接著從裏麵跑出了幾個七八歲的小孩子，他們焦急的圍著老隱婆說著什麽，我離得有點遠，沒有聽清。
老隱婆已經跟著那幾個孩子走進了房子裏。
我有些躊躇的不知道該不該走到近前去查看。
突然，進去的老隱婆又焦急的跑了出來，她的懷中抱著一個瘦小的孩子，而在她的身後還跟著大概有六七個孩子。
這時我才發現，這幫孩子除了格外的瘦小，還或多或少的有著殘疾。
看著朝我這邊衝過來的人群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老隱婆也發現了我，隻是停頓了一下就從我身邊跑了過去。
“柱子哥，秀兒會不會死？”跟在人群後疾跑的小孩中一道怯懦的聲音喚醒了我。
“不會，有婆婆在，秀兒肯定沒事的。”
老隱婆已經跑出去很遠的距離了，我不在多想追了上去。
突然，老隱婆停下了身形，對著後麵的孩子說道:“柱子，帶著大家都回去，不要跟著我。”
說完，又快步的朝著前麵跑去，那個叫柱子的人果斷的停了下來，順帶著攔住了還想向前衝的孩子不讓他們繼續前行。
看了一眼停在巷子口的孩子們，我不知道該說什麽安慰他們，隻能轉身快速的追上前麵的老隱婆，心裏幫著他們祈禱那個叫秀兒的小姑娘會沒事。
可是，越跑我的心裏越驚訝，原本以為老隱婆要帶著秀兒去衛生所，沒想到她跑的方向卻是和衛生所相反的，反而和棺材鋪的路一致。
為什麽不帶秀兒去衛生所要回棺材鋪？她到底得了什麽病？
在我滿心都是疑惑的時侯，終於回到了棺材鋪裏，老隱婆將秀兒放在了店鋪中的那口紅彤彤的棺材裏，我的心裏咯噔一下，難道秀兒已經死了？
小心的走上前，在發現秀兒正睜著大眼睛痛苦的呼吸著，我的心才放了下來。
我想要質問老隱婆為什麽把一個活生生的人放進棺材裏，在看見她盡是沉重的神情後，責問的話到底沒有說出口。
老隱婆這才看了我一眼，隻是這一眼讓我有些心驚，她的眼中全是痛苦和絕望，我從來沒有看見過她會有這種表情。
有些不確定的問道:“婆婆，到底怎麽回事？”
老隱婆歎息了聲，搖了搖頭，“幫我看著她。”
說完，她走進了前堂，我低頭看著棺材裏痛苦的秀兒，她右邊的袖子裏空空的，沒有手臂。
我的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兒，這麽小的孩子居然要承受這麽多，是她的父母不要她了？還是她本身就是個孤兒。
這時，老隱婆走了出來，他原本蒼白的臉更加的白了，神情也有些萎靡，佝僂的身形踉蹌著走到了棺材前，將一個小瓷瓶對準了秀兒的眉心處，這個小瓷瓶上次她給妞妞用的時候我就見過，我之前就一直猜想這裏麵裝的是什麽？現在，我突然有種感覺，這個小瓷瓶裏麵裝的東西和老隱婆有關。
原本痛苦的秀兒終於安靜的睡了過去。
這時，老隱婆虛弱的看著我說:“將她抱回屋裏吧！”
我有些擔憂的看著她，想要開口說些什麽，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最終還是什麽都沒有說的照著她的吩咐將秀兒抱出了棺材。
屋子裏，妞妞還在熟睡著，將懷中的秀兒輕輕的放在她的身邊，又重新走回到店鋪中，老隱婆正閉著眼睛靠在椅子的靠背上休息，我發現，她仿佛瞬間蒼老了很多。
有些顫抖的走到她身前，輕聲的叫道:“婆婆。”
老隱婆緩慢的睜開眼睛轉頭看向我，原本黑眼仁兒就很少的眼睛裏，幾乎就剩下了個黑眼孔。
我嚇了一跳，踉蹌著後退了一步。
她將頭轉了回去，安靜的坐在椅子上看著外麵，過了好一會兒才幽幽的開口道:“該學的本事你學的已經差不多了，明天就回去吧！”
我沒想到她一開口就是黏我走，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她，“婆婆，這個時候我怎麽可以走，讓我留下來幫你吧。”
她沒有看我，隻是長長地歎了口氣，“走吧，你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沒有留下來的必要。”
她執意要趕我走，讓我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雖然她平時不怎麽管我，但是我知道她是一個麵冷心惹的人。
我還想要勸說她不要趕我走，可沒等我開口，她便起身離開了店鋪，她佝僂的背影顯得無助而落寞。
漸漸的，她的背影消失在了我的視線中，我想要弄清楚這一切，現在這個屋子裏也就一個人可以幫我，高聲的對著空氣喊道:“阿呆，你出來，我有話要問你。”
等了半天，阿呆的身影並沒有出現。
無奈，我隻能調動陰氣查看四周，很快，我發現了阿呆的身影，他正站在店鋪的角落裏，死死的盯著我。
“阿呆，隱婆婆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她為什麽變成了現在的這副樣子？”我有些焦急的對他說道。
阿呆原本青灰色的臉突然變得猙獰了起來，他的眼中充滿了恨意。
我從來沒有看見過他這個樣子，嚇得後退了一步，心裏頭不斷的告訴自己要冷靜，冷靜。
終於不再那麽驚慌，向著他的方向大跨了一步後，冰冷的說道:“我不明白你為什麽恨我，但是我猜想和隱婆婆有關，如果你真是為了她好，就告訴我實情。”
阿呆的眼神閃了閃，痛苦的糾結了很久後，才開口說道:“婆婆已經沒剩下多久的命了，可她卻為了你的事還再東奔西跑。”
他的話讓我心裏一驚，我不明白他所說的沒剩多久命是什麽意思，有些著急的問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婆婆她到底怎麽了？”
“這麽簡單的意思你都不明白，我真的懷疑婆婆為什麽收你這麽笨的人做徒弟。”原本平息了怒火的阿呆再次憤怒的對我吼道。
徒弟？我從來沒想過自己是老隱婆的徒弟，原本在我心裏，這隻是一場交易，當初她答應教我本事，難道不是因為秦東升答應了她的要求嗎？
我的心裏突然有了一些莫名的情緒，具體又說不上來是什麽感覺，就是覺得堵得慌。
深呼吸了幾口氣，讓煩躁的心情平靜下來。
此刻想這些已經沒有什麽用了，最關鍵的是要知道老隱婆到底是怎麽回事，她再隱瞞著什麽。
突然，腦海中想起了那個小瓷瓶。
聲音有些顫抖的問向阿呆，“那個小瓷瓶裏裝的是什麽？”
我明顯感覺阿呆的身體抖了抖，有些悲傷的說道:“是命，是隱婆婆的命。”
雖然心裏已經做了不好的準備，答案依舊超出了我的預料。
我想不明白，隱婆婆是怎麽做到的，但是回想起隱婆婆的變化，我知道阿呆沒有騙我。
這時，阿呆像是找到了一個宣泄口般不用我再問就自顧自地說了起來，“那幫孩子並不是普通的生病那麽簡單，他們都是邪術的試驗品，殘缺的肢體就是邪術的後遺症，婆婆試過很多方法去救他們，可每次都支撐不了多久，最後她想到了這個方法，將自己身體裏的陰氣度給那幫孩子。”
我有些驚訝，陰氣？從來沒想過隱婆婆的身體裏也是有陰氣的，他的這種陰氣和我的陰氣是一種嗎？是不是因為我們有著相同的陰氣，所以他才能把本事教給我。
還有，她之前不顧一切的查找使用邪術的人，是不是就是為了這幫孩子？
不過，既然知道她是損耗了陰氣才會變成那副樣子，那是不是說，隻要我把古書上的修煉方法告訴她，她就會沒事？
一直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了下來，看著悲傷的阿呆，輕聲地安慰道:“放心吧，我有辦法救隱婆婆，她不會有事的。”
他聽了我的話興奮地問道:“真的嗎？”
微笑著輕輕的點了點頭，這才繼續問道:“你之前說隱婆婆在為了我的事東奔西跑，是什麽事？”
“具體是什麽事我也不知道，我隻是在一次無意間看到了她手裏拿的碎布片，問她那是什麽，她說那個碎布片對你很重要。”
聽他說到碎布片，我原本放鬆下了的心情再次緊張了起來，會是妞妞曾經拿到那個碎布片嗎？隱婆婆怎麽會有碎布片呢？她在哪裏得到的？我的心裏充滿了疑惑。
原本我想什麽都不顧的衝出去找隱婆婆，可想到妞妞和秀兒，還是停住了腳步，在心裏安慰著自己，等隱婆婆回來再問她也是一樣的，不急於一時，可我萬萬沒想到這一等，等了兩天隱婆婆都沒有回來。
妞妞和秀兒已經醒了，我每天坐在店鋪的椅子上盼著隱婆婆能夠早點回來，等的時間越久，心就越煩躁。
秀兒吵著要回家，在確定她真的已經沒有了什麽大礙，我才將她送了回去，孩子們看見秀兒完全好了，不停的圍著我蹦啊跳啊。
看著這些可愛的孩子們，我原本煩躁的心情終於好了很多。
天色已經慢慢黑了下來，告別了孩子們，緩慢的往店鋪裏走著，沒想到剛走到店鋪門口卻發現隱婆婆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她的手裏緊緊握攥著那個我曾經看見過得碎布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