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蛇妖的報複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老隱婆憤怒的看向倒在地上的中年女人大聲吼道。
中年女人依舊痛苦的哭著，過了一會兒才聲音沙啞的說：“我，我做不到，他是我男人啊。”
這個消息也太震撼了吧，那個怪物是這女人的男人？
我愣愣的趴在地上看著周圍的幾個人，一時竟忘記起身，也忘記了要找老隱婆算賬。
“他現在已經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就算你救下他，他也不認得你了。”老隱婆無奈的看著地上的中年女人。
“嗚嗚……”
中年女人聽見她的話哭的更加的傷心了。
“我這是造了什麽孽啊，老天爺要這麽懲罰我的兒子。”
一直沒有說話的老頭悲痛的跪在了地上，他不斷的對著黑暗的天空磕頭，嘴裏哀嚎著，“老天爺啊，你要罰就罰我吧，放了我的兒子吧。”
看著哭的肝腸寸斷的兩個人，我的心情變得非常的沉重，爬起身走到站在一旁的老隱婆身旁低聲的問她，“婆婆，真的沒有辦法幫幫他們嗎？”
老隱婆看了看我，輕輕地搖了搖頭，“有些事情，前世今生，該還的總是要還的。”
我盯著她的眼睛，想要判斷她有沒有開玩笑，這說怪物的事情，怎麽又弄到前世今生上去了，真是有些莫名其妙。
“他前世是捕蛇人，還是個毫無道德的捕蛇人，現在他被蛇妖附身，變成了半人半妖，想要鏟除蛇妖，就必須將桃木劍刺進他的心髒。”
老隱婆的聲音中已經聽不出任何情緒，看來幹她這一行，遇見這種事情已經習以為常了。
我的心情有些壓抑，如果換做是我，我能不能做到毫無情緒的連人帶妖一起殺死呢，我不敢肯定。
“哇哇哇……”
這時，孩子的哭聲突然從正屋裏傳了出來，他的哭聲非常的響亮，也震醒了悲痛中的兩個人。
“狗娃，狗娃……”
中年女人焦急的大喊著爬起身向屋中衝去。
屋子裏還有個孩子？我之前怎麽沒有看見。
老隱婆拿著桃木劍緊隨女人衝進屋裏，老頭和我跟在後麵。
那個怪物站在一個大缸前麵，他手中抓著一個五六歲的男孩，大嘴裏長長的舌頭分開兩個叉不斷的舔著男孩的臉。
看來孩子之前在缸裏，怪不得我之前沒有看見呢。
之前我見怪物時，他還隻是頭覆蓋了鱗片，現在連脖子，手臂上也都是白色的鱗片了。
“孩他爹，不要，那是你兒子啊，你快放開他。”中年女人對著怪物驚恐的哀求著。
可惜他的話並沒有換回兒子，怪物的舌頭還在不斷的舔著男孩，他每舔一下，男孩哭的就更大聲。
我可以清晰的看見，被他舔舐過的地方，不消片刻就會變得紅腫起來。
“造孽啊，造孽啊……”老頭站在我的旁邊，身體不停的顫抖著，眼中的絕望清晰可見。
“孽畜，不要在執迷不悟了，否則休怪老婆子我心狠手辣。”老隱婆神色凝重的看著對麵的怪物。
“噝噝……”
怪物對老頭和女人無動於衷，但是卻停止了舔舐看向了老隱婆，想來他是記住了老隱婆之前刺傷他的事情。
他將手中的男孩隨意的丟在了地上，男孩落地的時候，疼的大叫出聲，接著哭聲越來越小，最後漸漸的沒了聲音。
我的心裏咯噔一下，小男孩不會死了吧？焦急的看著老隱婆，老隱婆這時也正看向我，她比常人小很多的黑眼仁對我使了個眼色，我竟然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衝她輕輕的點了點頭。
老隱婆看見我點頭，嘴角慢慢的拉開了小弧度，接著轉頭對著向她走去的怪物大喊道：“孽障，既然你想死，老婆子我就成全你，看劍。”
怪物並不像之前那般一擊即中，反而靈活的躲開了攻擊，反手衝著老隱婆甩了一巴掌。老隱婆也不是吃素的，快速躲過他的攻擊，身子向著屋子裏麵的牆角閃去。
就是這時，我在心裏提醒著自己，不顧一起的衝到躺在地上的小男孩，將他抱起來後又快速的向著房門的方向跑去。
這個怪物好像到了外麵就會變得不這麽厲害，所以我將勝算堵在了外麵，希望自己猜得對。
和老隱婆打在一起的怪物已經看見了我的動作，他憤怒的不在管老隱婆向我撲來，但是老隱婆哪裏會成全他，桃木劍上下分飛，怪物不敢輕易的接觸桃木劍，隻能左躲右閃，這也給了我足夠的時間。
終於安全的跑到了外麵，老頭和中年女人也跟著我出了屋子，女人神情緊張的接過了我懷中的小男孩，既害怕又痛苦的喃呢著，“媽的寶貝兒子啊，你可不要有事啊，你要是有事媽也活不下去了。”
看著小男孩的臉被他毫無縫隙的憋在身子裏，我有些焦急的勸道：“嬸子啊，你這樣狗娃會憋死的。”
女人聽見我的話趕緊慌張了將狗娃往外抱了抱，神情有些呆滯的看著我，“女娃子，你說，狗娃他不會有事對不對？”
我被他問的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好，畢竟我不是大夫，但是還是柔聲的對她說：“嬸子，你還是帶著狗娃去鎮上的衛生所看看吧。”
她聽見我的話有些不知所措，轉頭看了看身後的屋子，我知道她在擔心什麽，但是已現在這種情況來看，孩子的性命更加的重要，勸道：“嬸子，你去吧，我會和婆婆說，等你回來在做決定的。”
女人沒想到我會這麽說，神情有些激動的握住我的手，“謝謝，謝謝……”
我並不是為了想要得到她的一句謝謝，隻是不忍心看著他們老弱病殘就這麽離別，希望他們可以得到最後的時光。
女人抱著狗娃衝忙的向外跑去，這裏離衛生所有些距離，希望狗娃能夠平安，他還那麽小，未來還有大把的時光，大把的好前程，我的心變得非常的沉重。抬頭看向屋子裏麵。
這時，沉默了很久的老頭突然開口說：“我，我陪她去衛生所吧。”
我轉頭看向老頭，他的身子已經佝僂的快要成為句號了，滿臉的皺紋，混濁的眼睛中滿是痛苦與掙紮。
我知道，他是不忍心留在這裏看自己兒子的下場，但是我沒有揭穿他，隻是低聲了叮囑了他幾句注意安全，別太著急之類的話。
老頭狼狽離開的背景，讓我的眼眶有些濕潤，不管是誰家裏遭次巨變，都會承受不住的。
在我心事重重的時候，老隱婆焦急的聲音突然在我的身後想起來，“小心。”
我被她的吼聲嚇得連忙回頭，卻沒想到看見的不是老隱婆，而是那個恐怖的怪物，他近在咫尺的綠油油的眼睛，還有滿麵的鱗片讓我不寒而栗。
我驚恐的想要轉身逃離，卻被他用力的掐住了脖子，他的手非常的有勁，我感覺自己的脖子馬上就要被他掐斷了，抬手用力的拍打著他的手臂，希望他可以放開自己。
空氣越來越稀薄，我的舌頭不自主的向外伸著，眼睛也開始向上翻，意識有些模糊了，我以為我就要這樣死去的時候，怪物卻突然放開我向後飛了出去。
“啊……”
難聽沙啞的叫聲在飛出去的怪物口中發出。
我站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待我恢複過來後，才看向怪物，他此時正捂著剛剛掐我的手臂痛苦的大叫著。
他這是怎麽了？難道是桃木手鏈？我看向走到我身邊的老隱婆，她的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婆婆？”
“一切都是天意啊，天意啊！”老隱婆盯著我不斷的感慨著。
天意？什麽意思？我想要問她，但是她卻沒給我機會，在那個沉重的布兜裏拿出了一個符紙，用力咬破自己的食指在上麵快速的畫著什麽，接著，那個平常的符紙居然自己飛了起來，老隱婆手心朝著怪物的位置用力的一推。
符紙急速的貼在了怪物的頭上，怪物雖然還在大叫，卻一動也動不了，我想起來剛才答應中年女人的事情，剛要和老隱婆商量，可不可以等他們回來在處理他。
一切的話都堵在了嗓子眼中，老隱婆速度非常快的舉著桃木劍向怪物刺去，我焦急的想要阻止，“不要。”可惜，一切都太晚了，桃木劍準確的刺進了怪物的身體裏。
他痛苦的哀嚎著，身上的鱗片開始一點點的消失，原本的模樣也漏了出來，他是一個看上去老實巴交的中年男人，而這時，他也徹底的沒了生息。
我顫抖的想要開口說些什麽，卻什麽也說不出來，這下怎麽辦？女人和老頭回來我要怎麽交代？我不想看見他們痛苦悲傷的場麵，但是我又不能這樣一走了之。
突然，我想到了一個辦法，激動的看向身邊有些虛弱的老隱婆，“婆婆，你可不可以將大叔的魂魄暫時封存起來？”
老隱婆沒有回答我的話，隻是有些不解的看著我。
我盡量平複自己的心情解釋道：“剛剛，我答應了嬸子，等她回來在，在……”看著老隱婆漸漸變得陰沉的臉色，我不敢往下說了，有些不安的低下頭。
院子裏安靜了很久，隻能聽見蛐蛐在叫，在我就要憋不住的時候，老隱婆才聲音平靜的說：“有，但我不會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