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0章 ：問個問題

  許溫然不屑，冷冷看著李菡：“你以為西西裏不存在了麽？你們用那麽卑鄙的手段，就能讓西西裏不存在了麽？我告訴你！根本就不可能！隻要有我在，我就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說完，許溫然再也沒有回頭，徑直離開。


  李菡歎了口氣，撥出了一個電話。


  “李小姐。”


  “小螞蟻怎麽樣了？”


  “總部說，她死了。”


  聽到這個回答，李菡並不驚訝，她曾經以為，黑手黨之所以能夠站在頂端，就是因為他們夠狠，而西西裏的失敗，就是因為裏麵的每個人，都是活的有血有肉的，太過於重感情了，所以西西裏失敗是必然的，可剛聽了許溫然的話，她卻開始羨慕他們的善良了。


  是誰說過，這個世界，誰善良，就容易被人欺負。


  所以，她不善良了很久，可她現在，好想回到那樣的生活，即使她知道，她回不去了，這輩子都回不去了。


  小螞蟻一開始是跟在她的身邊，由她親自調教，要說這世上最難調教的，也就是人了吧，你可以控製她一時，卻不能控製她一世，小螞蟻做的很好，混入西西裏後，給他們的情報都準確的嚇人，可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出現了紕漏，慢慢的，他們竟然失了西西裏的消息，可她不願意懷疑小螞蟻，不也是內心的一種善良在作祟。


  從三歲起，她就在她的身邊，到現在，十四歲，十一年，她從沒想過，那麽毫無感情的小姑娘，居然會用這樣的方式死去。


  “李小姐，小螞蟻是自殺的。”


  她明明在她的眼中看到了生的渴望，她卻選擇了這樣的方式離開這個世界。


  “我想活。”


  這是三歲的她，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說的話。


  她蹲在一個角落，在她不遠處，一幫人為了食物大打出手，她就靜靜的待在自己的地方，怔怔的看著他們打的頭破血流。


  那是一個貧民窟，每天都有人死去，恩，餓死的，被打死的，都有。


  之所以選她，是因為她對生的執著。


  “如果想要活下去，就得按照我告訴你的生存，你願意麽？”她李菡從來不強迫別人做什麽事情，從來都是對方心甘情願。


  “好。”


  從那以後，她的身後多了一個她，對她而言，她隻是一個棋子，同樣的，李菡對她而言，隻是活下去的工具。


  “這次你的任務，是潛入西西裏，那是個恐怖組織，你願意麽？”一如幾年前，她問她，願意麽。


  “好。”一如幾年前她的回答，好。


  於是，她成了許溫然的玩伴。


  “小螞蟻，你為什麽叫小螞蟻呢？你就沒有別的名字麽？”小小的許溫然在被人麵前，似乎都是成熟的嚇人，隻有在十四歲的小螞蟻麵前，才能展現孩童的天真。


  小螞蟻歪著腦袋：“沒有啊，我從小到大都是叫小螞蟻的，你現在不也是在叫我小螞蟻麽？”


  小溫然為難了：“可是我覺得你也應該有自己的一個名字才對，我叫許溫然，是因為媽咪姓許，難道你姓小麽？”


  小螞蟻失笑：“我當然不姓小啦，不過名字什麽的很重要麽？”


  小溫然點頭：“恩，其實好像也沒有那麽重要喔，好啦好啦，沒關係，反正小螞蟻也不錯，今天我們要去做什麽嗎？”


  許溫然和小螞蟻當時可是西西裏頭兩號頭疼人物，遇上他們兩個，你這一整天都不要想有好日子過。


  “唔，今天好像沒有什麽獵物可以抓。”小溫然坐在石頭上，眼珠子往四周看了看。


  小螞蟻坐在他的身邊，沒有看別的，卻隻是柔和的看著他，這個小小的身子裏，似乎有著用不完的能量，玩一整天也不會累，她真的很羨慕他，可以這麽自由自在的生活。


  沒有聽到小螞蟻的回答，小溫然詫異的回頭，卻發現她正看著他發呆：“小螞蟻，你幹嘛一直看著我？是我臉上有什麽東西麽？”


  她搖了搖頭：“沒有呢。”其實他也隻是覺得孤單吧，這麽小的孩子，是最需要玩伴的時候呢，可都沒有陪他玩的人。


  那麽自己在他這個年紀在幹些什麽？

  好像是沒日沒夜的訓練吧，那些沙袋，看了就讓人想吐。


  “唉，小螞蟻，你說是不是我們太惡劣了，所以西西裏的人都討厭我們了？”許溫然黑漆漆的眼很明亮，看著她的時候露出一絲俏皮。


  “沒有呢，他們都很喜歡然然啊！……”這話是真的，雖然他很調皮，但是這裏的人都很喜歡他，都很愛他，她，也很喜歡他。


  “小螞蟻，我覺得和你待在一起，我才真的覺得自己是個孩子，不過我覺得吧，你年紀也不小了，怎麽可以和我一樣幼稚呢？平常我都隻在媽咪那裏幼稚的，因為她是我媽咪啊，可是你算我姐姐吧，你怎麽可以搶我的幼稚！”許溫然雙手叉腰，一副質問的樣子看著她好笑。是啊，她也很想知道，為什麽和他在一起，自己身心都輕鬆了起來，沒有壓力，隻需要做自己。


  可是這樣的她，真的是她麽？


  無論許溫然思考的多麽成熟，他都隻是個孩子，而她，正在利用這個孩子完成自己的任務。


  好像，有些愧疚呢。


  愧疚？這兩個字，也會出現在她的身上嗎？她冷笑。


  一雙溫熱的手貼上她的臉：“小螞蟻，是我說的太嚴重了嗎？你為什麽要那樣笑？”讓他感覺好不安，似乎眼前的人，一下子就會消失。


  咧了咧嘴，她安慰道：“沒有，隻是麵部肌肉抽了而已，不要擔心。”


  許溫然白了白眼，拜托，她真以為她在哄小孩子麽，好吧，雖然他的確是小孩子，可這個理由騙三歲小孩子都不會信的好不好，他都已經四歲了呢！


  “好啦，雖然我知道你說的是假的，但是本少爺不打算追究，小螞蟻，我們還是繼續去尋找獵物的好。”每個人都有自己不想說的東西，許溫然雖然小，但是他也懂，他不會逼小螞蟻說她不想說的事情的。


  小螞蟻揚起笑：“恩。”


  和許溫然在一起的日子，似乎是她短短十幾年中最快樂的日子了，雖然在李菡這裏不愁吃不愁穿，可她知道，自己是像傀儡一樣活著的，可她要活，必須活下去！爸爸媽媽兩條命，就為了她一個人活著，隻要她活著，就是過得三個人的生活。


  如果可以的話，她真的想一輩子都這麽無憂無慮下去的，可是，她終究是天真了，她怎麽可以忘記她來西西裏的目的的，怎麽能夠忘記，她是時時刻刻利用許溫然的人？


  “做好準備，我們會在幾天後大批進入西西裏，小手指上戴著黑色戒指的人，都是我們的人。”那次，她收到了這樣的信息。


  果然沒過多久，西西裏就被人圍攻了，雖然那一次損失慘重，但至少西西裏還是保全了下來，不像這一次——


  “吸取上次的失敗，怎麽小螞蟻，你難道不為我們的勝利而感到高興麽？”


  那個聲音，是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聲音。


  “你想要我高興什麽呢？”她看著撫養自己長大的女人一步一步為眼前這個男人打下江山，也看著他一點一點擁有現在的位置，如果說她崇拜的人是誰的話，她會毫不猶豫的回答——李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