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來日方長

  陳前在半個月之前報名參加了一支棒球球隊。


  他特別喜歡打棒球,手上正握著的這根棒球棒,還是幾年前時常跟他一起出來打棒球的顧懷安送給他的。


  用順手了,就沒舍得扔掉。


  陳前印象中的顧懷安,他幾乎對每種球類運動都很熱愛,兩人曾經在別人的介紹下認識,在一起合作做生意的那幾年,每回出來消遣,基本都是圍繞著各種球類運動在進行。


  顧懷安不喜歡接觸陌生的性感美女,謹慎的很,生怕得了髒病似的。別人的雙手有時間都會去撫摸女人,而顧懷安的雙手在有時間的情況下卻無聊得很,不是握著棒球棒就是握著桌球球杆,或者是羽毛球球拍。


  受他感染,陳前愛上運動。


  但至今為止,陳前發覺自己鍾愛的也就羽毛球和棒球這兩種球類運動而已。


  跟球隊的人打完球,陳前最先來到休息區能喝啤酒的地方休息。即使是工作日,過來打球的人也不少,多數美女都在喝著飲料吃著漢堡和薯條,看樣子都不是正經來打球的,瞎玩而已。


  陳前走過去,覺得打完球很熱,就點了一杯冰的啤酒。


  昆遠在遠處應酬著幾位客戶,叫來陪練陪打球,但視線卻不忘緊盯著陳前的這一邊,由於要盯著陳前,這個球他都沒打好。


  陳前這桌的前方兩米遠左右,站著兩個剛打完球的女生,其中一個女生的手裏端著兩杯奶茶,那女生擰眉瞄了一眼陳前,隻覺得好帥好有型,然後轉過頭甜甜地說:“大叔,我可以坐在你這裏嗎?你看那邊沒位子了。”


  陳前抬頭,聲音不冷不熱地道:“抱歉,我有隊友一起。”


  可愛女生的臉色一變,嘴巴嘟了起來,覺得這位大叔很不給麵子。


  正走過來的幾個男人看到陳前這裏有女孩子搭訕,忙笑著擺手說:“老陳,我們這就先走了,不打攪你的好事,改天再約。”


  陳前對這些話並不在意。


  兩個女生立刻放下奶茶,坐下來。


  花癡的女生說:“陳叔叔,你還知道什麽打棒球的好地方?介紹一下。”


  陳前的視線看著今天的晨報,喝了一口啤酒說:“很少,正規點的除了這裏沒有了。”


  女生啊了一聲:“不會吧?”


  陳前的語氣愈發不耐:“你們慢慢喝,位子給你們。”他最後喝了一口杯子裏的啤酒,起身之後便離開。


  兩個女生的臉色瞬間難堪起來。


  陳前猛然發覺自己對這類裝可愛的女生完全提不起興趣,對這種搭訕,也厭惡的很。


  衝完身體換衣服時,他的腦海裏卻浮現出某個沒事嗆自己兩句的女人,年紀也不大,但就是味道不同。


  ……


  陳前換衣服的地方隻有他一個人。


  剛穿好外套,卻聽覺靈敏地感覺到有人在靠近,腳步聲很穩且很沉,越來越近。陳前的視線望向其他櫃門,櫃門隻能反射出那模糊的身影。


  身影模糊,陳前也足以認出來。


  “過來這裏找我,難道是想跟我一起打上兩局?”陳前拉上外套的拉鎖,跟身後的人說。


  顧懷安並沒有說話,望著陳前的瞳仁顯得淩厲又陰沉。


  陳前從不相信自己在單獨麵對顧懷安的時候會有生命危險,原因很簡單,因為顧懷安不叫陳前,也不是陳前。


  顧懷安有家庭,有公司,有女兒,沒有前科,這輩子都沒有必要豁出一切的往犯罪道路上走。


  陳前抬手關上了櫃門,拿了煙盒跟打火機要點煙似的轉身,但是卻在轉身的那一瞬間,忽然一道黑色影子劃破眼前,一聲悶響,眼前一黑。


  “你認為你有沒有命看到你的女兒讀高中,讀大學,到將來嫁人。”


  陳前輕笑一聲,愈發後悔當年要了孩子。


  “別說我女兒,顧懷安,我就問你,你今天敢不敢殺了我?”陳前一手捂著可能流了血的額頭,挑釁地說著,就要在地上站起來。


  又是結結實實地一棒球棒打下去。


  陳前再次悶哼地一聲,重新倒在衣櫃旁邊的地上。


  顧懷安近乎用了全部的力氣。


  “我知道,你想殺了我,但是你又不敢親手殺了我。”陳前覺得那一下子差點把自己的脖子給打斷,一隻手摸著脖子,一雙眼睛猩紅地瞪視著麵前佇立的男人,緩緩欲起身,目光如刺,粗喘著說道:“顧懷安,是你一直處心積慮的要置我於死地,而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如數的還給你而已!”


  顧懷安的唇角卻揚起罕見的弧度,沉著嗓子:“你別忘了,我有親人你也有,我們來日方長。”


  陳前揚眉對視著顧懷安,笑著,點了點頭,用力地點了點頭,被重擊的腦子嚴重眩暈,脖子上忽然一陣熱液淌過,他伸手抹了一把,這回是血,腦袋上流下來的血。


  ……


  陳前沒有反抗,願意挨打。


  顧懷安手中的木棒球棒每每重重地朝他打下來,他都不想反抗。


  他十分享受自己不會被打死的滋味,更十分享受看著別人氣憤不已卻豁不出性命殺了自己的感覺。


  陳升掐著陳前打完球的大概時間,開車過來接人。


  等陳升他們到的時候,人已離開。


  棒球場的一個服務人員跟陳升說:“您說那位啊,他好像跟人打架了,我們同事問他用不用幫他報警,他說不用。自己上出租車去醫院了。”


  “跟人打架?”這在陳升看來簡直就是個笑話。


  論打架的話,有誰的身手能敵得過前哥?

  服務人員點頭:“嗯,一個男的。”


  陳升皺眉:“廢他媽話,女的能打什麽架?!”


  服務人員被罵的臉色一黑,但是瞧著這倆人急匆匆的都走了,便不計較,而且看著麵相覺得都不是什麽有素質的好人,惹不起,所以忍得住不去惹!

  ……


  京海市XX醫院裏。


  陳升站在病床前說:“顧懷安他幾個意思?”


  “我還沒死,你喊叫什麽?”陳前瞥了一眼陳升:“別跟剛死了弟弟的人計較太多,你要同情他。”


  陳前諷刺地說了一句。


  陳升坐下,這口氣始終就是沒消。


  平時有陳前在的地方,陳升待著就感覺心裏踏實,說話也不用顧忌防範太多,但隻要不在陳前的視線內,陳升就格外謹慎緊張。


  這會兒看著被打傷的堂哥,陳升的心過於急了,沒了分寸,口無遮攔。


  病房外麵來回走動著人,而病房裏卻沒人再說話。


  護士進來,覺得這些前來看望病人的人也都很奇怪,一群男人,一個女人都沒有,而且一個個目露凶光的,好像是醫院的護士跟醫生把人打傷的似的。


  過了一會兒,陳升想通了的冷笑著說:“算了,不跟死了弟弟的人一般見識。”


  顧懷安雖然打了人,但是這能說明什麽?隻能說明他心裏太苦,憋不住的苦,隻能隨便找個方式發泄出來。可以確定,他想把心裏所有的苦全部發泄出來是有難度的,因為他不敢犯法的像他們一樣真的殺人,他有公司,他有父母奶奶妹妹,他有蘇景,他有顧想想。


  陳萌放學之後,上了小叔陳升的車。


  “誰他媽打的我爸?我要去宰了他!”


  陳升啟動了車,瞥一眼哭哭啼啼的侄女:“萌萌,你這個孩子還是太小了,想法怎麽這麽簡單?夢幻的東西看得太多就是誤人子弟!”說著,陳升伸手摸了摸陳萌的後腦勺:“在外麵跟人別瞎說話,小心給你爸惹禍。你當殺人是殺小雞兒麽?殺小雞兒想吃就殺,非衝動下的預謀殺人得需要天時地利人和。”


  陳萌哭著哭著笑了:“小叔你有病!我就說說,你以為我是你們嗎?”


  車才開了一會兒,陳升就接了好幾個電話,說話遮遮掩掩,有些話題侄女這個不知情的孩子聽到恐怕不合適。


  陳升掛斷以後,陳萌問:“我爸殺沒殺過人?”


  “和諧社會,殺什麽人?你爸殺了人還能在外頭待著?誰罩著他?”陳升努力給侄女洗腦。


  陳萌又好奇地問:“你們做什麽生意?說具體的。”


  陳升騙孩子倒是第一回騙,就說:“開大酒店,開了很多家,還有一個是代購,代購你知道是什麽吧。”


  陳萌撇撇嘴:“我十五歲了!都他媽當我是傻瓜嗎?!酒店我不知道怎麽回事,但是你們代購什麽?代購見不得人的警察會管的東西?”


  陳升眉毛一立,怒了:“小孩子別問那麽多!”


  ……


  晚上九點多,林端妮開車來到一家酒吧內。


  站在門口打了個電話,找到朋友,見麵就直接問:“你說看到顧懷安了,他在哪裏?”


  “初戀真的就這麽美好?瞧你惦記的。”朋友笑話她,然後曖昧地指了指裏麵的某一個愜意位置。


  林端妮的眼睛看過去,發現他就隻有自己一個人在安靜地喝悶酒。


  “心情不好?”


  一道女人的聲音響起,成功喚起男人的注意力。


  顧懷安心情十分低靡,即使打了陳前一頓仍是低靡,這種低靡,就算陳前立刻死在東子的墓碑前,都抵不消。他想他這一輩子都未必會甩得掉這份低靡,因為東子被他這事連累而死是事實。


  林端妮跟在起身並不搭理自己的男人身後,擰眉問道:“你去哪裏?為什麽你總是躲著我?”


  顧懷安徑自離開,不發一言。


  林端妮一直跟到酒吧外麵,上前一步,伸手拽住了男人的手臂。


  “你放開!”顧懷安回過頭冷睿嚴肅地說。


  林端妮與他對視,心疼地說:“我聽說東子死了,如果你需要有個人陪你喝酒,我可以陪你。”


  顧懷安用力甩開她的手:“你出現的多餘!”


  林端妮失落地吸了一口涼涼的空氣,眼睛定定地望著那個招手叫出租車離開的男人。――


  作者的話-――


  PS:東子死了我知道大家傷心了,我也很傷心,這個情節是一開篇我寫之前就已經設定好的大轉折情節中的一個。看到大家那麽喜歡東子,我猶豫過要不要寫撞殘,但我覺得還是最初的設定最合適,我的角度和你們的角度我不知道會不會一樣,因為我知道前後會發生的情節,心態可能和大家還是不一樣的。東子這個不太重要的人物在我的心裏有很深的別人取代不了的位置,要麽單純無心機精致的活著,要麽死去。預計還有三天的四更加更,三天的六更加更,然後就恢複成每天三更,總之這一個月都是在加更的,快虎摸我……感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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