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別扭的情緒
“……真的,我真的退燒了?”白璐騰一下就從床尚站起身來,是真的被隔離了太久,久到她幾乎都要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還能走出這個病房,一時間激動的,有些語無倫次,“……退燒了,我真的退燒了……我……我真的退燒了……吳院長,我沒事了對嗎?我是不是……我是不是可以出院了?我……”
“白小姐,白小姐您冷靜一下,您退燒了,但是還需要做一係列的檢查,您現在可以不用再被隔離,不過還不能出院,您先別著急,我說過,一定會救您的,所以,現在您還是需要好好休息。”
“不,我想見我媽。”白璐搖頭,拽著吳院長的衣袖,一臉堅持,“我現在感覺自己的精神很好,可是我要見我媽,她是不是還在icu?還是已經出了icu了?吳院長,你帶我去見見她,我真的很想她。”
秦珍熙的情況,可不是很好。
吳院長當然不敢說出口,其實這段時間,梁非凡已經讓國外的一些腦殼權威過來,隻是她的情況比較特殊,腦部的手術也不好做,她似乎沒有醒過來的跡象,也是和她本人的意誌有關,總覺得秦珍熙是想要放棄生命,所以一直都是昏迷不醒,可是她不醒過來,這個手術就不能動。
“……白小姐,您母親的情況目前還是……算是穩定的,而且今天她還有幾項檢查要做。”
吳院長前後斟酌了一下,這樣的難題其實也不應該丟給她,想了想,還是避重就輕地說:“您想見她,隨時都可以,不過您得先把自己的身體調理好,這樣吧,我先讓醫生幫您做檢查,除了您的母親,您應該也有別的人想見的,對不對?”
他意有所指的一句話,倒是讓白璐愣了愣。
是,她難道不也先關鍵見——梁非凡麽?
……
“我會讓人把您的手機給您拿過來,不過這袋鹽水還是要輸完,之後我再安排人給您做一些檢查,然後會幫您轉移病房。”
沒多久,就有人進來,把她的手機還給了她,然後就是一係列的檢查……
其實也沒有多少不安的感覺,也許是之前的情況實在是太壞,sars,流*產,已經沒有什麽還可以讓她覺得害怕,所以做檢查的時候,白璐反而是一臉淡然的摸樣。
***
檢查的結果出來已經是2個小時之後了,這2個小時裏,白璐已經轉移了病房,身上的病號服也已經換過,她的身體還是有些虛弱,因為之前感染的是呼吸道的病,總覺得自己的氣虛有些虛弱,當然吳院長之前也已經提醒她,如果一切正常的話,出院之後,建議她去學一下瑜伽,堅持做一段時間,身體才能夠完全恢複。
白璐現在可以沒有時間去想瑜伽,剛剛從隔離室裏麵出來,她感覺自己真像是從監獄裏出來的,所以檢查做完之後,她就洗了個澡,也洗了頭,此刻就盤腿坐在沙發上,盯著自己的手機屏幕發呆。
這個電*話,她要不要打?
應該打的不是麽?
可是為什麽,偏偏這個時候,反倒是升出了幾分怯意?
他,現在在幹什麽?不,她其實很想知道,他這段時間都在幹什麽?
在她在那個讓人絕望崩潰的小房間裏的時候,他是不是也在瘋狂的思念著自己?
……
白璐的手指上上下下滑動了好幾次,澄澈的眸光之中,透出幾分渴望,又好似被什麽東西給阻攔著,讓她沒有勇氣撥通這個號碼。
其實她是真的記不清楚自己到底被隔離了幾天,不過出來的吳院長倒是說了,有8天了,8天了啊,自從和梁非凡在一起開始,他們似乎,從來都沒有分開8天那麽久過。可是這8天裏,她前麵幾天是被病痛折磨著,後麵幾天,是被絕望折騰著,也許在看到他寫給自己的那封信的時候,她才稍稍重拾了一些信心,等到現在出來了,她才驚覺,原來這些天累積起來的思念,這麽濃。
歎息了一聲,還是放下了手機,她覺得有點累,現在是徹底放鬆下來了,她想睡一覺。
心裏還是有些……說不清楚的情緒,應該類似是——別扭的。
白璐爬上了床,扯過被子蓋住了自己的臉,然後閉上了眼睛…
晚上8點30。
A市某五星級酒店裏,靠窗的位置,一男一女對麵坐著,女人看著男人動作嫻熟地切著牛排,她紅滣微微一抿,伸手就將自己手中的那盤牛排推到了他的麵前,語氣帶著幾分嬌嗔,“非凡,我想吃你給我切的牛排。”
梁非凡手中的動作頓了頓,抬起眼簾,眸光淡淡的,手中的刀叉卻是不由地擱在了盤子的邊緣,他稍稍一推,就將那盤牛排推到了葉憐的麵前,輕笑,“你以前不是不需要我這麽做的?”
拿過一旁的紅酒,梁非凡淺淺地抿了一口,不動聲色地垂下眼簾,好似糅軟的話,卻分明是一絲麵子都不給對方留,“別做這種幼稚的事情,剛剛不會說餓了麽?趕緊吃吧。”
葉憐被堵得臉色一陣紅一陣白,雙手死死地捏著刀叉,轉過身去,又看到對麵一桌一桌的人,也都是成雙成對的,可是哪桌子的情侶像是他們這樣的?
看似郎才女貌最登對的人,中間卻仿佛是隔著一層無法跨越的鴻溝。
葉憐心裏滿是不甘。其實這一個禮拜下來,她感覺到自己好像是梁非凡身邊的那個女人,也終於走到了以前的那個位置上,可是同樣也覺得,他那些看似對自己柔和的表麵下,卻蘊著一顆難以觸碰的心。
她能夠感覺得到,非常清楚地感覺到,他對自己的抗拒,還是有的。死死地盯著自己麵前的那盤牛排,她像是忍無可忍一樣,重新推到了他的麵前,擰著眉頭看著一臉漠然的男人,“可是我今天就是想要讓你切給我吃,非凡,你不願意麽?”
梁非凡手中的動作稍稍一頓,垂下的眼簾深處有波光也跟著微微一閃,然後才慢慢地抬起頭來,他菲薄性澸的滣瓣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笑卻並不達眼底,伸手,將自己麵前的紅酒杯舉起來,輕輕一晃,“葉憐,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嬌氣了?還是你覺得,我不幫你切牛排,就是不重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