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心落到無底深淵
關潮還是一板一眼地等在洗手間門口，白璐都已經無奈了，搖了搖頭，越過他就找了護仕，要了一套新的衣服，這才回到房間。
她讓關潮進來，讓他在套房的客廳沙發上休息，自己則是進了浴室，洗了個澡，出來的時候，問一本正經坐在沙發上的男人，“我現在想去看一下我媽，是不是也需要你安排一下？”
關潮立刻站起身來，“梁太太，其實現在很晚了，不太方便進icu。”
“有什麽不方便？穿套衣服不就行了？”
“梁太太，不如明天吧。”關潮想著明天梁非凡也該回來了，目前秦珍熙狀態不是很好，他能拖延一點時間是一點，“明天等梁總過來……”
“連看我媽，都需要梁非凡的同意？”白璐皺起眉頭，冷笑了一聲，什麽說話的浴…望都沒有了，“隨便吧，你想睡覺就在這裏睡，我在外麵的病床尚，跑不掉。”
……
晚上9點30。
梁非凡的車子開進梁宅的時候，梁宅還是燈火通明的，今天梁靜瀟回來了，李唐琳陪著女兒在客廳看電視，梁靜瀟的肚子已經差不多快6個月了，最近她的心情倒是平複了不少，隻是沒想到今天梁非凡會回來，見到他的一瞬間，她臉色還是變了變。
到底，還是把向隆錦的事情，歸結到了他的身上，梁靜瀟有些不太自然地放下了手中的半個蘋果，對李唐琳說：“媽，我，去個廁所。”
李唐琳看著女兒急急忙忙離開的背影，對兒子僵硬地笑了笑，“……非凡，你怎麽這麽晚回來？”
秦珍熙的事情，現在雖然是告一段落了，可是對於李唐琳來說，她還是擔心自己的兒子會知道什麽，警方那邊之前就已經告訴過她，白璐口口聲聲說自己是目睹了所有的過程，兒子又一直都那麽寵那個女人，她的話，他能不相信麽？
而且這幾天，她也明顯感覺到，梁非凡對自己有了一定的疏遠。
梁非凡的視線並沒有停在李唐琳身上太久，大概也能夠感覺到母親的僵硬，他沒什麽情緒地扯了扯領帶，脫掉了外套掛在長臂上，“我來找父親，他休息了麽？”
“……哦，他在樓上的書房。”
“嗯，我先上去了。”
“……非凡。”
梁非凡一腳已經踩在樓梯上，聞言頓了頓，並沒有轉過身來，隻是稍稍側了側身子，李唐琳上前了兩步，還是停在了半途中，母子隔著一定的距離，李唐琳有些話，似乎已經在嗓子眼上了，可是到了嘴邊，卻還是咽了回去，來來回回了無數次之後，她還是無力地說了句，“……沒什麽，就是問問你，今天晚上是不是留在家裏睡？媽去給你整理一下房間。”
“不用了。”
“……”
李唐琳失落的看著兒子上樓的背影，漸行漸遠，最後終於消失在自己的視野裏，她一顆心也是直直地墜落到無底深淵。
伸手捂著自己的匈口，兩條細長的眉，也跟著擰緊。
其實，她也不好受，這些天，她沒有一天晚上不做噩夢的，她就怕自己會說夢話，怕被梁劍南聽到。雖然警局那邊已經完全解決了，沈恨天也絕對不會出賣自己，等著到時候判下來，他也不過就是誤傷，不會有多嚴重。
可是一個人的良知，卻是會在每天每夜每時每刻都提醒著自己，你做過什麽事情，你對不起過誰……
樓上書房。
梁非凡推門進去的時候，梁劍南難得在鼻梁上架了一副老花鏡，正在看一本厚厚的書，聽到腳步聲才抬起頭來，看到門口站著的人，他合上書本，有些詫異。
“怎麽突然過來了？有事？”
梁非凡是第一次見父親戴老花鏡，其實成年之後，他和梁劍南就已經存在了一些代溝。不管是事業上，還是為人處事，他有些方麵不太認同父親。時間久了，交涉就更少，後來，他去了ec，再後來，梁氏因為自己出事，他又回來梁氏……反反複複的，好像並不是太久的時間，而他卻是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的父親，也已經老了。
“是有點事。”
梁非凡收起情緒，親手帶上了房門，坐在了梁劍南對麵的凳子上，他也沒有打算和梁劍南兜圈子，葉子傑如此信誓旦旦的，他就已經猜到，這事情肯定不簡單，所以時間緊迫，他隻想著盡快把情況弄清楚，“我原本打算今天晚上飛美國，今天是最後一天了，如果給不出方案的話，明天董事局的那些人，肯定不會罷休。”
梁劍南眸光閃了閃，對於梁氏的事情，他明顯是一直都在做縮頭烏龜，不想去麵對，是因為沒有勇氣麵對，可是兒子現在突然這麽一提，他才驚覺，已經是最後期限了。
他伸手，拿下了眼鏡，垂著眼簾，沉默，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麽。
梁非凡看了他兩眼，心中的不安在擴大，他索性伸手點了一根煙，抽了兩口，讓尼古丁的未道稀釋了那些多餘的情緒，“父親，我在機場碰到了葉子傑，他，和我說了一些事情。當然，他沒有全部說完，但是我知道，他說的那些事情，還有下文，所以父親，您是不是一直都瞞著我什麽事？”
梁劍南饒是之前就已經猜到了一些，這會兒聽到梁非凡這麽直接地問出來，他的臉色還是猛地變了變。
“……葉子傑，他和你說了什麽？”
梁非凡伸手拿過一旁的煙灰缸，“說了，不過他讓我回來問您，應該會更清楚。”
“……他，他和你說了什麽？”
“二十幾年前的事情。”梁非凡挑起一邊的眉毛，將指間的煙擱在了煙灰缸邊上，語氣低沉，“父親，這些年我其實一直都不太讚同和葉氏合作，他們在我們這裏坑走了多少錢，我想您應該很清楚，葉子傑那個人，老奸巨猾，現在他這麽信誓旦旦地說，二十幾年前，您有把柄在他的手上，我現在倒是可以理解，這些年，為什麽您一直都容忍著他騎在梁氏的頭上。”
“……”
“你從來不說，我想，必定是有您的理由，不過現在梁氏是我在做主，所以，我希望您能夠告訴我。”
梁劍南的手指重重地摁著厚厚的書本，聲調十分僵硬，“……我、我有想過，這件事情，總有一天是要讓你知道的，隻是……隻是沒有想到這麽快，我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非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