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別動我的女人
梁非凡當然知道他說的瞞著他是什麽事情,他吐出一口煙霧,“爺爺,我不可能一輩子瞞著您,事實上您現在也知道了不是?”
他夾著煙,骨節分明的無名指上,那枚鑽戒在白熾燈的光線下,閃閃爍爍,讓他覺得格外紮眼。
他的語氣不禁更是淩厲了幾分,“要不是你父親告訴我,我還一無所知,你現在不打算和我好好解釋解釋?阿凡,我從小看著你長大,你做事一直都非常有分寸,現在是怎麽回事?遇到一個白璐,你是昏頭了?做出這種事情來,你是不是逼著我親自動手?”
“您別動她。”
梁非凡的手指重重地捏滅手中的煙蒂,表情冷峻,“她現在是我的妻子,她肚子裏懷的是我的孩子,爺爺,我一直都很尊重您,所以這是我唯一一次,和您說這樣的話——別動我的女人。否則,我才會真的做出您所謂的昏頭的事情。”
這般威脅人的話,梁無明從未聽聞,不會有人對他說這樣的話。可是現在,是他的孫子對他說。
梁無明蒼老的兩邊臉頰,明顯是顫抖了一下,臉上布滿溫怒,嗓音更是低沉,“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麽樣子?你知道你在和誰說話?我看你真是吃了豬油懵了心!”
“我想娶她不是一時興起。”梁非凡試圖解釋,“爺爺,我曾經帶著她和她的母親都來見過你們,您是不是覺得,我真的一點都不尊重你們?不,我也想過要用正常的途徑讓她成為我們梁家的人,可是你們都不認同她,不僅僅不認同她,還一而再再而三侮辱了她絕色宮女是王妃。您在要求我給予你們尊重的同時,是不是也應該尊重一下我這個當時人的心?所以不要覺得是我任性妄為,就像是您說的,我從從來做事都是很有分寸,這次的事情,我一樣不是亂來。”
梁無明抖了抖滣,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梁非凡說的話,有進,也有退,可是每個字都非常有道理,這讓他沒有辦法反駁。可是如今不能同意白璐進梁家的大門,並不僅僅因為她肚子裏的那個孩子,和那些亂七八糟的報道是他的顧忌——
而是梁家,現在變成這樣,他這個當家人,如何能夠視而不見?
他皺眉,最後終於歎息了一聲,“……阿凡,爺爺不是不講道理的人,那個丫頭……我一開始看著也很喜歡,可是後來偏偏出了那樣的事情,你應該知道,爺爺可以不管她的家世,但是不能不理會她的清白。好,既然你那麽護著我,那麽我就給她一個選擇,可是最後她也沒有能夠做出選擇來……”
“爺爺,是您多慮了,我已經說過很多次,喜當爹這種事情不可能發生在我身上,她肚子裏的孩子千真萬確是我的,她是我的女人,從來沒有跟過別人,所以那樣的選擇,她根本就不需要做,就算她退一萬步之後做了,我也不會同意!”
望著孫子那堅定的表情,梁無明深知,自己再多說,都已是無意。
他一直歎息,一直搖頭,最後隻用一種平靜卻又無奈的聲音,說:“……我老了,管不動你們年輕人了,你想和她結婚?你非她不可,我這個當爺爺的,沒有什麽話可說。但是你想過沒有?我們梁家,我們這個家,你還要不要了?”
“我從來不管你們公司的事情,也不屑你爸爸手中那點錢,但是這麽多年來,梁家在A市樹立的威信,我知道不僅僅是我梁無明的名字,還有你父親的梁氏。他手下那麽多的表兄弟,這些年來一直都在內鬥,卻也沒有真的搞出什麽名堂來,那是因為什麽,我想你也知道。現在到了你的手上,要真的搞得大家都頭破血流的,你應該知道,我們梁家……也就散了……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還有你妹妹的事情……阿凡,爺爺真的老了,沒幾年安穩日子可以過了,現在剩下的唯一心願,也就是指望著我們這個家,和和睦睦的,就你妹妹那種事情,如果再有第二次,我保不準就直接被氣得兩腿一蹬,走了。所以,我現在隻給你說一句話,你想結婚我攔不住,但是如果一個白璐的存在,會讓我們這個家變得亂七八糟不像話,我一定也不會讓她好過!”
梁無明說完就起身,叫了一聲外麵守著的老跟班,很快就有人進來,對著梁非凡微微頷首,然後扶著梁無明出了會客室。
大門關上,整個會議室頓時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梁非凡隻覺得舌投有些發澀——這些天,他的煙癮似乎是越來越大,有時候抽得凶了,連帶著嗓子眼都在發澀。
可是心煩意亂的時候,隻有尼古丁的未道,能讓他有片刻的平靜。
他深靠在沙發上,又抽出了一根煙,拿出打火機點燃之後,一口一口大力地吸著。
白霧繚繞在他的麵前,他被熏得微微眯起眼眸,眼前的世界仿佛籠罩在一片白色的霧靄之下,他修長的指甲輕輕地拂過自己的眉腳,那張英氣逼人的俊容上有陰冷的戾氣若隱若現…………
白璐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床邊已經坐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伸手按了按有些脹痛的太陽穴,掙紮著從床尚坐起來,梁非凡連忙伸手幫她弄好靠枕,“睡覺的時候想什麽呢?見你眉頭一直都皺著,還哼哼唧唧的講夢話。”
白璐心頭一跳,“……我說夢話了?”
“唔,說了。”
“……說、什麽了?”
梁非凡幫她捋了捋碎發,淺淺地勾了勾滣,“沒聽清楚你說什麽。”
白璐很認真地回憶了一下,倒是真記不清自己剛剛到底是做了個什麽夢,可能睡覺之前一直都想著一些事情,所以做了一些光怪陸離的夢,現在一個都想不起來,梁非凡說沒有聽清楚,她思忖著大概就是自己胡亂嘟囔了幾句。
她沒放在心上,問他,“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有一會兒了。”梁非凡深邃的眸光掃過她腿上那厚厚的石膏,“腿還疼麽?”
“不疼了。”
“看來我得推著你去民政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