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吸毒療傷
她提起匕首割去了自己腿上的腐肉,眉頭皺起,匕首刺落的時候,她的手在輕輕顫抖著。遠遠傳來呼嘯的聲音,龍吟聲響徹天地。
匕首停下,她怔怔地望著遠處的方向,眸子裏閃過光亮。手中的動作也快了起來,要早點站起來,要去救他!
鋒利的匕首割開黑色的皮肉,黑色的膿血湧了出來,腐敗的氣味在空氣之中彌漫開來。隻有早一些割掉才能不讓毒血走滿全身,到那時候就算是夜月來了也救不了她。
這一刻她想著的人竟還是夜月。匕首一頓,她從懷裏掏出白色的藥粉灑了上去,咬牙撕開布條裹在了傷口之上。
這是虎狼藥,可以讓她在短時間內感覺不到任何痛苦,但是代價是她的腿可能再也不能行走了。
迅速將傷口處理之後,她緩步走出了洞穴的出口,望著身後連綿不絕的雪山。殺戮不絕,圍剿不斷,她的腿要是廢了。他們還能再躲過幾次的追殺?
一陣寒冷的風吹過,夾著幾片落雪,她青雲白鶴般伸開雙手,優雅飄渺地踏風而去。
在森林的帳篷營地之中,幾十個幸存下來的殺手圍聚在枯葉的身邊,一波又一波的進攻襲來,不給他任何逃脫喘息的機會。
一雙雙猩紅色的眸子望著眼前的深藍色的巨龍,隻有殺了它才可以奪回精元,才可以免除一死。他們手上沾過無數的血腥,所以知道生命是多麽的脆弱而可貴。
地上已經落下了幾片龍鱗,在營地未滅的篝火映襯下散發著幽幽的光芒。枯葉身上已經破開了好幾個地方,紫紅色的鮮血不斷湧出。
而且他現在才發現,這些殺手武器上都是帶毒的。他們傷了白馬,不知道白馬也有沒有中毒?
此刻,他有些後悔自己的魯莽。應該留在白馬的身邊照顧她,陪著她,心裏慌亂起來,再也無心戀戰,隻想著早些回去照顧她。
眼前的殺手已經殺紅了眼睛,將巨龍看成他們活下去的最後一個途徑。現在,枯葉想要離開也是不可能的了。
或許自己死了,精元離開他的身體讓這些殺手得到之後,或許他們會放過白馬。這是他唯一能夠再為她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又一輪的攻擊來襲,無數帶毒的箭羽向它飛來,密密麻麻在半空中織成了巨大的網,讓他無處可逃。
他一甩龍尾打掉了一些,而另一些刺在了他沒有鱗片的傷口上。箭矢上的劇毒蔓延全身,他的視線變得模糊起來。
恍惚間看見了煙雲霧繞的巨大宮殿,一個女子清冷地坐在角落裏,與歌舞歡聲格格不入。這個女子是誰?他不記得了,可是有一個聲音告訴他,這個女子對自己很重要。
似乎自己在永無止境地尋找,追逐,就是為了這麽一個人。他竟然已經將她給忘記了!無限的困倦湧上,枯葉想要閉上眼睛,而閉上眼睛之後,記憶深處被封印的景象也就越發的清晰明朗。
她穿著潔白的天衣,一臉的清淡疏離。像一朵別致的冰花。
同為月神的後裔,所有人關注的都是她傾豔六界,美豔絕倫的姐姐――姒月。和姒月相比,她的模樣就平淡太多了,很少人會關注她,盡管她才有神格才能真正繼承天神的力量,可是姒月的容顏實在是太美了,比月光皎潔,比明月姣好,是最美的女子。
他不置可否,美又如何。姒月身上的氣質太過於招搖,恨不能所有男人的目光都停留在她一個人的身上。
所有的天神,仙人都覺得姒月楚楚可憐,秋水為瞳,不論何時總是帶著淡淡的霧氣,望向你時總顯得脈脈含情。
不少的仙人,神君都隱隱動了凡心。美人如斯,誰能不愛,可隻有他狐族的少年,飛身成為神君之後,對天庭裏絕色美人不感興趣,亦是狐族中不乏妖魅禍國的女子,而他的容貌亦是邪魅傾國,若為女子估計不比什麽叫姒月的差。
進入他視線的反而是琉璃白花一般的清冷女子,朔月,她是姒月的姐姐。總被仙界忽略的一道淡薄影子,他初見朔月的時候,就想起了一個詞,“月之暗麵”她無疑就是永遠照不到光明,被所有人忽略的暗麵。
“枯葉!”在他倒下之後,一道白色靈動的身影跳了出來。
漫天的飛刀暗器落下,白馬用了自己最後一個保命的利器,孔雀翎。漫天羽毛似的暗器,急速飛轉而來,在皮膚上劃過極薄卻深刻的傷口,割破肌膚之後並不停下,依舊漫天旋轉不定,如同絞肉機。
趁他們亂了陣腳之後,白馬背起枯葉,身輕如燕,彈丸一般彈跳而出。若是這些殺手還是陰魂不散,南錘也沒有接應的人,唯一的出路就是翻越過雪山,甩開後麵尾隨的敵人了。
支撐著走回了溫暖的洞穴中之後,她終於用盡了自己最後的力氣,撲通一聲帶著自己身上背著的人摔倒在了山洞裏。
更糟糕的是,割肉處理過的那條腿,完全地失去了知覺。她忍痛轉過身子,現在不是軟弱的時候,從一開始她就打算用一條腿換回枯葉的命來。
“醒醒!”溫暖的手指落在他的麵頰上輕輕拍打,可是躺著的人沒有絲毫反應。
“不能睡過去,這裏是雪山,嚴寒之地,睡過去就再也醒不來了!”這是她第一次露出焦急,害怕的情緒,可惜枯葉沒有看見。
她費力地翻過枯葉的身子,看見的他的胸口上,大腿上紮著幾根箭羽,深深刺入他的身體內,黑色的淤血暈染在布衣上。
他們的武器上都有毒,但是她身上隻有一瓶解毒的藥。明顯,枯葉比她傷得更重,若是再不救治,隻怕他再也不會醒過來了。
第一次有人會在乎她,有人會為她報仇。所以就算是還情,她也要拚盡一切將他救回來。殺手漂泊無依,朝不保夕的生活她早已就厭倦了。死亡於她來說,並不是一件壞事。
趁著枯葉昏迷的時候,她撕下身上的衣服,一道道用匕首做成了包紮的布條。身上一件白色的中衣早已經破碎了,現在被用作布條,已經剩下不了多少布料了。
裙子已經短到了大腿膝蓋以上,胸前和小腹前麵兩道裂口也沒有縫補起來,若不是身子外麵披著一件雕翎戎裝,隻怕早已春光外泄了。
在他昏迷,痛覺並不敏銳的時候。她點住枯葉的穴位,飛快地拔出了帶毒的箭羽,大腿上刺中的幾個箭羽已經被她拔下了,還有胸前的。
她細細觀察了傷口之後,暗自鬆了一口氣。還好是在他變化成巨龍的時候,不然這幾根箭羽早已就要了他的性命了。
一咬牙,她飛快用力拔下了箭羽,暗紅色的汙血就噴了出來。昏睡之中的人發出了一聲悶哼。
箭羽是拔出來了,可是箭羽上都是帶毒的。隻拔出箭羽是遠遠不夠的,隻有幫他把毒血吮吸出來。
箭傷的地方都是曖昧部位,幾處是在大腿上,還有幾處是在胸口上。白馬礙於自己女兒家的身份有些猶豫不決,但是她明白若是毒物蔓延進入心髒裏,她就再也救不活了。
昏迷中的枯葉,張開幹涸的嘴唇發出淡淡呢喃的聲音。
白馬定下心來,她伸出手指在枯葉的腰間上摸索,尋找到腰帶的位置。潦草地解開之後,他白皙無暇的身體就完全展現在她的眼前,好在洞裏昏暗,沒有照明之物,為她減少了不少直麵的尷尬。
帶著薄繭的手心在他的皮膚上撫摸而過,她耐心尋找著剛剛被箭刺中的地方,尋找到之後,溫熱的嘴唇就貼了上去,柔軟如同花瓣,為他輕輕吮吸著。
苦澀的毒血進入嘴裏之後,白馬就不疾不徐地吐掉,反複幾次之後,才將他腿上的毒素全部都吸了出來。
剩下的就是胸前的箭傷了。洞口外麵是綿延的雪山和不會消融的白雪,黑夜也被漫野的白色點亮裏,夜不夠黑,不夠沉淪。
所以當她看向枯葉的胸口時,還是忍不住移開了視線,麵頰上滾燙如火。手指在他溫熱玉白色的胸膛上摩挲而過,若不是幾個深色的點狀傷口,手指下的身體真是最美的冰雕玉琢。
胸前兩團淡淡的粉色茱萸,如同烈火在她眼前燃燒。洞裏的氛圍變得微妙而炙熱起來,像是有誰點起了一把火苗。
白馬的朱唇微微顫抖,手心裏是濕潤的汗水。在黑暗中,枯葉的眸子閃了一下,如同流星的光芒,很快又消失了。而白馬並沒有看見。
她閉上眼睛,嘴巴貼了上去,讓自己保持冷靜和清醒不去亂想任何事情,唇瓣吮吸,用力將他胸前的毒液吸了出來。
烏黑的血跡吐在了地上,一塊塊凝結成暗黑色的紋路,顯得觸目驚心。昏睡中的人動了一下身子,她的嘴唇溫暖而柔軟,為他吸出毒液,身上掛著重傷來救他,這些是他夢中也不敢奢望的事情。這一世隻要有今夜,讓他為她付出一切都是值得的。
白馬不知他心中所想,看他有了反應之後,慌忙抬起了臉,有些害羞心虛。慌忙為他敷上了藥粉,用布條包紮起傷口來。
“醒了?”她的聲音很輕,略微有些沙啞,腿已經沒了知覺,真的會廢掉嗎?那樣她以後真的就是一個廢人了。
“嗯”果然騙不過她,是因為她微涼的嘴唇落在自己的胸口上時,心跳的速度無以複加地變快了吧!
“明天我們要趕快離開這裏”說著她將目光投向了山東的外麵,雪夜清冷而寂靜,這樣的夜晚暗藏著殺機。
她不說原因,他也能夠明白,是因為那些殺手不會輕易放過他們吧?隻是他們衣著單薄,而且食物缺乏,身上還中毒,隻怕走不出雪山就會沒命吧!他們想要等的就是這一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