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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9章 繼續

  這些人如今到處亂說這些有的沒的就很給阿姐添麻煩了。


  什麽改嫁不改嫁的,他們能知道什麽就一個個這麽熱心了?

  不要再在這件事裏頭添亂了才是真的為阿姐好!


  “那就麻煩大家別再到處傳說這些沒影的事了。不明白的人聽了隻會看不起我阿姐,還少不了各種難聽話。說到底,我阿姐也好,那個外地人也好,他們兩個誰都沒說過什麽,你們剛剛說的那些都隻是你們個人想的而已……”


  趙弘誠頓了頓,扔下屠刀,走到攤前十分熟練地卸下並接過馮時夏肩頭的擔子道,“你們以為的認識很可能就是他們之前在哪裏碰到過一兩回,不然那人怎麽還要問那句‘記不記得’呢?我阿姐現今好好的,是絕對不可能跟那個人有啥私情或私定的,恐怕連那個人的名兒都不知道呢。你們傳的這個可太害人了——”


  他話說到一半,忽地感覺自己被盯住了。


  打小在山裏跑培養出來的敏銳直覺讓他很快就跟馮時夏身位後方的孟氏來了個對眼。


  對方明顯區別於一般人的遮嘴布,幾乎很難不讓人把她跟馮時夏聯係起來。


  這東西以前在縣城就根本沒出現過,隻有阿姐和阿元他們來了後才出現的。


  雖然近段很多人家都開始學著阿姐給娃子縫布袋子和布鬥笠,但遮嘴的真沒多少人學。


  小秋曾好奇地讓他試過,他也覺得蒙著有些怪不舒服的,說話吃東西都不方便不說,還不好喘氣。


  而眼前這老婆子不僅戴了阿姐一樣的遮嘴布,連布料和花色都是一樣的。


  就差直接跟人說她跟阿姐關係非比尋常了。


  這年紀,莫不是?


  他驀地有些慌張,剛剛這些人胡說八道的話豈不是全被聽去了?

  孟氏倒是一下子就知道了出來幫腔的年輕後生的身份。


  阿元和豆子在村裏可沒少念叨這位“阿誠哥哥”攤上的肉和他養的大黃狗。


  現今看來確實是個還不錯的。


  “唔……咳,咳——”


  在牛車上憋久了,這會兒放鬆下來,倒有些忍不住了。


  孟氏突如其來的咳嗽聲倒把趙弘誠的心神拉了一些回來。


  他不動聲色地先移開了眼睛,就跟孟氏是他以前見過的無數的陌生人一般略過。


  反正阿姐還沒介紹,他隻權當不知道。


  幸而自己剛剛到底是把事情掰回來了一點,不然阿姐可能真就說不清了。


  眾人跟著趙弘誠的視線也終於集中到了眼生的孟氏身上。


  幾乎立刻,大家心底都同時有了個相似的念頭。


  背著人謀算是一回事,當著人挖牆腳這事,沒幾個真能臉皮厚到那種程度的。


  頓時,個個都覺得麵上臊得慌,你拉我扯地各自找借口散開了。


  朱氏張了張嘴,投給馮時夏一個同情的眼神後也三步一回頭地回了自家鋪子。


  馮時夏對今天這出的理解力幾乎不到一成,還以為是自己昨兒隻出攤了半天,今天身邊又換了個人的緣故,大家才興致高昂地過來湊了熱鬧,她自己的身份就很有問題,老人的事本來就沒打算向別人說明解釋什麽。


  女老板言行古怪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八成是什麽表演型人格,她用不著費心思去琢磨對方的心理,她也沒那閑暇。


  有那工夫還不如回去多睡三十分鍾回籠覺。


  雖然現在的作息比在現代正常多了,但她還老是有種睡不飽的感覺,哪怕頭天晚上不熬夜,白天偶爾也會犯困。


  好在是一般都帶了茶水在身邊,偶爾喝一口能提提神。


  不過,她琢磨可能也跟天氣變化有關,清明過了,氣溫漸高,大中午太陽直射著,精神能好才怪。


  何況,春困秋乏夏打盹,人長期維持相同的姿勢久了或者重複單調的事情多了,產生倦怠心理也正常。


  當然,她也想過是不是原身的身體哪裏有問題,但這念頭一閃而過就被她甩到一邊了。


  要是真有什麽隱形病症,說實話,目前沒有別的症狀,不太影響日常生活,她就不打算去看。


  不然好不容易攢下來的錢,又全數填給了醫生,她哪年哪月才能走出這個縣尋查自己歸途的事啊?


  反正到時候若真是回去了,這具身體的問題跟她本人是沒有任何聯係的。


  說她自私也好,逃避也罷,她覺得自己隻要在使用期間盡量不損壞這具軀殼就算是心安理得了。


  出現這種情況不是她主動占有的,她也是受害者,能盡早各歸各位才是正道。


  說實話,哪怕在這不知名的古代呆了快兩個月了,似乎是越發融入這種生活了,可她仍舊無時無刻不在想念現代的自由。


  交通、信息、娛樂、文化、思想……


  這些差距的鴻溝總會在不經意間刺到自己。


  她最怕的是在未找到歸途前暴露,到時想死死不了,想逃逃不掉,不知道會遭受怎樣慘無人道的折磨。


  尤其,如今的醫術還很落後,她真要鑽進這個牛角尖裏攬過這責任,說不定到時就成了無休止的事了。


  現今這樣維持現狀就挺好的,能吃能睡能工作。


  有病什麽的也許隻是她自己臆想過度。


  而要是因為自己不問診、不就醫釀出了最壞的結果,別說她不知情,就算現在真發現原身有什麽毛病了,患病不是因為她,客觀點討論,她真沒有必須得全權為此負責的理由。


  總歸到時離開時她應該能給原身留下一筆錢,多少夠對方延醫問藥一段時間。


  想到這,她不免有些後悔,既打算兩清,最開始她就不該動原身包袱裏的東西。


  或者即便自己一時情急動用了,也不該拿裏頭的東西送人。


  萬一有哪樣對人家是有特殊意義的,等兩人各自歸位時,這種缺失確實不是有錢就能彌補的。


  可惜,原身的物件中,不僅身份證被她不小心弄丟了,在剛開始不明狀況的時候,還把一根編繩手鏈送了那個小姑娘,後來又拆了不少給小家夥捯飭東西,外加布巾、皂丸、麵霜等一係列被她消耗的,林林總總,再想所有的都原物奉還卻是不可能的了。


  哪怕這些她都能找到一模一樣的重新購買一份,甚至找來價值更高的替代品,隻要它們對原主人有不同的含義,自己就還不了。


  奈何現在一切已成定局,隻能放下這部分繼續往前走。


  總之,還是多攢些錢吧,如果金錢足夠了,起碼到時候對方不會因為負擔不了治療費用而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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