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1章 不是的
馮時夏頓時驚出一身冷汗,她下意識想找個什麽抓在手裏防身,屋子裏可就她和小家夥倆人呢,真要被人闖進室內的話,後果……
她以前還慶幸小家夥住得偏僻,周圍幾十米都沒有人家,讓她能順利隱居了這麽久。
現在卻開始有些抱怨小家夥家人,怎麽偏偏就把房子起在這麽獨的位置了。
勉強能用的棍棒扁擔什麽的都在堂屋,可感覺外邊的人正往這兒來,她又不敢動,生怕弄出了丁點響動讓對方察覺出什麽,又怕自己剛離開,就被人破門而入了。
她從來不敢小看那些抱著壞心思的人的能耐。
真沒點三腳貓的工夫,哪有膽子做這種半夜入室的事。
影視劇裏這種門對他們來說,基本就相當於擺設。
稍微力氣大點的都能直接撞開。
“我說吧,沒事兒的。屋裏就一個小娃子,這會兒肯定睡得跟豬崽一樣呢。”
“你確定他家沒大人。”
“沒有。不都說了嘛,他家爹娘、老的都死光了,唯一一個二叔在村裏頭分家住著的,這院子就他哥倆住。他哥這會兒在幾十裏外的槐樹村做學徒,還得有兩天才回來呢。你還不信我?真有問題,我能自己跟著來?”
“那你也沒說院子裏有狗啊?不然弄點藥來多好。”
“這……以前是沒養的,估計就這一陣子不知從哪弄來的。反正這兒偏著呢,這狗就是在屋裏吠一個時都不打緊,哪個會來管。而且,現在不是不叫了麽?指定就是個愛瞎叫喚的,沒多厲害。剛聽那聲裏頭還有隻奶狗,咱倆還能對付不了?等會兒一開門就先給它們兩棍子悶了。屋裏就一個娃子,怕啥?”
“就是不知有幾隻。”
“他一個小娃子能養多少,估計有兩三隻就了不得了。對,肯定沒有厲害的。外頭哪有老狗送人的,自己養都是狗崽子帶回去的,最多幾個月大,不然一個幾歲娃娃也製不住,不反過來把人撲了?”
“成。先摸根柴棍,等會開了睡屋門,咱閃一邊,等那倆狗竄出來就動手。瞅準大的敲,實在不行,就都套了往那邊扔,走時一塊帶走。一隻狗好幾斤肉,我知道有人好這口。”
“就這麽辦。我去摸兩根棍,你等會門開了,別急著推。”
“去吧。”
腳步聲和交談聲越來越近,馮時夏聽不仔細外頭的人在說什麽,但現在的重點是對方都是男性,至少有兩個。
兩隻狗的聽力更好,自然也感覺到了陌生人的靠近,喉管裏發出低沉的“嗚嗚”聲,不停地扭動身子,試圖掙脫馮時夏的鉗製再去扒門。
馮時夏一時沒有更好的辦法,幹脆把手鬆了些,希望借著大狗的威懾力,把這些人都嚇走。
這和在騾車上那時又不同。
那是大白天,身邊除了同車的人,還有偶爾同行的路人,一人幫忙打一拳、踢一腳就有他們好受的,她自然膽子大許多。
不然真論打架,她哪學過那個。
她可從小都是別人眼裏隻會死讀書的乖學生代表,八百米都夠嗆能及格,連耳洞都沒有多打一個,紋身什麽的更是從來不碰的。
唯一學過的跟身手沾點邊的,那就隻有大學裏選修的中老年休閑養生太極拳。
什麽過肩摔、左勾拳、擒拿手、回旋踢,全都跟她一毛錢關係都沒有,她在夢裏都沒跟這些沾過邊。
打鬥對她來說太陌生了,她跟人吵架的經曆十個手指頭都能數得過來。
可以說,她除了身高高點、力氣大點,動手的經驗都還不如小家夥。
小孩們至少還會用抓撓摳咬等一係列不管招式不招式,但能達到目的的方式去贏得勝利。
她都不知道真到那時候,她做不做得來這些。
她的戰鬥力實在太弱了,沒有其他人幫忙,為了安全,最好的辦法還是能避戰就避戰。
然而,大狗的吠叫並沒讓外頭的人有任何的收斂,她甚至感覺那腳步聲已經到了跟她一門之隔的不到一米的距離。
完了!
這些人是鐵了心要進來。
不行,不能再坐以待斃下去了。
現在離天亮估計還有好幾個小時,一味期待這門破不開,那真的太傻了。
她必須做點什麽。
思緒翻飛間,她感覺有什麽順著門縫正在一點點往裏鑽。
“哢噠!”
門閂極輕微地震動了下,但聽在貼著門板的馮時夏耳朵裏,猶如驚雷。
這人並不打算直接破門,而是打算先撬門?
也是,哪有放著輕巧的方法不做,反而先用動靜最大的法子的?
她在黑漆漆的環境裏抬頭,盯著記憶裏門閂的位置,稍稍放了心。
快速揉捏了幾把自己開始發木的雙腿,她果斷地就著蹲姿轉了身,快速小心地移到床尾,極其慢動作地摸出了自己隨身的單肩包裏備著的所有辣椒灰粉包。
仗著自己跟外頭的人隔了門板和三四米遠的距離,她摸索著將紙包拆開,把裏頭的東西三四包這樣混到一起。
烏漆嘛黑的,一包隻那麽丁點,她怕自己撒不準。
而且,估計也沒機會給她撒兩回,隻能在破門那一刹那,動作快點盡量往自己頭頂上方的高處撒兩三包,把想進來的人先阻一阻,或許還有機會。
如果他們真的隻有兩三個人的話。
人數要再多點,不同一時間進門就不會受多大影響,哪怕她真的超常發揮把所有人都幹擾了。
不是她看不起自己,就她這種戰五渣,如果對上四五個大男人,就是對方一人少一隻手腳,就是閉著眼,都能分分鍾撂倒她。
她唯一的機會就是賭對方來得人少,趁他們進門被迷眼的刹那一頓亂敲把人給敲蒙。
重新混好的辣椒灰粉,她簡單掐攏了口抓在手裏。
回到門口,側耳聽到門板那頭的人一聲低咒,她撫撫胸口,幸好這人比較有耐性。
確定一時半會外邊的人還進不來,她接著又轉到堂屋,格外小心翼翼地摸到了靠近中門牆邊的扁擔,穿針似地平放提到腰部才帶過中門,生怕不小心那頭碰到門檻或門框。
過門檻時她腳都不敢抬太高,都是一點點蹭著過的,生怕一腳踩著完全和夜色融為一體的小蠢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