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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4章 漲價

  “這話說得在理。這不,總有那麽些沒臉沒皮的,八竿子都打不著還賴上我姐想白要東西,占便宜。這位大嬸……啊,大姐,我姐想在我這吃肉,想多少就有多少,一天三頓吃都成,就不勞您操心了。偏我姐啊,前些日子肉都吃膩了,如今都不稀得吃了,這兩天好吃魚。不信您去街尾打聽打聽,最好的桂花魚五六斤地往家買。您啊,還是想想今夜自個兒屋裏擺什麽菜吧。”趙弘誠把剁開的兩根大骨頭和兩根完好的小骨頭一塊包了放進馮時夏的籮筐裏,看都不稀罕看挑撥離間的人一眼。


  他知道馮時夏的性子,沒有特意割肉,幾根骨頭今日這種情形阿姐會收的,要是給肉,阿姐定是要另外付錢的。


  關鍵阿姐是真的喜歡骨頭,不止是為家裏的兩隻狗買,聽阿元說他們自己也經常煮湯吃。


  他是不太理解的,這骨頭都是剃得光光的,也沒什麽肉,煮湯稍微多點水肉味就寡淡,兩根骨頭都能換二兩肉了,還費柴火。


  馮時夏怎麽能讓對方理解骨湯補鈣,對骨骼發育特別有好處,且裏頭含有比較豐富的微量元素和膠原蛋白,還能養顏呢?

  再說,她哪兒知道小哥會有這樣的疑問。


  這裏的骨頭跟內髒一樣相對便宜,可也不是不要錢,這令她覺得大家雖然不明白其中的原理,但肯定知道喝骨湯是有好處的。


  她同樣很不喜眼前的婦人,什麽糕換肉的,她和小哥兩人之間的事,用得上旁人插嘴嗎?

  這人難不成以為自己在打抱不平、伸張正義啊?


  當自己是誰啊?


  她自然是配合著小哥來,沒特意付錢。


  不過就算沒有這些看熱鬧的人,小哥今兒這點骨頭也不會收她的錢的,她知道。


  於元聽趙弘誠說到魚,一臉回味地點點頭表示讚同:“阿誠哥哥,魚好吃。”


  小豆子的頭點得更凶:“魚特別好吃,夏夏做的最好吃。”


  魚不就那麽個味麽?

  難道桂花魚真那麽好吃?


  不,應該是阿姐做的好吃才是,阿姐確實做什麽都好吃。


  兩個小的說得趙弘誠忽地也有點饞魚了,一邊猜測著阿姐做出的魚會是什麽味道,一邊想著等會是不是也帶條魚回去。


  思及這時節桂花魚的價格,那婦人終究是臉色難看地扭身走了,隻臨走還甩了句“都是黑了心肝的,就是賺了黑心錢才吃得起桂花魚”。


  趙弘誠登時臉黑了,有些後悔自己嘴快,讓這些碎嘴的婦人添了話頭,到時候損了阿姐的名聲。


  人不知道的還以為阿姐真賺了大夥多少黑心錢才這麽大魚大肉地過日子呢。


  可明明阿姐都是憑自個兒的真本事,連百味軒那麽大的店,想學阿姐的方子,都沒法子,隻能做出個不像樣的次等貨。


  這說明啥,說明這糕一點都不普通,肯定工序很多,做起來相當麻煩。


  那麽,這份錢本就是阿姐該掙的。


  馮時夏瞧見了小哥忽然而起的擔憂,她大概明白了什麽,但是在這個世界上,無論是誰,都沒法討好所有的人,也沒必要討好所有的人。


  雖然做生意是講究和氣生財,但無論她還是小哥都沒到必須為了幾個銅幣就捧著這些不著調的客人的臭腳的地步。


  就這種小家子氣又斤斤計較的,本也就在他們這裏做不了多少生意。


  他們不差這一個客人。


  而且,本來就是這婦人先做出逾矩的舉動在先,再怎麽都不該動倆孩子,不就是看著倆孩子小,好欺負麽?

  她可不是什麽沒脾氣的。


  她安撫地拍拍小哥的手臂,讓他別放在心上。


  趙弘誠理解了馮時夏的意思後,心裏越加慚愧,但同樣感覺暖心得很。


  心下決定以後再氣都得好好想想再說話。


  縣城畢竟不是村裏了,不高興可以不做人的買賣,但得罪人還是盡量不要,誰知道哪個人後頭會有什麽七拐八彎的什麽厲害親戚呢。


  縣城盯著阿姐買賣的人太多了,他必須小心再小心。


  他平時還是挺謹慎的,就是最近眼紅阿姐的人太多,說酸化、怪話甚至潑髒水的,什麽都有,讓他心裏總是有一團火燒著似的。


  朱氏那頭跟幾個嘴皮子厲害的婦人沒兩個回合也打起了嘴仗,根本無暇再關注這兒。


  馮時夏趁機帶著倆孩子跟趙弘誠打聲招呼就趕緊往醫館那頭去了,不想再跟這種人多攪合。


  牽著[白菜]走在西大街上,她時不時停下來等對方做標記,甚至有種自己還在原來的世界,隻不過是在古鎮街上遛狗而已的感覺。


  要不是周圍來來往往的人都是著古裝的話。


  進醫館前她還特意小心地往書店方向瞧了一眼,生怕被那富態老板看著了,招呼自己過去買地圖。


  她既然是借著沒帶夠錢的由頭將這事躲過去了,短時間便不想在那裏露麵了。


  不然她怎麽解釋自己之前那麽執著地想買,一下子突然就打消念頭了呢?

  本來送給小小孩一個硯台後,他們好幾個人共用一個硯台是有點不方便,但她現在寧願忍受這些不方便,也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去冒險。


  馮時夏一在醫館露麵,醫館的眾人再次將關注點聚焦到了她以及她帶的幾隻寵身上。


  秦艽更是,現在見著啞娘子都覺得有些牙疼。


  就因著最開始自己讓啞娘子在醫館醫了狗,現在醫館上上下下嘀咕他的可不少,但明明那時候都到那份上了,不是他說不醫就能不醫的啊。


  還有不知什麽原因,這兩天好些醫師都被師父叫去長談了一番,出來時大夥的麵色都不是很好。


  最近醫館氣氛有些緊張了,他更是繃緊了皮,生怕一不小心吃個大排頭。


  師父和師兄這些天對他明顯也嚴厲了,背書、算術樣樣都追得緊得很,他已經連著三天沒睡好了。


  “啞娘子,你家這又是哪隻吃太撐了?你啊,對這些畜生崽子就是太好了,就該讓他們自己扒拉食。有些命賤的是享受不了太好的東西的,不然撐都得給撐死。”


  一位年輕的醫師從馮時夏身邊經過,忍不住譏嘲了幾句。


  馮時夏對他這番話不太懂,可對方眼神裏透露的意思不言而喻。


  她不知道自己哪裏惹了這位都沒打過交道的醫師的眼。


  或許還是因為彼此身份問題的隔閡。


  就像在現代,始終有一部分人天然不掩飾他們自身不知從哪生出的優越感。


  誠然有一部人在某些領域取得了常人無法達到的成就,用優秀和出眾這樣簡單的詞語都不足以形容概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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