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1章 想不到的事
馮時夏琢磨了下，決定先把這筆錢交了，之後安心做生意。
她估計了自己會在這邊停留的時間，確認能按月給，便數了1000銅幣給對方，打算一並麻煩小哥幫忙先代交6個月的。
小哥她信任。
雖然這次不一定要用到個人身份，但正常可能還是要留一些資料記錄什麽的。
她如今越加不能暴露自己不識字的異常，也害怕到那邊做出什麽常識性的錯誤行為，到時候鬧出笑話、被多哄騙了錢財都還算小事，惹人懷疑就出大事了。
“阿姐，你還給我錢幹嘛，這麽些都用不完啊。”趙弘誠晃晃自個兒手裏的錢袋，一臉苦笑。
馮時夏忙把自己要支付當天誤工費和代理費的事情給表達清楚了。
趙弘誠卻整個人都懵了，半晌才各種解釋道：“阿姐，你當我啥人了，咋要給我這麽些錢？那日我在集風樓就呆了兩個時差不多點，我自個兒還做了大半天買賣的，根本就沒耽誤啥。而且就算耽擱了一天也不可能要這麽多啊！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姐。我一天最多也就賣一頭豬，有時候隻半扇，每天一共就……不過，今兒你那邊的好些客人都上我這兒來買肉了，以後可能都會賣得多些了。我這還全賴你做好了買賣呢，怎的你還要倒給我錢啊？不行！”
馮時夏是一點沒想到屠戶小哥這兒的生意比自己想的差遠了。不過，確實也是，自己每回見的時候攤上最多也就擺著兩扇肉的樣子，多的蘿筐裏也沒瞧見有。
隻是她先前以為是肉攤不好擺放，所以沒一次性那多，可能賣完後中午和下午會有人來補貨，卻沒想到竟然每天就隻能賣早上那麽一點。
甚至，小哥還說可能隻賣得了一半？
是豬肉不好吃嗎？
她並沒有這樣覺得，甚至她覺得這兒的肉更香一些。
或許這裏頭有點沒徹底實現豬肉自由的緣故，但依她客觀地來看，不是豬肉本身的鍋。
是這兒的攤位多，競爭太大？
感覺也沒有那麽誇張。
一個縣城，應該有近萬人口吧，似乎隻有這麽一個大菜市，別的地方還有沒有賣豬肉的她不是十分確定，但主要還是集中在這裏了。
就街口的店鋪加攤位，總共十幾家，其中還有三四家是專門賣羊的，並不算特別多啊。
難道這裏的人就不吃豬肉嗎？
想到這，馮時夏一拍腦袋。
可不是，自己都傻了。
這可不是現代，家家戶戶都能每天買肉吃的時候。
哪怕這兒是縣城，可能也不是家家每天都吃肉的，而且就算買，也不可能開口就是兩三斤，還要外加排骨、湯骨和豬肚腸什麽的。
扭頭看一眼隔壁剛割了三兩肉離開的大娘，是她想當然了。
如今，能稍微放開了吃肉的都是大戶人家，而這個時代的有錢人一般都有地，也少不了自家圈養的家禽牲畜，所以，很多可能也是自給自足。
少部分地頭不在附近，或者沒有喂養禽牲的才需要采買，另外還有一些飯店什麽的買得多些。
可飯店一般來說都有固定的采買渠道而大戶裏頭每天的葷腥除了豬肉，還有一大部分被羊肉取代了。
羊肉在這兒比在現代的出鏡率要高得多。
這樣一來，給屠戶小哥們留下的客源和需求便不是很多了。
沒有特殊情況，不是特殊日子，每家的銷售量估計都比較穩定。
大家都習慣於在自己常買的攤位消費，你就是想多賣一些都很難。
還有一點，從她到過的五個院子裏發現一個很大的問題，按道理小家夥、老人、“高中生”、學區房和胖大姐家並不完全都是底層家境的人家，但他們偏偏有一個共同點，就是似乎沒有任何一家喂了豬。
在現代農村，在父母那輩，幾乎家家都喂豬，條件好點的甚至喂好幾頭，甚至十幾頭，條件差的一年也要喂個一兩頭。
基本沒有不喂的，因為喂一頭豬到年尾不拿來自家吃，就能賣些錢。
這是一項很重要的經濟來源，所以絕大部分家庭哪怕縮衣節食也會留下來年捉豬仔的錢。
你非說要是小家夥家裏就是那種少數的貧困家庭，喂不起，勉強說得通。
但其他四家同樣沒有養豬，是為什麽呢？
這時候的縣城大家住的跟鄉村一樣是院子，可不存在樓房不方便喂豬這樣的理由。
那麽隻能說，這時候養豬的人真的不多。
所以，即便想多殺一頭豬，找不找得到賣豬的人都是問題。
可屠戶小哥收入不高，她就能不當一回事嗎？
當然不是。
該給還是得給，對方維生越艱難，不是更該彌補和感激對方的付出嗎？
隻是，她原來以為小哥的收入除了那些店鋪外，應該是站在他們這些擺攤的頂端了，至少是她的三倍的樣子。
現在看來他們竟然都差不多。
她應該自豪了吧，這點小買賣竟然趕上賣豬肉的了。
不過，她知道多虧了蛋糕還沒人仿製出來，否則失去這張最大的飯票，她想維持現在的收入水平很難。
如果沒有蛋糕，收入直接會減半。
可馮時夏不同意不給，趙弘誠也不同意給啊，兩人好一番推拉，最後趙弘誠拿出一個銀錠。
“我就拿這些，等會去集風樓交半年攤位費，剩下的我收下了，行了吧？”
馮時夏瞪大眼，這交了茶水費還能剩多少？
100銅幣？
可能還不到。
還不夠三斤肉的錢？
這行？
不行。
馮時夏在腦海裏盤算一番，又拿出一個銀錠給對方，唬著臉堅決不肯再少了。
趙弘誠苦笑連連，外頭人多口雜，他又不好直接開口自己每天掙多少錢。
主要也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掙的那點錢連阿姐的零頭怕是都不到的。
可這場景下，他沒辦法，還是得把話說明白才好。
馮時夏看著油紙上那個100銅幣的寫法簡直驚呆了，那是自己慣常寫價格的法子，不會認錯。
可小哥說他每天就掙這麽多？
一頭豬100銅幣？
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哪裏不對勁。
一斤肉難道都掙不到一個銅幣？明明三十幾銅幣一斤的售價在這個物價體係下感覺不低了啊？
這都不賺錢？
可小哥一點都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