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7章 到底誰的？

  於元清早起來拉著大哥踢了胳膊腿後，熟練地指點著人要曬什麽東西，哪樣放哪裏，吃飯前要做什麽等等，全然忘記了昨被鎮壓的難受。


  連洗臉漱口他都學著夏夏看自己時一樣，什麽擦牙齒的時候裏頭也要擦到的，咕嚕咕嚕的時候不能一下子吐掉，要久一點。什麽脖子要擦擦，耳朵也要擦擦的。


  可惜，夏夏不在，不能自己刷牙。


  他咂摸咂摸嘴巴，感覺今日沒有用那個毛毛刷一刷，別扭得難受。


  他不僅給自己的眼眨毛和眉毛澆了水，也幫著大哥弄了。


  這奇奇怪怪的做法，差點讓於長以為是什麽祈福的儀式。


  早飯吃的是白米粥和夏夏昨做的炸花生、脆果子、酸辣菜。可惜那個叫[油條]的東西今不脆了，但於元還是想到了夏夏曾經教過的好辦法，撕開泡到白粥裏會軟軟的，也好吃。


  於長隻是感歎這個女子家裏灶台手藝不知是如何好了，竟能每一次回來都能吃到不一樣的新鮮東西。


  不味道是真的好，就連這些做法，也沒有幾個是尋常人家會用到的。


  等於元跟著大哥從二叔家裏出來，隻留下一句“想要先回家了”，自己一溜煙就跑到啞婆婆家。隻是，果不其然，得到的答案是夏夏一早又一個人出門了。


  他悶悶地捧著夏夏給自己留的蘿卜絲餅子，一邊吃一邊陪白菜黑豆了會話才回去。


  明知道夏夏不可能那麽快回來，他還是忍不住在路口等寥。


  結果當然是失望的，但這一次他不停在心裏告訴自己，夏夏等到黑肯定就會回來的。


  夏夏不在，他要做的事可還有很多的。


  好多菜菜都要澆水。


  他跟那一一樣，一個人提了水桶到水渠溝裏開始自己的活計。


  後來，豆子找來了，一個人變成兩個人。


  再後來，大哥回來了，兩個人變成三個人。


  再再後來，是貴寶和二毛，後邊還有大毛哥和娟子姐。


  隻是，明明跟夏夏在的時候是一樣多的人，卻又跟夏夏在的時候不太一樣。因為大家都不太敢話，好像所有人，都有點怕大哥，除了一個。


  “阿元，你跟你大哥了啊？”貴寶神秘兮兮地湊了過來，悄悄話得幾乎所有人都能聽到。


  眾人齊齊對他瞪了眼。


  於元心翼翼地不著痕跡地搖了幾次頭，直到所有人都收到暗示為止。


  於長因為有昨晚的對話，對突然出現的一堆娃子倒沒有什麽意見。隻是他不想讓這些孩子幫自己幹活，希望他們都去玩他們的就好。


  而且，這被其他人看到了也不好。不是孩子不能幹活，這兒的娃子一般都是幾歲就跟在大人後頭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了，尤其農忙的時候，但凡有點力氣的，就算趕個雀、看個穀子，娃子都是有活被安排的。


  隻是，哪家屋裏沒有活計呢，自家的不幹，非跑你家去幹，讓哪家大人心裏能好受呢？

  “於大哥，我們不是幫你種地的。我們是——”被豆子一扯，貴寶醒悟過來，“嗯——幫我們自己種地的。我們，嗯，月亮地是我們的。那我們去月亮地裏吧，阿元，我們走吧，這裏就讓你大哥一個人幹吧。我們去種我們自己的。”


  “月亮地？什麽月亮地？”於長看向其他幾個娃子，他們還有別的地在種？


  “哎呀，於大哥你傻啦？就是你們屋後麵那裏啊，你都沒看到嗎？那裏有個太陽，還有個月亮的。那全部都是我們的哦，有我，有二毛，有鐵蛋，有大毛哥，有阿元，有豆子，還迎…唔……反正，以後會長好多好多吃的！二毛都了，等吃的長好了，我就——嘿嘿嘿！”貴寶抬起下巴洋洋得意。


  你瞧瞧這孩子的話，於長聽懵了，其他人卻聽得心驚肉跳。


  “於大哥，我跟你哦，阿元的二嬸好壞的。她有來拿了我們好多餅子，還拿了你們家的筍，那麽大的，拿了好多個。她欺負阿元。”


  還是江貴寶！

  “嗯？”於長看向阿元，這孩子都沒跟自己提過。


  於元囧住了，他一點都不想大哥知道自己在家裏被欺負。而且，二嬸是娟子姐的娘，他不能這樣她的壞話的。


  “貴寶！”大毛扯著比阿元還激動著告狀的人就往一邊走，對這種話一點都不經腦子的人十分無語，“你不想幹你就回去，找榔頭、石頭他們去玩吧。”


  “啊？你們不去嗎？為啥？於大哥他都他可以幹的，”貴寶一臉茫然，半晌恍然大悟，“哼，你們太壞了！你們居然又想偷偷把我一個人趕走，然後就我做得少，是不是？再以後就不準我去月亮地了，然後要分掉我的，是不是？哼！我才不會上當！”


  罷，他轉身就抱住了於元，做出一副誓死不放手的樣子。


  於長心裏有數了沒再提這些話，倒是對貴寶這副一驚一乍卻又誰都敢惹的性子有興趣得很。


  於娟甚至來不及羞愧就又被貴寶演的這一幕逗笑了。


  “你當你真是塊寶啊？哪個稀罕你？每次都是你做得最少，我們都沒你。明明好大家要一起做完的，你一下子就又不想做了。”豆子的白眼都快翻到上去了，直接跟二毛一起上前把人掰開了。


  貴寶愣了一下，沒防備就被拖開了，他雙手背在身後扯了扯衣擺，撅著嘴大聲道：“哼，反正，反正不要你稀罕，就是有人會稀罕我。我就是最討人稀罕的！”


  吵什麽呢？嗯？快走吧，貴寶，豆子，你們想去就去吧，讓阿元帶你們去那邊去，別被長蟲咬了啊，於大哥做完這些就去幫你們。”被這一群娃子弄得有點頭疼的於長趕緊鬆了口。


  可等他真到了荒地那兒，幾人手上齊刷刷戴著昨掛在竹架上的那種布套子，鋤地的鋤地，碎土的碎土，撿石子的撿石子，分工井然有序，笑笑又和諧得很了。


  隻是，他一鋤頭剛自信地挖下去。


  幾個孩子都大叫著慌張跑了過來，他差點以為自己是不是鋤碎了什麽寶貝。


  “於大哥，你好笨啊，這裏不能挖的。”


  “大哥，不用挖這裏的。”


  “於大哥，哎呀，你把地挖壞了！”


  “於大哥，你挖了這麽深啊？嗯，你快把它踩平吧。”


  四個的圍上來就是嘰嘰喳喳一番指責和嘲笑，兩個大的在一旁很想開口又不敢的樣子。


  等被告知完所有奇奇怪怪的規矩，於長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不會種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