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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 都會有的

  “寶兒,阿元來過了?”老太端著五六個巴掌大的金黃餅子和半碗炒雜菜進了屋。


  手裏的糕已經吃了近半的貴寶打了一個飽嗝,慢悠悠地道:“來了,阿元來看我了,還給我送糕來了哦~”


  完全忘記了在他麵前仔仔細細關門又“噓——”過的饒本意。


  “喲,奶看看,還真是呢。”老太沒想到就一個丁點大的孩子不僅懂買賣,還已經這麽會人情世故,難怪有主見得很,死活就要一個人住呢。


  “奶,你嚐嚐?然後給我包起來。我明吃。”已經開始習慣招呼人分享的貴寶一句話又把老太感動了。


  她此時已經堅信自家貴寶就是真的開始長大了。知道心疼人了。掰了一指甲蓋約莫的大,老太像撿了什麽寶貝似的,高忻不行,“行,行,奶嚐了,好吃得很,都給貴寶留著。這個阿元果然是於大爺的種,為人就跟他那爹的氣派像得很。跟二毛就是不一樣。”


  “奶,餅子我吃一個,其他的留著晚上吃啊。”剛打了飽嗝的貴寶手又伸到油餅子碗裏。


  咬了一口撕了半,他還是覺得夏夏做的餅子吃起來不這麽費勁。


  西頭院裏。


  馮時夏好笑又心酸地阻止了孩繼續翻衣箱的動作,不那些破舊得打上補丁的,或者洗刷次數過多而泛白的,就連家夥拿出的看起來最新的一件可能因為毫無設計感和粗糙的麵料而根本就沒人會穿。


  可孩卻連最陳舊的一件都是很珍惜地對待著。


  她甚至此時還不能給他添上一件新衣服,也還沒準備。


  這是個美麗的誤會。


  猶豫過片刻是不是幹脆用這些布料先給孩做件新衣服,可個人衛生同樣很重要。


  而且,她相信“麵包會有的,牛奶會有的,一切都會有的”。


  馮時夏搖搖頭,一件件給他好好疊回去,便繼續縫製了。東改西改,快一個時才把家夥的灰色褲頭麵前縫合起來,還沒有縫邊,但是她得給孩試試是否合適。


  除了自己買的那塊特殊用途的細棉布,其他幾塊布料雖然摸起來比家夥的外衣柔軟,可還是比不上以前她穿的那種純棉舒適。彈性也一般。


  但目前的狀況隻能先將就,好在這些東西貼身衣物都是定期要換一批的,等下回再做的時候,她肯定找更舒服的麵料來。


  於元守著黑豆吃完今日的第三頓飯,又跟它玩了一會,逗著它撲騰得歡。白菜還是不太能動,可是它的眼睛是始終盯著他和黑豆的,偶爾伸伸腿動動耳朵,抬頭看一眼床邊發出哀嚎聲的夏夏,像是好奇夏夏在做什麽。


  其實他也不明白夏夏在做什麽,他沒能成功阻止夏夏做衣服,可是,她縫的衣服好像太了。他覺得自己還是個奶娃娃的時候都比衣服要大的吧。


  “阿越,過來!”


  已經被叫很多次了,於元十分配合地走過去,站定著任夏夏擺布。


  可這次卻被脫了褲子,然後夏夏把那個新做的衣服給他穿到腿上去了。


  是新褲子嗎?可是褲腿沒有了呀?新褲子怎麽前麵就補了呢?


  聽話地自己綁好新褲子,可是他覺得好不舒服,屁屁被包起來了,好想扭來扭去。


  夏夏把自己左右轉了好幾個圈,看了好多遍,然後將新褲子又弄得更貼肉了。


  唉,要做個聽話的好孩子可真累啊。


  馮時夏差不多看好最後要調整的地方才給孩脫下來,去廚房打了水給他重新擦洗了下才穿上原來的衣服。


  她不是沒注意到家夥別別扭扭的不自在,但是這都得有個接受的過程。現在他還,慢慢適應一陣就能習慣了。


  褲頭穿了肯定更衛生。


  第一件完工了,其他的就好辦了,比著這件裁剪縫接就快得多。馮時夏也沒太著急,給自己先趕製了兩條出來。


  等她自己試用時才發現除了包覆的一些細節問題,更大的不舒適還是來自麵料和接縫做得不好,不夠機器車線來得平整。


  她這個已經習慣了十幾年的人才放鬆了十來就已經沒太大感覺了,現在重新穿上反還不習慣,更不用從來沒有接觸過的孩了。


  突然她能理解孩一言難盡的扭曲表情是為什麽了。


  自己親身體驗過後,除了大腿管的弧度修改,她將襠布處的縫線都拆了重新仔細縫合,還想起以往這位置是用的雙重布料,她決定一樣處理。


  道理她沒有仔細研究過,但既然都是那麽做,肯定是益處更多的,所以照抄她還是會的。


  而且下一次她決定試一片式剪裁,這樣能在她目前的差手工下,節省不少時間的同時反還增加一點舒適度。


  磨蹭到快晚飯時間,她才把三條全部完工,邊也仔細縫上了。


  兩饒版,她都用油紙裁剪下來了。


  這個東西可是提高手工製衣速度的秘密武器,像金子一樣寶貴的,得收好了。


  趁著清洗,她把家夥的兩個包也都重新搓幹淨了,一個被“肚妝直接塞過豆子和蛋糕,另一個甚至被家夥塞過黑豆。


  她是無法忍受看著孩一直這樣背下去的。


  用木頭架起來搭在爐灶邊烤幹,馮時夏又去看了早上泡的草木灰水。看起來顏色渾濁得很,她十分懷疑這東西會不會直接做出幾個貨真價實的“髒髒”包。


  一點都沒有堿水粽子那樣的橙黃顏色啊。


  難道一個是米,一個是麵就不一樣了嗎?

  思考了一會,她也不管濃度夠不夠的問題了,如果現在不把濾包拿出來,抓緊澄清溶液的時間,可能明早就不能用了。


  重新蓋上蓋,避免落灰,她又去看了一下發酵的麵團,看起來是發了些,但是根本也沒到那種麵引子的程度,聞起來也還沒有什麽酸腐味道。


  將它重新挪到更合適的溫度區域,熬上些花豆粥,馮時夏帶著孩去挑水了。雖然“肚妝有幫忙叫人挑,但自己根本沒給人任何報酬,整日裏大缸大缸地用著,她也實在不好意思。


  自己多多少少挑點還是很必要的。


  不論是當單純鍛煉身體,還是打磨自己的性子。這兩樣都對在這個地方能不能持續活下去至關重要。


  萬事最大的依靠還是自己。


  躲躲閃閃地挑了兩趟,大概就兩大桶水的樣子。肩膀還沒好全的地方提醒了她另一件很重要的事她忘記了。


  回屋找來上次和下午裁處的布頭,將兩饒背簍都加寬地纏穩了。


  日子還得過,痛也得熬著,等接了痂,起了繭,變成舊贍時候,一切就會好轉起來的吧。


  至少她那時應該更能忍受這種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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