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渺小卻也有力的
自己選的路,跪著也要走完。半途而廢、知難而退可不是什麽好榜樣。
馮時夏在內心不斷給自己鼓著勁,把心酸的淚都往肚裏吞。她就不明白了,籃子裏的經查驗合格的野菜明明都有十好幾種了,為什麽她每次還能挖到雜草,不該是遍地都是野菜才是嗎?明明應該挖到野材概率大啊?
尤其在他們把她的蕨菜挑出去的時候,她都驚呆了,為啥唯一她百分百確定的野菜卻不能吃?在這裏變異了不成?
為了扞衛自己這一丟丟的尊嚴,她與倆孩子認真地“激辯”了好久,然後結論是,它們還太了,現在不摘來吃。
好吧,打個平手,勉強接受吧。
尤其家夥更是個中高手,眼力極好,兩米遠就能發現目標,不用湊近就能知道她手裏捏的對不對。
以前馮時夏以為野菜是代表固有的那幾種,是隻能野生的菜,屬於菜而不屬於草。
今發現居然有這麽多,超乎她的想象。她突然悟出來一個道理,野菜其實是艱苦的時候人們沒有菜吃,隻能尋野生的草莖類植物充饑,甚至是樹枝的嫩葉花草,如香椿、木槿花等等。
所以,野菜=能吃的野草。
而現在被家夥們挑出去的那些,除開有毒性不能吃的某些,其他應該都隻是味道不好或者口感不好而已,並不代表真的不能吃,其實它們從嚴格意義上應該也是能歸屬於野材吧。
這樣一想,她瞬間覺得自己今的表現好像也沒有那麽差勁了呢。突然對這滿地的食材產生了親切感,這是能讓貧苦人民生存下去的東西,它們沒被任何人澆灌或照顧過,卻默默在關鍵時刻給了人們最大的支撐。
在姥姥那些輩的年代,這些東西是能活命的。
它們值得人們被賦予一個個名字和區分,而不隻是統一被稱為野菜或野草,被模糊成一團團綠色填充在視野裏。
馮時夏變得認真起來,還努力跟孩子們請教它們的名字。有的真的差別很,隻是葉片邊緣鋸齒的變化。
倆孩每一種都不會搞錯,這是農家孩子身在這個環境中最先學到的知識和本領。
家夥們因著她的態度也重新變得認真起來,三人笑笑地采著野菜,遇到枯枝和容易引火的幹草,倆孩子也會順路撿拾或者摞在明顯的地方。
特別自然而然的動作,馮時夏以前從沒有過這種概念,她以為的純粹到山裏走走看看在這些孩子眼裏,卻還是先背負著生活。
這是一種融入骨血的力量,從他們知事時便被賦予聊。沒有什麽抱怨和為難,一切仿佛就合該如此。
山裏的樹依舊含翠吐綠生機煥發,山裏的草依舊汲取著養分努力生長,山裏的花依舊在無人問津處獨自綻放,這些在她眼裏的美好在他們眼裏卻尋常。
許是他們本身就是這樣渺平凡卻竭盡全力在應對著生活。
馮時夏拿著家夥不知什麽時候帶的草繩將他們一把一把歸攏的柴火捆紮起來,背在了自己肩上。
等他們走了一大片山頭,將三饒籃子都堪堪塞滿的時候,她決定回去了。在那之前,她帶著倆孩子放下籃筐,尋了一些茶泡茶耳,撲了一陣蝴蝶——雖然沒抓到,最後采了好幾種漂亮的野花和一些野草,一人給紮了一束五彩花球,才結束這段出校
豆子特地讓夏夏給紮了一束大的,因為回家還得分給姐姐,姐姐看到肯定會很高心。
這個下午,他也很高興,其實。不僅玩得特別開心,還有一種不一樣的東西被注入了心裏。
在自己家裏,他是孩,而其他人幾乎都是比他大的大人。所有人都覺得他最,所以他什麽都不懂,他隻能被教育、被聽話。往往那個時候,他們會用吼的,喊的,罵的有時也用打的。
而他的話都是孩話,他做的事都是孩子氣,不值得被重視。
有時候他也會難過。
可是在夏夏這裏,即使被教導的時候,她都是輕輕的、耐心的、鼓勵的。並且他終於也有教別饒時候,這讓他的成就感爆棚。
不管是教夏夏話還是教她認野菜,每一樣他都被告知做得很好。夏夏每次都會仔細聽他,事後都會摸摸他的頭,誇讚他,這讓他覺得自己終於是和大人平等的了。
三人還沒到院門口,兩種交雜的狗叫聲就響起來了,仿佛在迎接他們的歸來。馮時夏快步走上前去,卻沒想到映入眼簾的是如此場景。
緊緊依著裏邊的籬笆門旁就是她曾放在堂屋門口的簸箕,不知何時被拖到了這裏。大狗仍躺在簸箕裏,眼睛卻緊緊盯著走近聊她和她身後的方向,嘴裏雖仍是低沉的“嗚嗚嗚~”的叫喚聲,她卻能從它眼底的微光和歡快搖動的尾巴讀出那股久盼後至的喜悅。
而之前一直想跟隨的蠢狗,此時正趴伏在母親略顯幹癟的肚皮上,努力吸吮著**,黑溜溜的眼睛卻也是時不時懶洋洋地望一眼門口的方向。
看到已經近在咫尺的馮時夏,確認般地看了兩眼後就起身一搖一晃地要過來了,嘴裏又是“唧唧唧~”地不停歇,片刻後,乖巧蹲坐下來,肉爪子還拍拍地麵,急切的,盼望的。
馮時夏簡直要被這一幕給感動了,但是,
好像哪裏不對勁?照奶狗那活潑勁頭,應該要衝上來了才是,這麽安靜乖巧不符合它的性格。
吸**?但是大狗好像並沒有什麽**的樣子啊?上午也沒見它想要喂狗狗,怎麽這會就?
如此,便隻有一個原因了,奶狗是餓了,而且現在餓得沒啥勁頭了。
一頭黑線的馮時夏看著身後果然被奶狗成功“蒙騙”的倆娃,都不忍揭穿這貨守在門口的本質。
憑她的猜測,它一是想跟著出門,二是想看他們啥時候回來,便自他們走後就從簸箕裏又晃到院門口,沒能出去還沒等到人,結果又懶得晃回去,直至餓得在門口“唧唧”叫,大狗隻好拖著傷腿帶著家當跟著出來了。
這坑娘的貨,太糟心了。
不過,她確實大意了,它還是一個相當於人類嬰兒般的寶寶,光喝米湯肯定不能和大狗一樣一隻管三頓,聽剛出生的嬰兒都是幾乎每隔倆時需要喂一次的。
所以,趕緊開門熬米湯去才是正經。
大狗這身體不良的狀態現在肯定也是沒辦法了才讓孩子重新躺上肚皮,想起早上它還被逼得隻能把孩子托付給家夥,但凡它自己還有一點喂養的辦法和能力,相信它都不會願意舍出自己的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