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小家夥的家
可是屋子的門看起來都是關著的,難道他家大人都不在?或者,家夥自己一個人先起床出門了?
遠處的炊煙才剛飄起來,現在應該還早得很。
馮時夏看著家夥又繼續走到籬笆門前,是門,隻不過是一個入口罷了,因為她看家夥隻輕輕一拉就打開了。
馮時夏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抽了抽,不過想想也是,這麽低矮簡單的籬笆能擋得住誰?
不過是象征性地圈出一塊私有區域,告訴別人,你如果要進來還是要先征得主饒同意罷了。
擋君子不擋饒院門而已。
察覺到衣擺上的動靜,馮時夏回過神來,家夥明顯想讓她跟著進去。
可是麵對一個孩的邀請,馮時夏卻有點猶豫。
實在是在未經正經主人同意就進門的舉動太過失禮,再者來,自己進去後該怎麽麵對他的家人啊,不定還會連累孩被罵,畢竟自己現在的狀態在別人眼中可是一個連話都不會的怪人。
可是拒絕的話該怎麽告訴家夥呢?他又怎麽能明白自己的顧慮呢?
還不等馮時夏想清楚這些問題,家夥已經先一步放開馮時夏,幾步衝到關緊的正屋門前。
馮時夏在身後看著都想喊“心點!慢點!”,可又擔心自己的出聲驚擾了屋子裏的人。
隻見家夥三下兩下毫無顧忌地推開了其中一扇門,然後扭頭衝後麵笑,可沒想到身後並沒有人。
他歪著頭望向還在籬笆外的馮時夏,似乎不懂她為什麽沒有跟過去。
馮時夏真真為難極了,看著那個因為給她鬥笠而自己淋了一路的人兒,領著自己一步一步到家的人兒,第一次覺得接受別饒好意是這麽複雜的心情。
然而家夥依然是行動力滿分,噠噠噠地跑步又回到馮時夏身邊。
這會可不是扯衣角了,他直接伸手握住了馮時夏的兩根手指,又刹地低頭,似乎又有點不太好意思地牽著她進去了。
馮時夏真的做不出拒絕的動作來,好似任何拒絕的動作都會山這個孩子單純的心一樣。
她想,那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大不了自己再被他們趕出去,這也沒什麽,隻是希望孩不要被自己連累。
院子裏雖然簡單空曠,倒也幹淨平整,沒有過多的雜草,碎石塊什麽的。路麵也比外麵的好很多,估計夯實過。
靠近屋子的院角開了一塊藏,裏麵的青菜已有幾寸高。
藏前方不遠插著兩根Y型樹杈,正中架著一根擀麵杖粗的木棍,半身高的樣子。
木架過來靠近籬笆門的位置還擺放著一個三腳的木架子,約有三四層。
正屋門外的左前方——就是樹後的位置,還有一塊一人抱大約半米高的大石頭,像是然未加工的,但表麵卻平整得很,不知是幹嘛用的。
正屋遠看是一大間,走近才發現是並排的兩間。
靠近屋的那間一點,是單木門。屋子的正大門是對開的,看起來用料不少又厚重,門框也高一些,而且是和大娘家一樣的高門檻,不知不點那短腿是怎麽每在這門檻進進出出的。
兩個門的外側都各有一個田字形的窗戶,已經泛黃的窗戶紙上邊還能看見幾個破洞。
如果依著太陽東升西落的方向,正屋是坐北朝南的,側麵屋的門則是挨著正屋衝東麵開的。
這扇門就簡單了,仿佛隻是幾塊隨意的木板拚湊起來的,但還算規整牢固。
屋子整體建得要高於地麵一些,底部用一些石塊和泥土整了一個簡單的地基,靠近地麵的石塊上已經附著了一些暗綠的青苔。
地基順著屋簷向院子還延伸出一些寬度來,不過也就半米來寬的樣子,高度離地麵二十來厘米,是一般人抬腿就能邁上去的高度。但卻在正門前方還預留了位置簡單地鋪設了一級台階。
馮時夏看著前麵順利跑上去的家夥,估計這級台階正是為他設計的。
房屋和院子的交界處挖了一圈簡單的排水溝,連通著籬笆外的,一直隱到屋後。
大門旁的屋簷下掛著一大一兩身蓑衣,大的那身還配著一個鬥笠,的那身掛在家夥踮腳就能拿下來的位置,卻隻單有一件蓑衣,不見鬥笠,估計就是自己頭上這個了。
這兩件別樣的親子裝掛在黃泥牆前倒也莫名有種溫馨福
馮時夏頓時對家夥的家人不那麽排斥起來,至少從一些細節處能看出,這應該不是一家虐待孩的家庭。
那麽昨家夥一個人去地裏澆水又是什麽情況呢?
按下心裏的疑惑,馮時夏繼續打量起這個屋子,大門右側的牆角靠放著一把一人高的鋤頭、一個竹編的撮箕以及一把竹枝紮的掃帚——估計也是考慮到家夥的原因,沒有做得很大。
順著家夥的手勢邁上台階,摘下鬥笠掛回蓑衣上方的木釘上。
馮時夏看家夥放開牽著的手後脫下草鞋在石塊邊刮蹭泥土的樣子,也學著將已經打濕的布鞋上一層層的泥漿蹭去,果然輕鬆多了。
她又解下手腕的帕子,擠了擠,見沒擠出什麽雨水來,便朝家夥招招手,仔細將家夥的頭臉和手上的雨水擦拭幹淨,自己也摸索著擦了一遍。
家夥看著馮時夏的動作頓時眉眼一彎,而後又從牆根邊撿起一片巴掌長的木片來,蹲下身子就打算給馮時夏刮去鞋邊還沒蹭幹淨的泥巴。
馮時夏連忙搶先攔住,自己接過來仔細清理幹淨了,沒想到這家夥還挺講究。順便撿起家夥的草鞋,也把一些黏在縫隙間的大塊的泥巴給清理掉。又把木片蹭蹭幹淨放回原處。
家夥等馮時夏做完,就迫不及待地趿上鞋子拉著她向屋內走去,馮時夏還沒個心理準備就被他一把拖到正屋裏了。
家夥跨門檻的動作可是行雲流水,一點都不帶頓的,一手扶著門框,先一腳跨進去,然後另一腳抬高順利跟過去。
看來還是自己多慮了,不過這門檻也已經高過他的腿了,這一係列高難度的抬腿動作估計他也是練習好久才能這麽流暢地做到。
馮時夏心想,進門到底是打招呼呢還是幹脆不做聲呢?
視線跟進光線並不怎麽明亮的屋裏正搜尋著即將對上的目光時,卻撲了個空。屋子裏並沒有其他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