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路見不平
“對不起，是我思慮不周。”語氣裏滿是難受和愧疚。
莫景昱抱著禾汐，心裏卻是前所未有的安心，一直以來，他隻是將禾汐當做一個他喜歡的人來對待，卻忘記了顧及她的感受，如果兩個人換過來，禾汐也這樣瞞著他，隻怕他會更生氣。
想通這一節，莫景昱心中越發愧疚，真心誠意的向禾汐道了歉。
禾汐靠在莫景昱懷裏，感受著微風的輕拂，沐浴著清冷的月光，可整顆心卻是暖的能融化一切。
“姐姐，你的飯吃完了嗎？菜涼了沒有啊？”小男孩清脆的聲音驀地響起，打破了此時極為溫馨的氣氛，禾汐條件反射的趕緊掙脫了莫景昱的懷抱，一張臉卻紅的能滴出血來。
“咦？公子也在這裏呀？”小男孩向前走來，站在飯桌邊站住了腳，雖然他見他們二人靠的極近，可是小孩子到底心思單純，沒往其他地方想去，所以場麵倒也不曾尷尬。
禾汐此刻早已羞紅了臉，雖然隻是被一個不懂事的小孩子看見，可是這種事，她兩輩子加起來還是第一次做，又怎麽可能做到心如止水。
“我吃完了，麻煩你幫忙收下去吧。”禾汐揉了揉臉，笑著對小男孩說道。
小男孩歪著頭看了看禾汐，“姐姐是冷了嗎？怎麽臉上那麽紅？”
禾汐一頓，還沒想好怎麽回答小男孩，眼角餘光卻已瞥見莫景昱在一旁強忍笑意，當即惱羞成怒，抬手向他揮去，氣道，“都怪你，還笑！”
莫景昱笑了一陣，抬手接住禾汐的手，忙告饒道，“是是是，我錯了，你可別再生氣了。”
“哼，我才沒那麽小氣呢，哪有那麽多氣生？”禾汐撇了撇嘴。
莫景昱笑得越發開懷，這樣的禾汐他以前可從沒見過，不由得又起了促狹的心，故意逗弄了禾汐幾句，惹的禾汐與他打鬧了起來。
兩人的笑鬧了一會兒，小男孩看不懂他們在做什麽，便也知趣的不去打擾他們，隻安靜的把東西收拾走，自回了船艙裏去了。
“誒，你看，月亮旁邊原來有一顆星。”莫景昱忽然一本正經的拉住禾汐，指著天上的月亮說道。
禾汐順著他所指的地方看去，黝黑的夜幕下，除了那輪明月高懸，哪裏有星星呀？
“沒有……”禾汐正轉頭與莫景昱說話，臉頰邊卻忽然映下一個柔軟的唇，她一瞬間呆在了哪裏，半響沒有動靜。
莫景昱偷香成功，隨即又狡黠的往禾汐耳邊靠去說道，“現在我親了你，你就是我的了，以後除了我，你就再也不許喜歡別人。”
禾汐轉頭看向莫景昱，那一雙深邃的眼睛裏，除了明月，便盛滿了她的影子，雋永而又深刻，令她深深沉迷。
自兩人和好之後，上京的路便又輕快了起來，加之中秋節將近，各個府城都是熱鬧不已，各家各戶張燈結彩，準備熱熱鬧鬧的過一個中秋節。
臨近十四那一日，他們正好經過淙洲，莫景昱便吩咐裴餘上岸去找了家客棧，幾人打算過了中秋節再繼續上路，也好借此感受一下節日的熱鬧，禾汐對此自是十分讚同。
在船上待的久了，便越是懷念能在陸地上行走的日子。
禾汐一落了船便恨不得能立即找一個地方好好睡一覺，在船上休息總是不得安穩，夜裏總也睡不好，幾日下來，禾汐都已經憔悴了不少，莫景昱看的她的麵容心疼的要死。
路途雖然艱辛，禾汐卻從頭至尾沒有抱怨過一句，反倒還處處照顧莫景昱，為著他的傷操了不少心，就連旁人見了，也自是不免動容，因而這些時日裴餘對禾汐也越來越好，明裏暗裏已經儼然把她當做主子看待了。
這不，一上了岸，禾汐還沒說什麽，裴餘便已狗腿的湊過去獻殷勤道：“禾小姐，屬下已經在前麵的客棧租了幾間房，咱們可以這就過去歇息歇息，待養足了精神，晚上再去鎮子裏逛一逛，看看花燈賞賞月什麽的，你說可好？”
裴餘的建議十分貼心，禾汐滿意的點了點頭，笑道，“正合我意，那就勞煩你帶我去客棧吧。”
裴餘一笑，正點頭說帶著禾汐過去，莫景昱卻忽然橫插了進來，他看著禾汐道，“已經快午時了，還是用了飯再去休息吧。”
“午時了嗎？”禾汐懷疑的看了看天。
“現在才巳時三刻，”裴餘在一旁說道，“離午時還早呢。”
莫景昱咬了咬牙，回頭瞪了裴餘一眼，裴餘縮了縮脖子，一臉不解，也不知道那句話說錯了。
“這時候，哪裏有飯吃啊？”禾汐往前走著，倒是沒注意身後兩人的小動作。
這裏雖然隻是一個小小的村鎮，可街市上人來人往，熱鬧程度絲毫不遜於大城市，禾汐已經有些時日沒逛街了，看著街道兩邊琳琅滿目的商品，一下子就來了興趣，之前的困意一時也退去了。
“雖然還早，不過我們可以去商鋪裏吃些點心，喝點茶，然後再等夜裏出來看燈，這豈不更好？”莫景昱趁著禾汐不注意，忙將裴餘給支使開了，自己則湊到了禾汐身邊，陪著她逛街。
禾汐狐疑的看了眼莫景昱，不明白他要做什麽，便道，“我不餓，你若是餓了隻管先去吃，不必管我。”
莫景昱笑了笑，繼續跟著禾汐，“其實我也不餓，我陪你逛街。”
莫景昱今日行事奇奇怪怪，禾汐正想要問個究竟，卻忽然聽見一旁傳來了吵鬧聲，一時注意力便又被那邊吸引了過去。
“臭老頭！我們爺看上的人，你也敢說不給？找死是嗎！”
“求求你們了，我孫女才十三歲，她還小，不懂事，各位大爺求求你們放過她吧……”
一個六七十歲的老頭跪在幾個凶神惡煞的男子麵前，攔住了他們的去路，周圍的百姓聽見熱鬧，也漸漸聚集在一旁，禾汐遠遠看著，本想繞道而走，可見那老頭可憐，到底是沒邁開步子。
“放過她？”男子中的其中一個笑道，“那你欠我們的保護費拿什麽給呢？”
另一個尖嘴猴腮的男子也笑著嘲諷起老人，“就是，你可要想清楚了，整整二十兩呢，你那個孫女就是買去醉春樓也值不了這麽多，如今我們爺看得起你，讓你孫女抵了二十兩，你不趕緊笑著磕頭去，還在這吵吵鬧鬧的，是還想訛我們一筆嗎？”
老人驚愕的抬眼看著他們，這些人儼然如同豺狼虎豹，吃人不吐骨頭，他氣憤的站起身，抓著其中一個人便撕扯起來，口中還喊道，“小老兒我辛辛苦苦賺的幾個錢，你們這些黑心的人就來搶，如今搶不到錢還敢來搶人了，這世道還有王法嗎？”
老人家越說越激動，口中不停的謾罵起來，那些人也不是好惹的，平日裏在鎮上也是作威作福慣了，哪裏受得了一個老頭在這打罵他們，登時便把老人家給推了開去，兩三個湊上去對著他一陣拳打腳踢。
“王法？我們這就告訴你什麽是王法！”
那些男子對著老人下手絲毫不留情，眼見著老人已經沒有還手的餘地了，周圍卻依舊沒有一個人敢上前阻攔，禾汐看得氣急，他們這樣做簡直就是想要了那老人的命！
“住手！”
禾汐愣了愣，她隻是走了幾步，還沒開口，怎麽就有人代她先說了？她循著聲音回過頭，隻見莫景昱幾步便走過了她身邊，走向了那一群作惡的人麵前。
“你們膽敢藐視王法，是不是想去牢裏待上幾年？”莫景昱往那邊一站，整個人都冒著一股子寒氣，淩厲逼人。
那些人常常欺善怕惡，也是有點眼力見的，看見莫景昱的穿著便猜測他不同常人，因此倒也沒有太過囂張，隻是停下了繼續毒打那位老人。
“這位公子，這是要多管閑事？”其中一個為首的男人走出來，上下打量著莫景昱。
莫景昱極為討厭那人看過來的眼神，冷聲道，“也不是要多管閑事，就是看你不順眼，想找你的麻煩。”
“你！”那人本就是個無賴，哪裏知道眼前這個看著一身貴氣的公子，口裏說出的話竟然比他還要無賴。
頓時便爆了粗口，張口要罵人，可莫景昱那裏會等著他罵出來，身形一動，手掌一翻，便將那人打飛了去。
其他人呆滯了片刻，看見自己同伴被打，再顧不得許多，衝過來便與莫景昱纏鬥在了一起。
禾汐在一旁看得明白，那些人都是些三腳貓功夫，全然不是莫景昱的對手，因此也並不擔心，果然不出一會兒，那些人就一個個的倒在了地上。
莫景昱居高臨下的看著那些人，眼神譏誚，嘲諷道，“沒點本事，還是不要出來丟人現眼的好，免得被人笑話你家主子也沒本事，盡招些蝦兵蟹將當嘍囉，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眼瞎呢。”
周圍原本看著這場麵的人都轟然大笑起來，這一群人早就在他們鎮裏作威作福很久了，奈何這些百姓人微言輕，都不敢得罪他們，如今看到他們遭了報應，自然是無不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