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聖囧笑道:“別介啊,話還是得說。”
我抽著煙,查看黃大仙,看到它安然無恙,心裏稍稍安定下來。
雖然它不止一次騷擾我,但此時已是困獸,倒也沒有必要取它的性命了。
另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那就是要弄清楚,黃大仙為什麽不厭其煩的騷擾我,緊緊為了投胎轉世嗎?還是有其他目的?
如果我不把這些問題弄清楚,將會成為永遠的心結。
“兄弟,說話,怎麽走神了?”牛大聖用煙袋杆捅了我一下。
我回過神,故作輕鬆道:“你是想說黃大仙不能留嗎?如果是的話,就什麽都別說了。”
牛大聖搖搖頭:“不,我是想說你印堂發黑,氣色不佳,應該是被不幹淨的東西給纏住了。”
我來了興致,反問道:“哦,那你說說看,到底是個什麽樣的東西?是妖是怪?是鬼還是魔?”
牛大聖煞有介事,掐指細算,嘴裏嘰裏咕嚕念叨著。
我負手而立,觀察著老磨盤,上麵已經布滿一層青苔,看樣子至少有幾年沒動過了。
嗡嗡……
腰間的手機震動了,是老爸打來的電話,我沒有接聽,在微信上回了幾句話,免得他擔心。
我瞥一眼時間,牛大聖已經算了好一會兒,再這麽下去,到天黑也沒有個結果。
“我還有事,你算出了什麽趕緊說吧。”我拎起裝有黃大仙的籠子準備離開。
牛大聖長舒一口氣,幽幽地說:“別走,你被女鬼纏住了,她要害你的性命,如果不及時除掉她,你怕是凶多吉少……”
我冷笑一聲:“行吧,我知道了,生死由命,富貴在天,我還有事,沒辦法跟你瞎扯了。”
我抬腿走開,牛大聖緊跟在後麵,喋喋不休地說:“我說的話句句屬實,你怎麽就不信呢?”
“相信啊,我沒說自己不信,我現在正要去找她呢!”我頭也不回,加快了步子。
“你們認識嗎?”牛大聖像一個八卦明星沒完沒了。
我嗬斥道:“哎呦,你一個大老爺們,太磨嘰了,還是多想想趙二爺的事情吧,他怨氣太重,即便是火化了,也要選一塊純陽之地安葬,不然村裏別想安生。”
牛大聖對我豎起大拇指,稱讚道:“說的沒錯,你居然還懂風水堪輿,刮目相看啊。”
我猛地停下腳步,對牛大聖做了一個止步的動作。
牛大聖想跟又不敢,糾結一番,開口道:“你剛才說認識徐半瞎,是真的嗎?”
我從懷中掏出那枚法錢,在牛大聖眼前晃了一下,隻見他雙眼閃爍著光芒。
牛大聖驚訝道:“八卦法錢?你怎麽會有這東西?”
我輕描淡寫道:“徐半瞎送我的,你說我們什麽關係?”
突然,牛大聖異常激動,幾乎用哀求的語氣說:“兄弟,我的親兄弟誒,你能不能帶我認識一下徐半瞎?”
“為什麽?一個神神叨叨的臭瞎子有什麽要認識的?”我不以為然,對牛大聖的想法感到不解。
牛大聖有些驚慌,急得手足無措,好像我詆毀了他的祖宗,就差來捂我的嘴了。
“話可千萬別亂說,徐半瞎是頂級大師,他說的話沒有不靈驗的。”牛大聖雙手合十,恭恭敬敬地說。
我反問道:“是嗎?就沒有失算的時候嗎?”
牛大聖肯定道:“從來沒有,除非他自己不想算準,前段時間,我想拿出一百萬,托人拜徐半瞎為師,”
我震驚了,問道:“什麽玩意?一百萬的拜師費?日元嗎?”
牛大聖認真道:“哪能呀,人民幣,是太少了嗎?怪不得徐半瞎沒有答應……”
我不禁將牛大聖從頭到腳打量一遍,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農村二狗子,居然有一百萬的存款,我長得比他帥,學曆比他高,卻連十萬塊沒有,風水算命這生意簡直是暴利。
我輕聲問:“徐半瞎真這麽牛逼嗎?”
牛大聖有些不耐煩了:“當然是真的了,他說誰有災,誰就別想痛快,不聽他話的人都死了,我要是能拜他為師,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專門給那些達官顯貴看風水算命了,不用多,一個月算一卦,就夠我吃半輩子的,才不會像現在這樣,隔三差五忙紅白喜事,太不過癮了,關鍵是賺得少。”
我對牛大聖的嘮叨沒有多大興趣,心中在暗暗琢磨下個月七號,徐半瞎可是親口告訴我那天有劫,現在經過牛大聖的渲染,我對徐半瞎的話就更加相信了。
“好了,我知道了,哪天見到徐半瞎,我會向他推薦你的,至於他願不願意……”
未等我把話說完,牛大聖打斷道:“呦,多謝,那就有勞你了,這是我的名片。”
說話間,牛大聖遞給我一張燙金的名片,金光閃閃,璀璨奪目。
上麵寫著:知名風水大師,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易經文化研究會榮譽主席等等。
隨便一個頭銜都是國家級別,說實話,看上去挺唬人的。
“不說了,我還有事,既然你多少知道一些風水知識,別忘了給趙二爺選塊好墓地,一來是積德行善,二來我會在徐半瞎眼前替你美言幾句。”我將燙金名片塞進褲兜。
牛大聖拍打著胸口,保證道:“放心吧,實在不行,就把趙二爺埋我們家祖墳,那可是一塊風水寶地,要不然也出不了我這麽優秀的人才……”
我聽不下去牛大聖胡吹亂侃,衝他擺擺手,加快步伐離開了,牛大聖跟在我屁股後麵追了好一段,三句話不離拜師的主題。
等我到家後,看到父母坐在庭院裏閑聊,他們兩個人中間夾著一張空凳子,從父母歡喜的神色來看,萱萱應該找到了,並且正坐在那把空凳子上。
我將黃大仙連同籠子放在門廳的邊角處,並用絨布蓋上。
轉過身麵對父母,不禁有些想不明白,萱萱怎麽沒有帶手鐲,搞得我都看不到她了。
我正要開口問卻愣住了,該說點什麽,既能確定萱萱在凳子上坐著,又可以讓父母相信我也能看到萱萱。
正在思索間,老爸先開了口:“傻小子,還愣著幹嘛,趕緊過來,不認識自己媳婦啦?”
我抬腿走向父母,口中應聲道:“當然認識了,回來就好。”
老媽對著空凳子,笑嘻嘻地說:“待會我殺一隻老母雞,好好給你補補身子。”
老爸也跟著笑:“對嘍,身體不好,就要多補補,不能隻靠百福燈祈禱,雙管齊下效果才更好嘛,傻小子你說是不是?”
我用力點點頭:“對對,有道理。”
老爸先是對著空凳子點頭致意,然後朝我揮揮手,示意我跟他進屋。
我不知道老爸唱的哪一出,隻得跟著進去。
到了內屋,老爸指著桌上的大玻璃罩子,裏麵正是百嬰燈,旁邊還供奉著一尊觀音像。
老爸滿臉自豪地說:“我把百福燈放在觀音菩薩麵前,必定能為萱萱祈福……”
我來不及等老爸講話說完,趕緊將百嬰燈從玻璃罩子裏取出,放在另一張桌子上。
“你這是幹嘛?我長在祈福呢?”
“大師說過了,百福燈不能和佛像共在一起,不然就無法祈福了。”我憋著火給老爸解釋。
雖然百嬰燈是難得一見的寶物,但它畢竟屬於邪物,又怎麽能跟觀音菩薩擺在一起呢?
這不是擺明了水火不容嗎?老爸顯然是好心辦了壞事。
我盯著百嬰燈微弱的火苗,心中猛然明白萱萱為什麽看不見了,應該是元氣受到了損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