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發現萱萱知道我內心所想,我隻需要把想說的,在心中過一遍就好了。
我心說眼前的女屍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嗎?
萱萱讓我不要處理這具女屍,不然會有血光之災。
其實,我也不想參與,可畢竟是我的工作,又該怎麽推脫呢?
我在心中問萱萱這兩天怎麽樣?萱萱卻沒有回話,一旁的保潔大媽開口說萱萱幾天以後,就會從這個世界上永遠的消失。
一時間,我緊張起來,恨不得直接將萱萱摟在懷中。
我腦海中浮現出孫禿子的模樣,沒錯,之前就是打算讓他幫萱萱來著,我得盡快去找孫禿子才行,在這裏多耽誤一分鍾,萱萱就多一分危險。
“楊魁,你發什麽愣,今天怎麽回事?我該說的都說了,還想怎麽樣,昨晚沒休息好嗎?”沈意歡真的怒了,雙臂叉在腰間,直愣愣看著我。
我打了一個激靈,如夢初醒,當回頭看在萱萱時,卻不見了蹤影。
“沈意歡,我建議先別動這位往生者,等把情況摸清了再說。”我盯著女屍隆起的腹部。
“好啦,你可以出去了!”沈意歡頭也沒抬,伸出一隻手指著門外。
我解釋道:“你別誤會,我的意思是……”
沈意歡打斷我的講話,把剛才的話又說了一遍。
我見到了不可商談的地步,隻得悻悻地出了門。
出了化妝室,我趕忙聯係馮金牙,可打了一通電話都是無人接聽。
我準備親自去尋找馮金牙,剛走出幾步,在院子的一個角落看到了馮金牙,正要扯開嗓子大喊一聲,館長卻突然出現了,兩人站在一起竊竊私語一番。
由於距離有點遠,我根本聽不清他們在講什麽。
不過從他們倆人的神情來看,一看是在聊比較沉重的事,倆人都板著臉,沒有一絲的輕鬆。
大概過了七八分鍾,館長搖著腦袋離開,馮金牙陰沉著臉向我走來。
等到馮金牙走到身邊時,我一把將他拉到了眼前。
“馮金牙,老實告訴我,剛才和館長說什麽呢?”
馮金牙被我的舉動嚇了一跳,驚訝道:“你小子怎麽總是一驚一乍的,我的魂兒差點被你嚇掉了,你打聽館長的事幹嘛?”
“你別管那麽多,直接回答我,是不是跟剛拉來的女屍有關係?”我鬆開馮金牙的領口,死死盯著他質問道。
“你偷聽我們講話了?”馮金牙有些詫異。
一瞬間,我有些驚愕,顯然被我猜中了。
我繼續追問道:“別管我是怎麽知道的,趕緊說到底怎麽回事?”
馮金牙輕輕歎息一聲:“哎,到底啥事都瞞不過你,你小子能去局子裏當神探。”
我白了馮金牙一眼,示意他趕緊入正題。
馮金牙點燃一支煙,慢吞吞地說道:“事情是這樣的,剛才送進化妝室的那位女屍,就是跟你說的那位,第一天去拉,結果還沒咽氣,我愣是又去了一趟。”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撿重點說。”我也點燃一支煙,不耐煩地看著馮金牙。
馮金牙連抽幾口煙,幽幽地說:“重點就是館長和這個女人關係不一般。”
“你猜出來的?還是館長自己說的?”
“我推算的,一般人別想從觀眾嘴裏套話,不過剛才他囑咐了一些詭異的事。”
“哦,說說看!”我的心瞬間提了起來。
“他說等到你們把那女人化好妝,讓我再把她送出去,聽清楚了嗎?是化好妝就送走,不是燒成灰。”
“什麽!這女屍不火化了嗎?”
“你小子反應過來啦,沒錯,就是不火化,這可是嚴重的違規,館長既然感冒這種風險,由此可見這女人的身份是多麽不簡單。”馮金牙拿感歎道。
我也跟著細細琢磨,違規土葬的事情一旦暴露,館長的烏紗帽就別想再戴了。
是什麽原因?可以讓館長甘願冒這麽大的風險呢?報答恩情還是另有所圖?
我本來想著盡快查清館長和紅磚房女鬼的瓜葛,那件事還沒弄清楚,現在又生出這種事,兩件事糾纏在一起,實在讓人頭大。
猛然間,我想起了女人懷孕的事情,問道:“你檢查過那女人嗎?”
“什麽意思?有什麽好檢查的?不過聽說很漂亮,你見過了嗎?”馮金牙笑嘻嘻地問。
“顏值是挺高的,但我說的不是她長相,而是懷孕的事。”我冷冷地說。
“臥槽,她懷孕了?”馮金牙倒吸一口冷氣,腦袋扭向化妝室方向。
“好嘛,合著你還不知道呢!”我有些吃驚。
“等等,讓我緩緩,我今天竟然拉了一位孕婦,一屍兩命啊,罪過呦。”馮金牙猛地掐滅香煙,丟到地上,雙手合十對著空中拜了拜。
我問:“怎麽啦?你是不是知道什麽內情?”
馮金牙猛烈的搖頭,轉頭就要走,我一把將他拉住,盯著他的雙眼,質問道:“告訴我,究竟是怎麽回事?別忘了咱倆可是過命的交情。”
“老弟,你不用跟我說這些,要緊的事我也不敢瞞著你,這女人的具體身份,我實在不清楚,不過……”馮金牙疑惑道。
我見他猛然停頓下來,應該是想起了什麽事情,馬上追問道:“不過什麽?”
“不過我倒是在拉人的時候,聽到村裏說那女人不幹淨,經常跟一些男人鬼混,最後把肚子搞大了,也不知道是誰的?”馮金牙輕聲說道。
我問道:“會不會和館長有關係?”
“你別亂猜,這種謠言要不得,不僅會砸飯碗,還可能進局子,反正就是這麽一個事,該說的我都說了,剩下的事情你看著辦吧,等化完妝以後,告訴我一聲,我得把人送過去。”馮金牙有些惶恐,甚至有些手足無措。
“行吧,我知道了,你保持手機暢通,遇到什麽事,我會給你打電話的。”我轉身離開。
走出幾步後,身後傳來馮金牙的聲音:“兄弟,如果你真遇到解決不了的事,應該給孫禿子打電話,而不是給我,我隻是一個開車的司機,能有多大本事,孫禿子可就不一樣了,館長都找他辦事,能量大得很。”
馮金牙的話,讓我無言以對,他說的有一定道理,這種事就應該去找孫禿子。
我看一眼時間還早,打算拿出點時間把遇到的情況給孫禿子說說,另外,讓他幫著萱萱想想辦法。
轉身我來到火化室,正要抬腿進去,卻聽到一陣吵架聲。
我貼著大門向裏麵瞄了一眼,發現跟孫禿子吵架的人竟然是館長。
館長哀求道:“老孫,你無論如何還得幫我一把,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嘛。”
孫禿子連連擺手,回應道:“我老啦,有心無力,這忙是真的幫不上,就說前兩天的活,我差點就折在那裏,真的幫不上了。”
館長有些急了,指著孫禿子罵道:“老孫你是不是還在為當年的事情嫉恨我?如果是,你說句話,怎麽樣才能幫我這一回,開個條件,我絕無二話。”
聽到這裏,我心中泛起疑惑,當年孫禿子和館長發生了什麽事?聽館長的意思,好像是做了對不起孫禿子的事,導致孫禿子嫉恨館長,不肯再出手幫他一把。
還有孫禿子不是剛幫館長處理完事嗎?怎麽還要再幫一次,這事是否與懷孕女屍有關係?
我趴在門口繼續傾聽,館長和孫禿子繼續撕扯。
孫禿子幽幽地說:“有些事就是命,咱們得認啊。”
館長冷笑一聲,憤憤地說:“我就是死了都不會認命,我一定要給自己留個後人,不然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