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昏了又醒,醒了又昏。
陸婉芝一聽哭出聲來:“相公你聽見了嗎?我可能再也不能懷孕了。到底是誰樣恨的心,用了好幾副滑胎藥熬成一碗,這是要置我和孩子於死地啊。” 蕭徹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轉而對著蘇清怒目而視問:“婉芝小產前隻喝了你送來的安胎藥,我問你,那安胎藥是不是你煎的?” 這事沒得抵賴,陸婉芝的安胎藥一向隻經她手。 “是我。” “你妒忌婉芝,把安胎藥換成了滑胎藥是不是?” “我沒有。”蘇清的聲音發抖,顯然已經害怕到了極點。 “這院裏除了你,還有誰碰得過婉芝的藥。” “我……我不知道,總之不是我。” 蕭徹冷笑一聲說:“你也不用狡辯,今日不是問你的話,而是已經認定是你,叫你過來就是要讓大家知道,這家裏容不得有人這樣猖狂。” 蘇清絕望道:“既然大少爺已然認定是我,那還問什麽,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蕭徹怒從心起:“聽聽,還是這樣猖狂。洪媽媽,給我狠狠賞她一頓嘴巴。” 洪媽媽一愣,猶猶豫豫下不了決定。 她是蕭徹的乳母,她不肯動,蕭徹自然不好當麵說出重話,因而他向站在另一旁的劉媽媽道:“你去。” 劉媽媽可不客氣,她是陸婉芝的人當然巴不得蘇清去死。當下得了令就利索上前,掄起手臂衝著蘇清就是一個大嘴巴子。 蘇清被打的歪倒於地,頭暈目眩一時眼花一片。 劉媽媽開了“殺戒”頓時興起,撩起袖子左右開弓,狠狠朝著蘇清嬌嫩的臉蛋賞去。蘇清痛在心中,握緊雙拳隻是忍著,指甲嵌進手心肉裏一聲不吭。 她這樣倔強,看在蕭徹眼裏更加礙眼。太礙眼了,太礙眼了!他大聲道:“打,再大力一點!” 劉媽媽下手狠辣,二十幾下打得蘇清眼冒金星,嘴角泛血,身子一軟,差點昏死過去。 “出去跪著,不叫你不準起來。”蕭徹令道。 蘇清什麽也沒說,沉默地照做。 陸婉芝看著她晃晃悠悠出去,身子像風中的蘆葦東倒西歪。她心裏還是不覺得解恨,鬧出這麽大的動靜隻是這樣,未免也太事倍功半便宜這賤人了。 當夜下了入秋以來第一場大雨。蘇清跪在院子中央,全身被雨水砸得生疼濕透,昏了又醒,醒了又昏。 那雨點大如黃豆,砸在她被抽打得紅腫不堪的兩頰上更是雪上加霜,到了半夜,臉頰兩邊兩塊又濕又重的爛肉已經沒有知覺。 跪到四更天時,她已連支撐身體的力氣也沒有了,最後跪趴在地上,就著青石板上的雨水舔了幾口緩解疲憊。 五更時,天色將亮不亮,灰藍色的天幕下月亮星星還隱約可見。上屋裏點起燈,陸婉芝期期艾艾的哭聲斷斷續續傳來。 蕭徹念她小產失了孩子,破天荒主動陪了她一夜。 陸婉芝匍匐在他懷中哭道:“相公,我方才夢見孩子了,是個兒子,他叫我給他報仇。相公,我以後可能再也不能生育了,相公,我怎麽辦呀?嗚嗚嗚。” “不會的,我們還會有孩子的。” “如果不能呢?” 蕭徹動了動嘴沒有說話。他不是可惜陸婉芝不能給他生孩子,而是憎恨自己對蘇清手下留情。他沒有想到她會狠毒到這個程度,居然膽敢對他的孩子下手。 蘇清,這可是你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