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有了身孕
自這之後的一段時間裏,她沒有再見過蕭徹和陸婉芝。每日從早到晚的忙活,洗馬桶、刷馬槽,府裏所有最下等的活計都是她在做。 不止如此,她還必須要給府裏的下人們洗衣服倒夜壺,她是仆役的仆役,是最沒臉的存在。 每每辛苦一整天都沒有吃的,往往是深夜回到馬廄,才看到有人送來的小木桶裏倒著一些殘羹剩飯,這就是她每日唯一的口糧。 她隻能用手抓著吃,天氣熱時這些飯甚至是餿的。 她已經不去想什麽未來,也不期望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會結束。隻要娘親好好的,她願意像狗一樣的活下去,這是她如今唯一能做的事。 黑暗的時光裏,唯一陪伴她的是一隻橘色的小胖貓。它是從牆頭跳進來的,“喵喵喵”地躲在幹草垛裏瑟瑟發抖。 蘇清將它抱出來,翻看它有沒有受傷。這隻全橘色的小貓身上有淺淺的白色條紋相間,肚子上一小片白色的毛十分柔軟可愛。 蘇清給它取名叫花子,從自己不多的口糧裏省出一口給它。 花子也非常親近蘇清,有蘇清照顧,至少它再也不必出去流浪。而對蘇清來說,這一隻小貓,卻是府裏唯一和她貼心的“人”。 一人一貓就這樣住在馬槽裏。 白天蘇清刷馬槽時,花子就乖乖蹲在一旁睡覺;蘇清出去幹雜活時,花子就躲在馬槽裏不出門;晚上她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這,花子會撲到她腳邊來回蹭她的小腿。 在這暗無天日的生活中,這成了她唯一的慰藉。 然而蘇清的身體越來越弱,常常做不到半天活就覺得腰酸背痛。這一日正在後院灑掃,終於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等她到重新有了意識,迷迷糊糊中聽見耳邊有人說話。 “兩個月了,正是胎位不穩的時候。” 好像是誰在對誰說話,可是另一個人沒有回答,不一會兒傳來走路和關門的聲音。 蘇清睜開眼,發現自己不在馬廄,而是在她從前住著的柴房。地上鋪著厚厚的褥子,不管怎麽說,都比睡在馬廄舒服。 她動了動身體,一旁立刻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小心別亂動。” 說話的是洪媽媽,她奶過小時候的蕭徹,從前一向是和蘇清一塊在院子裏伺候的。 洪媽媽扶著蘇清坐起來,蘇清虛弱地問:“洪媽媽,我怎麽在這?” “你自己不知道嗎?你已經有兩個月的身孕了。蘇清,這個……是大少爺的孩子吧?” 蘇清點點頭,她隻有他一個男人,不是他還會有誰?那晚他反複折磨著她,算算日子,確實已經過去了兩個月。 “他……他知道了嗎?”蘇清張著幹裂的嘴唇問。 “知道了,大少爺才走。” 哦,原來方才大夫是在和他說話。 蘇清閉了閉眼問:“他怎麽說呢?” “什麽都沒說。” 蘇清不說話了,纖弱的手撫在自己尚還平坦的小腹上。 蕭徹說她是賤人、淫婦,他會不會讓她生下這個孩子?他大約不會的吧,他不會讓他的孩子有一個人盡可夫的娘親,陸婉芝更是容不下她。 這孩子來的真不是地方,她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