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真心任人猜
“你為什麽總是正經不過三分鍾?”
我嗔怪地問著方凱,真是想不通自己什麽時候成了這樣的人,居然還是在方凱的麵前。
人都說人心複雜難懂,像我這樣的人連自己都不懂還想著讓別人懂我,我的要求似乎是太過分了一些。
當然問著方凱的這句話,多半是在開玩笑,事件這麽漫長,等等還不知道迎接我的是什麽,在這短暫又漫長的時間裏,為什麽不作樂度過呢。
其實人才是無情的,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悲傷,就像是生在自己身上的病一樣,這些痛苦和悲哀是旁人沒有辦法理解和感受的。之前我一直想著抱怨為什麽沒有人能夠理解我,現在我想到坐在後麵的夏悅的時候,才發現這個世界是薄涼的。而在這薄涼的世界裏,如何給自己尋找一份溫暖,那就要各憑本事了。
不要怪人生性寒冷如冰,隻是世界如此,人隻能適應罷了,這世界上隻有痛苦是別人沒有辦法替自己代受的。
我和方凱在這裏沒心沒肺地聊天,似乎後麵的人就不存在一樣的。沒有多久,就到了夏澤的家門口外麵,我要推開車下去的時候,方凱一把拉住了我的手,我瞬間就給抽了回來,玩笑歸玩笑,接觸還是沒有什麽必要的。
“你別下去,這是兩個男人之間的事情。”方凱一貫地不負責任地說著。
這件事情明明就應該是他負全部責任的,現在經他的嘴這麽一說,倒像是充滿正義的人是他了。
難怪方凱年紀輕輕就可以擔任老總,這種事情不會顛倒黑白的人還是真的做不來,像我這樣的人活該一輩子給人打工。
就是在這瞬間,我突然間就意識到,一個人要讓別人真正在意你的話,還是要提升自己的能力的。
而看看我,基本上是什麽都沒有,在美國完全就是一個文盲,雖然說生活在美國,可是接觸的大多都還是中國人,要說一口流利地道的英文到現在都還是困難的。真的是白活了這四年了,我在心裏暗暗下自決心,一定要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起來,而在這之前,我又必須處理掉所有的關係。
我就是這樣的人,在做一件事情的時候,是沒有辦法分心去做其他的事情的,隻能一件一件的來。
在我想這些的時候,方凱什麽時候把我丟在車裏自己下去了我都不知道,我轉眼一看後麵的夏悅也沒有了。
趕緊抬眸去看的時候,方凱抱著下雪已經出現在了夏澤的麵前,也不知道方凱在和夏澤說著什麽,隻是看樣子夏澤也沒有讓方凱進去的意思,而方凱懷裏抱著的夏悅,夏澤也沒有接過去。
這倒是像夏澤處理事情的方式,如果在我不知道夏澤告訴我的那些事情的時候,我會覺得夏澤隻是在故意為難方凱,畢竟合作又競爭的這種關係,誰姿態高誰就牛逼。
好想知道他們兩個人在說什麽,我一直聚精會神地看著,隻看見夏澤雙手一揮,一個拳頭砸在了方凱的臉上,緊接著另外一隻手還要運動。
他是瘋了嗎?夏悅情緒都波動成那樣了,他不幹淨把下雪接回到屋子裏替她看看身體,還在這裏瞎和方凱墨跡什麽呢。
方凱墨跡的本事,我又不是沒有見過。
我再也顧不上方凱說的,不管發生什麽都不要出來的教訓了。直接衝到了夏澤和方凱的身邊,到了之後才發現自己不知道要說什麽。
既不能當著夏澤的麵兒給方凱看難堪,也不能當著方凱的麵兒教訓了夏澤,那待會夏澤為難人的時候,還不直接把我當成攻擊對象。
“你怎麽下來了?不是讓你待在車上嗎?”方凱看著突然出現的我,眼神裏是少有的慌張神色。
夏澤就像是沒有看見我出現一樣的,我都已經說話了,他的視線還是在方凱懷裏的夏悅身上,也是看到夏澤充著血的雙眼的時候,我才發現夏澤對夏悅的愛,真的和別的有血緣關係的親情沒有任何的區別。那他現在根本注意不到我就可以解釋得通了。
“你把她怎麽樣了?”夏澤雙眼通紅地看著方凱,雙手大概從看到方凱的時候就握成了拳頭,現在的樣子更是恨不得直接砸在方凱的臉上。之前還不願意救夏悅,現在看到夏悅這個樣子就失了控製,簡直讓人是有一些想不通是怎麽回事兒。
“我這不是好好的把她給你還回來了嗎?趕緊的,還不接手。”
方凱吊兒郎當地說著,完全不顧已經氣紅了雙眼的夏澤,我看著都有一些害怕了,真的後悔自己沒有聽方凱的話好好的待在車裏。
不自覺地,看著這樣的夏澤,我下意識地抓住了放開的衣角。可能是這樣的舉動刺激到了夏澤,他的目光終於看向了我,一字一頓地看著我問“為什麽你能看著她受傷,見死不救。”
這句話簡直說的讓我沒有辦法去反駁,我不是見死不救這話說出來夏澤也不會相信吧。礙於我和方凱之前的關係,現在貌似我說什麽都不太合適的感覺。
隻是夏澤這樣看著我,好看的丹鳳眼早就眯成了微笑的一條縫,根本容不得我退縮。在我下車之前我就應該想好要怎麽去應對的,可是我根本就沒有想就下車了,隻能說自己活該。
看著我害怕,方凱直接把懷裏的夏悅放在了地上,動作還算溫柔,但是比起他剛剛放下夏悅就拉起我的手的手,這溫柔根本也就不算什麽了。
我不知道方凱是不是故意在刺激夏澤,但是不得不承認我現在確實是需要這樣的安慰,不自覺地我也緊緊地抓住了方凱的手,像抓著救命稻草一樣的。
隨人之前也發生過類似的事情,但是這一次不一樣,除了熟悉感之外,還有一絲溫暖在心裏升起來,帶著安穩的一種情愫,讓我緩緩的靠近方凱,把他當做現在的依靠。
“夏澤,不是我見死不救,有些事情我也無能為力,我不是萬能的,不是什麽事情都可以解決。”
我匆匆忙忙地夏澤解釋著,放在地上的夏悅已經被下人們帶了進去,就剩下了我和方凱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我就隻能站在這裏和夏澤解釋著,很顯然夏澤根本聽不進去或者說根本就不會相信。
說出去的話好久也沒有得到回應,方凱隻能說一聲“走”來緩解我的尷尬。不得不說方凱溫柔起來真的是無人能敵,都這樣著急的時候了,他還顧著我是不是尷尬。
我似乎也暫時忘記了站在我和方凱麵前的夏澤,目光帶著崇拜的神色看著方凱,覺得現在的方凱和任何時候都不一樣,像一個充滿正義的神一樣站在我的麵前,讓我隻有仰望和崇拜的份兒。
夏澤現在可能是失去了理智,完全忘記了我隻是一個弱小得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人,把夏悅現在所受到的傷害歸結在了我的身上,這樣的夏澤倒是又讓我重新認識了一次。
“你別解釋,他現在根本就聽不進去你的解釋,在他的心裏解釋現在就是掩飾,別再說話了。”
在場的有三個人,卻好像隻有我和方凱在唱戲一樣,夏澤在看戲一樣的,本來是要把話說的清清楚楚的,現在看來我連說話都是錯誤的了。
“既然這樣,那我們走吧。”我薄涼的聲音響起來,一點兒溫度也沒有的,心裏其實也已經承認了,在夏澤心裏我什麽都不是這樣的事實,隻是堅強死要麵子的我現在不想要在方凱的麵前承認罷了。
就在我拉著方凱的手轉身了要離開的時候,夏澤突然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死死地撰著我的手腕,骨頭都要捏碎了一樣的。
當我回頭對上夏澤充血的眸子的時候,他絲毫沒有看到我因為疼痛已經幾乎扭曲的臉,隻是自顧自地加大著力氣,讓我難受得不知道要怎麽辦,心裏難受手腕處疼的要命。
這樣的時候,方凱另外一隻手放在了夏澤捏著我的手腕的手上,硬生生地一個手指一個手指地扳開夏澤的手指,方凱細嫩如女人的手指一樣的手,瞬間就青筋暴起,骨節分明了起來,看的出來雖然隻是一隻手,但是方凱用了全部的力氣。
如果不是方凱現在救我,可能我的手腕現在就被夏澤給捏碎了。
“夏澤,你放開我,你現在這樣的狀態說不清楚事情。”發瘋的夏澤是讓人害怕的,我瞪大了眼睛看著夏澤,一字一句地說著就希望夏澤理智起來。
誰會想到,他會說這樣的一句話“是不是你和他一起把悅悅弄成那個樣子的?”
這句話簡直比往心上倒冰水還讓人心冷,簡直比在心上紮刀子還讓人心疼,我看著夏澤,久久地不相信這樣的話是從夏澤的嘴裏說出來的。
不知道什麽事情讓夏澤受了多麽大的刺激,才讓他口不擇言地說出這樣的話來,我不認識自己麵前的這個男人,這個男人比以往的方凱還讓人覺得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