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你可憐？我才可憐
緩緩地發動車子，在空曠不擁擠的馬路上緩緩行駛著，兩個人都陷入一種沉默中，這種感覺無比的讓人熟悉，讓我舍不得打破沉默又覺得異常的壓抑。
和一個陌生的人體驗著曾經的熟悉，除了說不出口的難受之外，又似乎還有一些美妙在其中，矛盾的情緒糾纏不清，就仿佛人與人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一樣。
誰也不知道再次開口應該問一些什麽，好像我和夏澤的了解，止於知道對方的名字就可以了，我們對對方的性格，家世背景都不感興趣，我們就像偶遇的感覺熟悉的故人一樣，就這樣沉默著仿佛這是默契一樣。
“你剛剛……”終究，忍不住的那個人還是我，我微微張開嘴巴之後，卻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麽？因為我連他的動機都猜測不到。
我話說出了一半，本以為他是會問我的，我等了幾十秒鍾的時間，他還是依舊的沉默，讓我更加的不知道自己要怎麽辦了。
在這樣狹小的空間裏，我實在不知道這樣的沉默繼續下去會不會成為尷尬，我坐在夏澤的車裏，一直就是默默無語的樣子，和夏澤的相處並不像和趙奇的相處那樣，讓人即便是不說話也能感覺到舒適。
“說實話，我是特意來找你的，至於原因，我想你應該不會感興趣的。”
還沒有問我，就直接給了我這樣的一個回答，就算是我感興趣，也不好意思再問下去了吧，不過他說的倒是正確的，我確實對原因不感興趣，我隻對結果感興趣。
“那結果呢？”我不想多說廢話，在我看來現在時間就是最寶貴的東西了，我問著夏澤，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就真的期待自己問的結果。
好像這件事情根本就該沒有什麽結果可言，我垂頭喪氣了一番，也沒有禮物深究下去，總覺得我和夏澤在以後都不會有什麽交集。
夏澤這個男人，全身上下包含了方凱楊哥和趙奇各自的特點，他們三個任何一個對我來說都是神秘的人了，更何況現在和我一同坐在車裏的這個夏澤還和他們三個人一樣呢，這就更加的讓人不知道他是什麽樣子的人了吧。
看上去是透明的東西，有時候卻是最神秘的，就好比我眼前的這個男人，夏澤一樣，周身都透著神秘的感覺，這是來自一個女人的直覺。
“我可以給你工作，但是是有條件的。”
他薄唇微啟對我說著，也沒有觀察我臉上的表情，就好像他篤定了我會答應他一樣，也確實，我很想答應他呢。
“為什麽？”我沒我問他條件是什麽，反而問起了原因，不是我對夏澤多感興趣，而是我想知道我能擁有這樣的一個機會的原因。是我還有所謂的利用價值嗎？我想不通自然就想要知道了。
“原因在你我之間不重要吧？”
我完全想象不到，和一個陌生人說話的時候，我們之間竟然會充斥這種談判的口吻和氣氛，一度的尷尬被打破之後，隨之而來的就是壓抑，壓抑得讓人心情煩躁。
我看著夏澤，一臉淡然的樣子，就像是沐浴著春光一樣的，越看他這個樣子就越是讓人煩躁不安。
“我總要知道我為什麽被你看中吧。”不管原因是什麽，我不說我到底感不感興趣，就現在而言，我隻是單純地想要知道罷了。
看著夏澤再度陷入沉默，剛剛急躁的心情不知怎地也緩和了一些，又一次安靜地等待著回答。
良久，淡淡薄涼的聲音響起來“你給我一種前所未有的熟悉感，我需要這樣的感覺支撐我。”
這真的可以說是國際玩笑了，我還沒有緩過神來呢，他繼續說著“我很可憐，所以我需要。”
這就是理由，這到底算什麽理由，說了和沒說一樣，還不如不說，我真得覺得自己是在這裏浪費時間。
一個不醜吃穿用度的外國混血富二代，對我說著可憐兩個字，他都可憐的話，那世界上就沒有不可憐的人了。
真是想仰天一聲長笑，笑死他這個富二代。我嘴裏嘟囔著“你還可憐？能有我可憐？我才是最可憐的那個人好不好。”
當然這是我用幾乎沒有聲音的聲音嘟囔著說出來的，所以夏澤根本就不會聽見的。
他需要的是我嗎？我實在是想不出我能給他什麽特別的感覺，讓他能對著我一個陌生人說出這樣的話，聽他說話的口氣，這話不像是對誰都說過的，本能的自我保護意識讓我對夏澤望而卻步，這種危險的感覺第一次讓人覺得恐懼又沒有任何的理由。
“好吧，那你需要我做什麽？”帶著妥協的口吻，我盡量保持著自己的平靜問著夏澤，心裏或多或少還是有一些期待的吧，這不知道為什麽就會有的期待讓我連自己所得的報酬也沒有問，就直接開始談起了條件。
我考慮過後悔之後我要怎麽辦，可是放你經曆過極大的絕望之後，你就會發現自己會越來越膽怯，以至於很多的事情都不會讓自己去嚐試。這就是人的慣性，而我現在就在打破自己的慣性，我清楚的知道，慣性對於一個人生活困境之中的人，到底是有多麽大的摧毀力。
“你就做我的秘書吧。”
我心裏嗬嗬一笑，我又聽到了一個笑話，“你確定你沒有在和我開玩笑？”
我帶著一抹笑問著夏澤，這笑容看上去是很期待的樣子，其實不是這樣的，這樣的笑容就是在表達，我根本做不到啊！
“恩，我確定。”夏澤無比認真的說著，再一次的，我沒有問價格。
這在我看來，這就是一場交易，和方凱的交易應該就是一個性質的，就是掛著秘書的名義罷了，不會有什麽實質性的作用的。
“那好吧，既然裏確定了，那就說說工資的問題吧。”我是一個現實主義者，我可不會因為感激就降低自己對錢的要求。
“兩萬。”
噗，如果我現在喝著水的話，那我一定就噴了出來，兩萬這可是我想也沒有想過的事情，我想著最多也就幾千塊吧。
“兩萬是一個月？”我試探性地問了夏澤一聲，這事情當然是要問清楚的。
“嗯”他淡淡地應了一聲，一個嗯確實是聽不出有什麽過多的情緒。
“哦”我已經沉浸在數錢中了，錢還沒有到我的手上我就開始幻想了，對於我來說，這確實是不錯的收入了。
可能真的是因為一高興吧，就什麽都給忘了問了，呆呆地坐在副駕駛座上，一句話也沒有再說了。
再度陷入沉默的時候，似乎也不尷尬了，至於原因我也不知道呢。
“你住在哪裏？”夏澤問著我，我才反應過來，我的工作搞定了，那接下來就要回家了，那兩個丫頭還在等著我呢。
我拿出手機，把定位的消息給他看了一眼，說“我就住在這裏，名字不知道。”
因為名字是英文的，所以我不知道。
“為什麽住在那麽偏僻的地方？”他嫌棄地問著。
我一陣無語，要是我自己選擇的話，那自然是不會選擇在這樣的地方的，鬼知道孫女士是這樣一個說話不算數的人，提起來想起孫女士我就一肚子氣，要是我再回到中國，第一件事情就是找他算賬。
“偏僻了住著清靜。”我可不管夏澤能不能聽懂我說的純中文，我一臉倔強的樣子對他說著，然後低下了頭。任由著他開著車往不知道的方向走去，一點點防備也沒有。
不是我沒有對人設防的意識，是我清楚現在沒有被人覬覦的資本，人就貴在有自知之明不是嗎。
走到一處商場的時候，我讓夏澤停下車，然後我自己進去買了一大堆東西出來，說好了要給兩個丫頭帶東西的。我們那個家也確實需要置辦一點東西了。
看著我大包小包地拎著袋子上了車，夏澤很不理解地看著我，滿臉都寫著疑問。
“家裏還有兩個人，所以才買這麽多的。”我看著夏澤疑惑的臉，對他解釋著，然後示意他可以開車走了。對於他送我回來這件事情，我真的很感激，隻是在沒有下車之前，我把這感激放在了心裏。
沒多久就到了我住的地方，一經折騰，我早上出門的，現在回來的時候，我一看手機，竟然已經到了中午一點多了，過了飯點還沒有吃飯，肚子居然也感覺不到餓，我真的晚成神了。
“謝謝你，夏老板。”我揚起一個笑容對夏澤說著，提著自己的東西滿載而歸。
“顧阿姨。”身後響起了方雨的聲音，她帶著方雪出來幫我提著手裏的袋子。
看著突然出現在我身後的兩個小女孩，夏澤又看了一眼我的肚子，我瞬間明白他為什麽會有一些目瞪口呆了。
“再見，夏老板。”我自然不會對他解釋方雨和方雪的存在的，他要是認為這兩個丫頭是我的孩子，那他就是沒有常識，看他沒有問也沒有說話，我和兩個丫頭就直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