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到底是誰的錯
翌日。我被吵鬧聲吵了醒來，陽光已經灑滿了整間屋子，我睜開迷迷糊糊的眼睛，隻聽見外麵一陣喧鬧聲，這不是在楊哥的小公寓裏麵嗎？怎麽周圍還有這樣的聲音？
我下了床去看的時候，公寓周圍一片狼藉，就像土匪剛剛路過一樣。楊哥已經不在這裏了。
我匆匆忙忙的穿好了衣服跑下樓，打開門要出去的時候，發現門根本就打不開。又是和上次一樣的情況，楊哥這是在做什麽？
外麵的聲音越來越大，感覺一點點的在逼近，我還聽到了其他的聲音，來不及再跑上三樓去看，就隻覺得小公寓像地震一樣的震了起來，外麵是機器的聲音，看來是有人要拆了這裏，好像還完全不知道這裏麵還有我的存在。
“喂，救命啊，裏麵有人，聽見了沒有？”我扯開嗓子大喊了一聲，說了這麽多也沒有人回應我，隻是外麵機器的聲音越來越響，離我越來越近。
楊哥，你還真是能保護我啊，我嘲笑了自己一聲，昨天懷疑的時候就應該離開的，不應該再待在這裏的，我就知道孫女士不會這麽輕易地放過我的。
又一次，我絕望地坐在了地上，聽著外麵乒乒乓乓的聲音，眼淚一個勁地開始往下流，這一次，還會有人來救我嗎？
孫女士既然敢這樣大張旗鼓地拆掉小公寓，就保證了會沒有人來救我吧。我真的是太愚蠢了，才會相信楊哥也能好好的保護我。
“芊芊，芊芊……”我絕望得連眼淚也快沒有了的時候，聽見趙奇的聲音在周圍響起來，不知道是從哪個方向傳進來的。
“趙奇？是你嗎？”我擦了擦眼淚，爬了起來問著，循著剛剛聽到的聲音，尋找著，可惜聲音沒有再響起了。
一定是我出現了幻覺，才會覺得這樣的時候還會有人來救我，我又一次趴在了地上，心裏想著，這一次就讓楊哥後悔去吧。這一次之後，我再也不會相信楊哥對我說的任何保證的話了。
“芊芊，在這裏，你後麵。”我又一次絕望的時候，趙奇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我轉過身去看的時候，發現牆上出現了一個小洞，趙奇就在那裏叫著我的名字。
“趙奇？”明明就已經看到了趙奇，我還是求證性地問著趙奇，滿眼的淚水不顧一切地掉下來，又一次趙奇救了我，我已經快要忘記趙奇救了我多少次了，因為太多太多了。
“快出來，這裏馬上就要塌掉了。”趙奇說著，衝著我伸了一隻手過來，我就像受了驚的兔子突然找到了一個隱蔽的可以藏身的地方一樣，直接朝著趙奇就跑了過去，然後從那個可以鑽出一個人的洞裏鑽了出去。
就在我們兩個人躲到院子外麵的草叢裏的時候，隻聽得一陣砰砰砰的聲音響起來，小公寓就成了一堆廢墟。
我清楚的看見孫女士在一旁指揮著，而楊哥不知道去了哪裏。
“芊芊，你沒事兒吧？”親眼看見了這一幕，趙奇問我的話的時候，我都幾乎是沒有聽見的。
愣愣神兒，搖了搖頭，表示我自己沒有什麽事情，眼淚卻是一個勁兒地往下流，趙奇從口袋裏掏出了紙巾，輕輕為我擦拭著，我就像一個沒有知覺的木偶一樣，呆呆地什麽反應也沒有。
後來，是趙奇扶著我從草叢裏出來，因為沒有車的緣故，接下來都是他背著我走的，不知道走了多久，在輕輕的搖晃裏，我就趴在他的背上睡著了，與其說是睡著了，還不如說是昏迷過去了。
因為心裏不想承認自己看到的事實，因為潛意識裏明白楊哥不能保護我，可是情感上又非常想要相信，幾番折騰下來，神經也麻痹了，所以才會這樣不省人事。
感覺中，過了好久好久，迷迷糊糊的我看見趙奇就坐在我的床邊，用熱毛巾輕輕擦拭著我的手，然後又輕輕的擦拭著我的臉，溫柔得就像三月天在春風裏輕輕浮動的柳枝一樣，動作輕盈。
“趙奇。”我努力把眼睛睜開，隻是睜開了一條小縫，叫著趙奇的名字，後半句謝謝兩個字沒有力氣說出口，也沒有更大的力氣讓眼睛全部睜開去看坐在我身邊的趙奇。
“我知道你要說什麽，我知道的，現在你需要好好休息，什麽都不要去想，放心吧。”
放心這兩個字從趙奇的嘴裏說出來之後，竟然格外的讓人安心，如果說我現在還能去相信某個人的話，那我隻能相信趙奇了，也隻會相信趙奇了。
我聽話地閉上了眼睛，感覺好累好累，隻想睡覺，在趙奇的注視和照顧下，我安穩地又入睡了，什麽都不去想，先好好的睡一覺醒來再說，我聽著趙奇的話，在趙奇的聲音裏，就這樣沉沉的睡去了。
我懷著楊哥的孩子，讓趙奇照顧著，我真的很自私嗎？想著想著有一滴眼淚就從臉上掉了下來，趙奇的指腹輕輕地替我擦去眼淚，這樣的動作是那麽的溫柔，那麽的讓人難以拒絕。
心裏不是愧疚，但是是一種說不出的其他的情緒，讓我再也沒有辦法安心的睡著了，趙奇大概也知道了，隻是一次次擦著我不斷流下來的眼淚，他越擦我的眼淚就越多。
最後，我幹脆忍不住直接哭了出來，他也是什麽都沒有說，就默默地一直在給我擦著眼淚，他就像空氣一樣的存在在我的周圍，從來感覺不到他的存在。卻像呼吸一樣重要，在生命垂危的時候，總能挽救我讓我挺過來。
他悄無聲息的存在，在現在我才發現，我緊緊閉著自己的眼睛，隻是讓眼淚不停的流下來。
哭著哭著，到後來就哭累了，什麽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了。
仿佛和之前的某個瞬間一樣，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不是被誰叫醒的，我不是自然醒的，而是被床頭放著的手機給吵醒來的，我從來就沒有設定鬧鍾的習慣，手機在這樣的情況下響起來，那必然是有人給我打電話了。
我看都沒有看手機一眼，睜開眼睛之後就呆呆地看著天花板發呆，任由著手機堅強倔強地在桌子上響著。
趙奇默默地走進來，像我睡著之前那樣的輕輕地坐在我的床邊，什麽話都沒有說，好像是在等著我開口。
我享受著這樣的一份靜謐，有人陪不怕太孤單，又不擔心會被吵會心煩，趙奇到底是怎樣的存在，在距離這麽近的時候我問著自己的心，沒有什麽答案，有些人的存在就是這樣嗯。沒有理由，也沒又借口，出現在自己的生命中之後，就好像是注定了不會再離開一樣，要糾纏一生的嗎？
這些相互矛盾的話題是怎麽也數不清楚的，我不說話他也不說話，就這樣一個躺著一個坐在，隻有我們的呼吸聲交織在一起，好像一種難以說清楚的默契。
“趙奇，你又救了我，你救我的次數我已經數不清了。”我沒有對趙奇說謝謝，趙奇給我的一聲謝謝已經解決不了問題了。
可能不管趙奇有多過分的要求，隻要他對我說了我就會答應的吧，這樣的感激足以表明趙奇對我的恩情又多重了吧。
隻聽見趙奇輕而微的笑聲，在我的耳邊響起來，似乎還帶著一些些的寵溺呢，一定是我的感受出了問題。
“你要去外麵曬曬太陽嗎？”趙奇直接忽略了我說的話，越過了我的話題，直接問著我另外一個完全沒有關係的話。
我知道他是不想讓我想太多，心裏有負擔，可是這不是說不想就能不想的。我現在不去想楊哥，就是我最大的控製了，其他的我真的做不到什麽都不要去想。
“趙奇，你又岔開話題，你總是這樣，連一個讓我好好說一句感激的話給你的機會都不給我。”我抱怨一樣對趙奇說著，目光也終於從不知名的地方移向了趙奇的臉上。
是四目相對嗎？他看著我的臉，帶著他慣有的微笑，眼神像是停留在我的臉上，又像是直接掠過了我的臉。我眨了眨眼睛，再看趙奇的時候，他的眼神還是沒有聚焦起來。
“你這個傻丫頭，感激的話說出來就沒有誠意了，放在心裏的感激才是最真誠的，懂嗎？”
趙奇對我說著的時候。在他的麵前，我就像是一個孩子一樣，他的語氣說這些的時候格外的溫柔。
可能是因為他把我像小孩子一樣看待，在回應他的時候，我就變成了一個孩子，嘟著嘴像賣萌一樣了，我雖然沒有看到自己的表情有多萌，但是想一想一個二十幾歲的人了，還學人家十幾歲的小女孩嘟嘴賣萌，我就被自己給逗笑了。
聽到我笑，趙奇才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之前他笑都是沒有聲音的，看來在我的麵前也是夠壓抑的。
“怎麽我們說什麽都不會覺得彼此陌生？”我笑著把自己的困惑問了出來，之後才發現，這個問題需要很認真的去回答。